“我也沒說不試,這個家裏還有誰比我更疼兒子,就是萬一沒有用——”
“哎哎,現在別說這麼多了,聽了晦氣,有用沒用,總要試了才知道,要不然就一點希望都沒有了。”男人不耐道。
“等到蘇姑娘登門了,拿到了那些賣田的錢款,就跟那個神醫拿藥,我看那個神醫還是有幾分真本事,萬一他能治好我們的孩子,這些田地也沒有什麼可惜的。”
蘇曉在外面聽着心裏面就明白了,原來是韓員外的兒子生了怪病,所以他們賣地才賣得這麼急迫。
三十畝地,一畝二十二兩五錢銀子,算下來就是六百多兩,都快要接近七百兩了,什麼藥會賣得這麼貴?
門丁看到蘇曉:“這位姑娘是?”
“我是來買地的蘇姑娘。”
韓員外和他的夫人都在院子裏,夫人背對着門外,正在用帕子按着眼角,韓員外臉上舒緩了一點,過來迎接客人。
“蘇姑娘,請大廳裏坐。”
“把茶水備好了。”韓員外又對下人吩咐。
蘇曉目光找了一下,並沒有看到韓員外的兒子,她還想看看到底是什麼樣的怪病呢。
“韓員外,二十二兩五錢說好了,我帶了銀錢來,我們直接就轉讓地契吧。”蘇曉坐下說。
“好,蘇姑娘沒什麼問題,我這裏也快。”韓員外就讓下人把那些地契取來。
蘇曉看了一下上面的具體位置,都是對得上的。
一共是六百八十一兩銀錢,蘇曉把銀票合着那些碎銀一道給了韓員外。
韓員外接過這些銀錢,心情有點複雜,本來他們家也算有些頭面,因爲兒子生了怪病,耗光了家財,現在淪落到開始賣地。
當一個不錯的門戶開始賣地的時候,就已經在走下坡路了。
蘇曉本來想一走了之,可是看到韓員外這個樣子,不由得動了惻隱之心,如果那個神醫的藥有用還好,如果是一個幌子,那豈不是白白賣地了,沒了地兒子的病還治不好,那還真是一個慘重的打擊。
“韓員外,我也算是一個大夫,不知道可不可以看看你兒子的情況,你們剛纔說的話我在外面聽到了。”蘇曉說。
因爲她不經常坐診的緣故,所以她在這方面並沒有多大的名頭,甚至很多人都不知道她是懸壺醫館的坐診大夫。
韓員外心想,蘇姑娘的炸土豆生意不錯,學醫上聽說還從了名師,可要說她是一個大夫,就算是,怕也沒有多大的本事。
畢竟蘇姑娘的主要心思都放在炸土豆生意上呢。
蘇曉看到韓員外猶豫,她也不勉強:“既然員外有不方便的地方,那就算了,還請韓員外和我一起去府衙裏,把這些地契備個案。”
實際上備不備案不用強求,但是備案了總是多一層保障,到時候糾紛也會少一點。
韓員外好像在思考,他道:“既然蘇姑娘要看,那就看看吧,說不定蘇姑娘有良策呢。”
說完他把蘇曉帶到東廂一個房間。
韓員外的兒子正在睡覺,才一進門蘇曉就看到他的臉上泛着一層淡淡的青色。
“有人說是中邪着魔了,這三年來,不知道做了許多場法事,也吃了無數的藥,可是我兒子絲毫沒有好轉。”韓員外在一邊唉聲嘆氣。
蘇曉檢查了一下,韓小公子的左手手指上這種青色最深。
“韓員外,麻煩找來一根銀針。”
“哎,好。”韓員外打了一個手勢,下人立刻把銀針找了來。
蘇曉將銀針刺向韓小公子的手指,立刻有一抹血珠浸出來,她默不作聲,藉着空間裏的儀器,分析了這血珠裏的成分。
很快她就得出了結論,韓員外的兒子這是中毒了,他碰到了一種毒草,當時手上應該有傷口,草藥的毒液就順着傷口瀰漫全身,導致了渾身性麻痹。
那種草藥很不常見,這大概也是很多大夫分析不出來的原因。
韓員外也沒有抱什麼希望,看到蘇曉不說話,他就道:“就連懸壺醫館的大夫都看不出來是什麼緣故,我本來想尋方御醫來看看,又聽說方御醫遠遊去了,蘇姑娘瞧不出來也不必氣餒。”
正是因爲方御醫不在,韓元外才找來了那個神醫,要支付六百多兩銀子,換取一味神藥,來救兒子的性命。
“我能治。”蘇曉給了他三個字。
蘇姑娘能治?韓員外一聽不由得愣了一下,就連那一位在京城頗有盛名的神醫,都說只有六七成的把握,蘇姑娘還是第一個明確說她能治的人。
“蘇姑娘,可不興這麼快就下這樣的定論呀,這麼多大夫都看不好,您的心思也不全在學醫上,怕是低估了這種情況的難度。”
“韓員外我說我能治,能治難道不是好事嗎?”蘇曉莫名其妙道。
韓員外看蘇曉這樣篤定的模樣,竟然閃過一個念頭,萬一這個小丫頭片子真的能治呢,可是他很快又否定了這樣的想法。
不可能的,蘇姑娘定是不知道實際情況有多嚴重。
韓員外正要說話,這時外面響起一個聲音。
“這個病除了我還有誰能治?是誰這樣不知天高地厚地大放厥詞。”
蘇曉擡眼看去,就見一個年過半百的老者走進來,對方臉上帶着不悅。
“蘇姑娘,這位就是薛神醫,在京城久負盛名,或許你聽過他的名頭,我兒子的這個病症,薛神醫還是有好幾分把握。”
的確,京城有一位厲害的薛神醫,蘇曉聽師傅提起過,說是一個十分沉穩謙遜的大夫,可是看眼前的這位薛神醫,蘇曉卻覺得對方心浮氣躁,一聽這話,就知道是剛愎自用的性子。
“薛神醫,那你來說說韓家公子這是着的什麼病。”
蘇曉一雙清亮的眼眸,彷彿能夠看穿一切。
“什麼病我心中自有知曉,難道還要給你一個名不經傳的小丫頭片子稟報不成?”
薛神醫一邊自負地說着,目光卻微微有些躲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