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頓了頓，剛端起來的杯盞帶着一點重量往桌上一擱，酒水都撒出來一滴。
“我有這麼隨便嗎？隨便就換一個跟我喫飯的女人。”
蘇曉察覺到男人好像有點生氣：“我也不是這個意思，罷了罷了，那麼好喫的早餐不喫白不喫，吃了不白喫，都說我們兩個怎麼怎麼樣了，蝨多了不癢，債多了不愁。”
男人渾身的氣息這才舒緩下來：“你有這個覺悟就好。”
只有兩個人喫飯，蘇曉點的菜也不多，但道道都是好菜，價格不菲，這也是她對墨奕的款待。
“墨公子，我敬你。”蘇曉舉起酒杯。
“嗯。”墨奕回敬她，一口將滿滿一杯飲盡。
蘇曉爲了表示敬意，也打算把滿杯酒都喝光，然後男人卻按住了她的杯口。
“以茶代酒好了，我看你不勝酒力，萬一沒說幾句話你就倒下，那多沒意思。”
“我的酒力有這麼差嗎？”
“沒這麼差，上馬車都需要人扶。”
蘇曉怎麼覺得他說的這個情景有點眼熟呢？這一想就明白過來了。
“墨奕，你不會是跟蹤我吧？”
“偶爾碰見而已。”
蘇曉翻了個白眼，有的時候男人總是很突兀地出現在她的身邊，要說哪一次都不是有預謀，她纔不相信呢。
不過既然男人這麼說了，她也不強求，反正她也不怎麼愛喝酒。
“墨奕，讓我看看你的模樣吧。”等到喫得差不多的時候，蘇曉看着男人，認認真真說了這麼一句，如果這一次他還是不讓她看，那麼以後她都不會提這個要求了。
男人垂眸喫着，一言不發。
蘇曉心裏面隱隱有點生氣，但是一想算了，人家就沒有打算一輩子跟她相交。
等到兩年後墨奕走了，她回憶起他，連張臉的樣子都沒有，很快這個人就會完全消失在她的生命裏。
所以，她也不必跟這樣的人交心，本來就是兩個世界的人，因爲一些機緣碰上罷了。
蘇曉沒有察覺到，她的這些想法，已經有些負氣的成分了。
“好。”正當她不抱希望的時候，男人應了下來。
他擡眼看着她：“既然你要看，就自己來摘。”
她摘就她摘，不就是摘個面具嗎？蘇曉的手伸向男人的臉。
不過，她並沒有急着摘下來，而是在他的銀色面具上敲了兩下。
墨奕嘴角邊抽了抽：“你這是在幹嘛。”
“這是禮貌，告訴後面那張臉，我要看它了，跟一個人進房間敲門一樣。”
蘇曉吐了吐舌頭，然後才把面具慢慢摘開。
等到那張臉映入眼簾，她頓時有一種靈魂被震懾住的感覺。
真的就像義恆描述的那樣，冠絕天下，驚豔絕倫，每一個部位都指向了進化的極致，那樣的完美無瑕，彷彿是在一塊美玉上精心雕琢而成，又彷彿是月色凝結，冰雪玉魄，歎爲觀止。
蘇曉在心裏面感慨了一句，她何德何能，能見到如此絕色美男。
“看夠了沒有？”
聽到男人沉聲，蘇曉才反應過來，她盯着男人這張臉看得有點久了。
“那個，需要我給你戴上嗎？”
“哼，你說呢。”
蘇曉又好好看了一眼這張臉，在腦子裏記了一下，才慢騰騰把面具給男人帶上。
“還以爲你臉上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傷痕或者是胎記呢，要是我有這張臉啊，我在大街上橫着走，我上茅廁都不關門。”
蘇曉是真的被震撼到了，拍了拍胸口，剛纔心跳都似乎靜止了，現在又怦怦跳了起來。
“你上茅廁不關門？”顯然墨奕不太懂這樣的現代用語：“被人看了怎麼辦，小姑娘家家，不知道愛護自己的隱私。”
墨奕這話已經是說得很委婉了，可是蘇曉卻聽出了責備。
“你纔不自重呢，我的意思是你長得這麼好看，就算被人看到那樣難堪的一幕，別人也只會驚歎你的容顏，而不會在意你做了多丟臉的事情。”
“哼，長得好看算什麼，男人立足於這個世上，要看真正的能耐。”
“也是哦，但是不耽誤別人欣賞你這盛世的容顏啊。”
墨奕看蘇曉眼裏有了星星，看來，她挺喜歡他這張臉的，他的嘴角邊也不由得勾了起來。
但是想到了什麼，他又有點不爽了。
“是不是看到別的男人長得俊美，你也會忍不住心癢癢。”
蘇曉喫好正在漱口呢，聞言差點把漱口水噴在他的臉上。
“墨奕，你看我像是對男人迫不及待的樣子嗎？好好好，我錯了，我再也不會看你的臉，反正你戴着面具我也看不着，免得你說三道四的。”
蘇曉憤憤說道。
這種千年難遇的臉，誰看到了不犯一下迷糊呢，要是放到現代社會，起碼要成爲紅透整片天的大明星，擁有不知道全球幾億迷妹呢。
墨奕：“我沒說不讓你看，你不是看了，又說不看，得了便宜還賣乖。”
蘇曉就不跟他鬥嘴了：“喫好了，回去了。”
這個時候，爹孃應該差不多才到這裏，大家能一起回家，自然是最好的。
“嗯。”
墨奕看了一眼外面的天，還早着，太陽沒有落山。
他也起身來。
實際上桌上的飯菜還剩下不少，蘇曉見男人也不吃了，就讓小二把那些菜打包，畢竟有些菜餚是家裏不常喫到的，就算可以買食材回去做菜，也難打理，畢竟這些菜花費的心思多。
蘇曉打好包，正要結賬呢，小二就告訴她：“姑娘，和你一起喫飯的那位公子已經結過賬了。”
結賬？不是說過她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