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他就發現所處的空間很小,長寬甚至都不夠他躺下,只能蜷縮着身體。
當然,他站起來的時候可以伸展身體。
而且,除了五個饅頭和水囊之外,再沒有任何其他東西。
黃永若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安靜的盤腿坐在那裏。
很快,他就發現,這裏還很潮溼,分明是最近纔剛剛挖過的地窖之類的地方。
不知過了多久,在黃永若的感知中好似只過了一刻鐘,但又感覺過了好久好久。
某一刻,他發現呼吸聲和心臟的跳動聲越來越清晰,而心底的恐懼和煩躁越來越濃。
……
……
今天是個大睛天,手中沒有積壓的文書和急件,趙諶喫過早飯,便上了蘭山。
先是看了一下特戰營新一輪的選拔訓練,又看了看已經有一百三十多名學生的蘭山書院,最終來到了黑金道觀。
因爲要選擇絕對安靜的地方,放在如今越加繁華的金城就不合適了。
而且又要防止有白蓮社的人過來救人,所以最後小詩將地方選在了黑金觀的後院。
這裏絕對安靜,黑金真人帶着小徒弟無爲子在做早課,只有大黑狗在這裏靜靜的爬着。
大黑狗很容易被僱傭,小詩讓人每天帶上來一隻烤雞或者烤鴨,便可以讓大黑狗乖乖的爬在這裏幫他們守一天。
趙諶來看過這地方之後,看見大黑狗也在這裏,便來了興趣,讓人將黑金真人的竹椅從道觀前院搬過來,自己躺在上面曬太陽。
大黑狗緊挨着趙諶爬着。
一人一狗閉着眼睛沐浴在冬日臨近中午的燦爛陽光下。
剛剛被趙諶下令也帶到這裏的白如鳳在旁邊一隻手給趙諶輕輕揉着腿,另一隻手稀罕的輕輕摸着她此生所見過最大隻黑狗那有些扎手的毛髮,最主要的是她之前剛出現在這裏的時候,從這大黑狗的眼神中竟然看出了非常擬人的探視和警惕的意思。
黑木和一百名影衛分散在後院各處,一邊曬着太陽,一邊警惕的打量着一切。
一名情報司的高手將耳朵貼在趙諶前方十步處一根竹管一頭,聽着被遮掩得嚴嚴實實的地窖中動靜,
小詩在趙諶旁邊忍不住輕聲問道:“公子,只是將黃永若關在這地窖裏面,雖然不見光,沒有聲音傳進去,但卻有喫有喝的,這是不是太溫柔了一些。”
趙諶眼睛沒有睜開,只是笑了笑,低語道:“極度的安靜和極度的黑暗會給人帶來極度的恐懼和無比的痛苦,甚至會讓人精神崩潰。”
小詩和黑木、白如鳳,以及一衆影衛和情報司的人聽了之後,依然一臉懵逼,顯然還是不明白。
趙諶卻不再進一步解釋,在後世西方一些針對恐怖分子和重犯的監獄裏面,最嚴重的懲罰便是關小黑屋,而且那還是多少有些光線和聲音的禁閉,但即使是最殘忍、意志最堅強的暴徒,也很少有堅持七天以上而不瘋狂或者崩潰的。
而一些心靈脆弱的人,甚至用不了幾天直接會變成瘋子。
“啊!王爺,有聲音了,黃永若開始……嚎叫,聽着很瘮人。”那名情報司的高手將耳朵貼在竹管上,一臉喫驚的低聲說道。
趙諶依然沒有睜開眼睛,笑道:“黃永若既然開始嚎叫,便快要精神崩潰了,估計快要求饒了。”
果然,趙諶說完話沒多久,那情報司的高手便聽到竹管中傳來黃永若的哭喊求饒聲:“王爺,狗子求求你了,你讓狗子做什麼都行,求你放狗子出去。”
“等他第一千次求饒的時候,再給本王稟報。”趙諶直接起身向黑金道觀前殿走去,黑木帶着一衆影衛自然緊緊跟隨,大黑狗想要跟上去,小詩連忙讓屬下拿來一隻烤鴨,大黑狗猶豫了一下,便留了下來。
趙諶來到前殿時,黑金真人、蘭山書院的山長裴有文,還有政務府的主官劉廣平已經等在這裏了。
互相問候見過禮之後,趙諶對裴有文和黑金真人道:“二老一位是當世少見的大儒,一位是世外高人,都是天下間最頂尖之人,在不用兵卒動以武力的情況下,如今政務府難以將那至少有三萬的山中百姓從深山中遷移出來,不知二老可有辦法?”
裴有文和黑金真人一聽,不由自主的互視一眼,卻是因爲趙諶剛纔所說,心中已經有了比試之意。
但二人自不是自大孟浪之輩,知道政務府劉廣平帶人弄了這麼多天都沒有做成此事,肯定難度不小,自不會大包大攬。
裴有文首先道:“老夫先親自去試試,待與那山中之人見過面之後,才能對症下藥。”
黑金真人道:“貧道也有此意。”
趙諶見成功將這二位的積極性和興趣調動起來,便立刻對劉廣平吩咐道:“給二老準備護衛和引路之人。”
黑金真人卻搖頭道:“貧道不用護衛,至於那些山中百姓所在,貧道這些天早就將蘭州地境山川走遍了,自然知道他們在何處。”
裴有文笑道:“老夫可沒有黑金真人的本事,還是需要護衛和引路之人。”
……
……
前幾日蘭州下了一場小雪,其他地方早已融化,但金城南邊的五泉山陰面的積雪可以存在一個冬天。
冬天的山風刺骨,裴有文披着一件沉重的裘衣在山間的小路上踽踽獨行。
即使五泉山並不是很陡峭,但有積雪的山路依然讓他每走一步都非常的艱難,不過,他還是扶着木杖一步步的向山裏走。
在他身後很遠的地方,是政務府派的護衛和引路小吏,還有裴家的家僕遠遠地跟着,不敢靠近。
沒辦法,之前裴有文帶着一羣人上前,結果那些山中百姓看到這麼多人,猶如受驚的兔子,遠遠就跑沒了,他根本靠近不了。
裴有文試了幾次後,只好冒險讓其他人在後面遠遠跟着,他一個人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