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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諶沒有給秦檜一行接風洗塵宴,更沒有什麼陪牀姑娘,只是給他們安排了一個院子供他們休息,派了幾個廚娘給他們做喫食,之後便不再理會他們了。
秦檜自己掏錢,從金城的富貴酒樓要了一桌席面,和隨他來金城的大內侍衛中幾名軍官喝了一會兒悶酒便睡下了。
即使喝了不少酒,秦檜懷着鬱悶之心在牀上也遲遲睡不着。
但某一刻他突然就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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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秦檜不知道的是,他和幾名大內侍衛軍官喝酒的時候,一個名叫李長豐的大內侍衛從院子一角,翻牆而出,身形如鬼魅一般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只是李長豐的身形剛剛消失,一邊陰影之中突然出現兩團綠黃色的幽光,隨着幽光移動,那陰影之中走出一條大黑狗。
大黑狗身後還跟着一個人,但不是黑金真人,而是趙諶身邊的影衛司使黑木。
“看這個方向,值得郭京派來的人動手的,只有格物研究院了。”黑木嘀咕了一聲,“被王爺猜準了,那郭京果然目光如炬,知道什麼東西對王爺最重要。”
說着話,大黑狗在前,黑木在後,已經悄無聲息的跟在了李長豐的身後。
李長豐一路上沒有驚動任何人,藉着夜晚房屋的陰影,穿街過巷,來到了金城西街佔地足足一百多畝的格物研究院。
夜晚的格物研究院內靜悄悄的,黑黝黝的,天邊只有微弱的月光照下,但仍可藉以辨識路途。
院子西角有一片樹林,李長豐伏在樹林的黑暗處觀察了一會兒,打開了系在腰上的一隻革囊,拿出了一隻噴筒。
噴筒裏裝滿了一種黑色的原油。
李長豐觀察了半炷香時間,便看到三隊巡邏士兵,發現了十七處明哨和二十一處暗哨。
而且,他隱隱感覺暗中還隱藏着不少高手。
雖然他是天師教有數的高手,但不管是硬闖,還是暗中潛入都很有難度。
不過,他準備非常充分,早已經考慮到了各種可能。
此時,他擰開了噴筒上的螺旋蓋子,有風吹過的時候,他就將筒中的原油,很仔細的噴出去,噴得很細密。
那霧一般的油珠,就隨着風吹出,灑在不遠處格物研究的一片房屋的屋檐上。
然後他就藏起噴筒,又取出十餘粒比梧桐子略大些的彈丸,用食中兩指之力,彈了出去,打在了對面的屋檐上。
突然間,只聽“蓬”的一聲,那片房屋的屋檐,已變成一片火海,鮮紅的火苗,躥起三丈開外。
這種火丸是他們天師教獨有,是他師父郭京研究出來的衆多神奇的小法寶中的一個。
此時,這遠處傳來更鼓,正是子時。
更鼓聲被驚呼聲掩沒。
“火!”
上百名身手矯健的人影,驚呼着從這片房屋附近躥了出來,如此猛烈的火勢,就連最鎮靜的人也難免驚惶失措。
按照皇城司隱藏在金城的暗子打探到的情報,這個屋子裏面藏着格物研究院的所有研究成果,包括玻璃的原材料祕方及比例,鋼鐵的煉製之法,甚至還有磚瓦和水泥的燒製之法。
李長豐的任務是偷到這些東西,若有可能再將格物研究院中那一百多名被金城王稱之爲格物家的大匠全部殺了。
這個跟後世圖書館類似的三層磚瓦小樓中佈置得非常幽靜,至少此時靜悄無人。
李長豐目光如電,四下快速看過一遍之後,突然大呼:“火,失火了!”
沒有人來,沒有聲音。
李長豐推開門躥出去,隨時都可能引來格物研究院大批護衛高手前來,所以他的動作必須快,需要尋找的東西可不少。
他的運氣好像不太好,進入小樓之後,第三扇門是從裏面閂起的,他抽刀挑起門閂,走了進去。
裏面有一片書架,四角放着四個銅爐,裏面竟然燃着龍香,一縷縷香菸繚繞,使得這幽靜的書堂,更平添了幾分神祕。
書架後面彷彿也沒有人。
但李長豐卻不信一間從裏面閂起門的屋子裏會沒有人。
他毫不猶疑,就躥了過去,閃身來到了書架後面。
他怔住了。
書架後竟然有一隻狗,一隻大得嚇人的大黑狗。
“這是正一道的黑天犬。”李長豐臉色一變,作爲天師教的核心人員,他不可能不知道同樣身邊道教三大傳承的正一道的情況。
而幾乎在他認出大黑狗的身份的同時,他整個人已經向後躍起,準備撤離。
因爲他知道,今晚上他的計劃已經失敗。
然而,幾乎就在他往後退的同時,一道劍光突然從大黑狗肚子下面激射而出,向他咽喉刺了過來。
卻是一個人握着劍從大黑狗肚子下面突然鑽出,向李長豐撲了過來。
此人不是趙諶的影子護衛黑木,還能有誰。
李長豐想要閃避,但黑木的出手竟快得令人不可思議。
李長豐同樣是高手中的高手,而且心中也一直警惕。他手中刀閃電般劈出,精準的與那人的劍擊打在了一起。
鏘的一聲,黑暗之中刀劍相擊之處有火光一閃而逝。
眼看着就要有一場龍爭虎鬥。
然而,李長豐突然感覺腦袋一陣眩暈,跌到在地。
這書堂裏還是那麼幽雅,外面閃動的火光已滅了。
黑木沒有理會跌倒在的地李長豐,而是身形閃動間,來到四角的銅爐中,將那香菸繚繞香給掐滅了,並且以最快的速度打開了窗戶。
做完這些之後,他才和大黑狗同時大口大口的呼吸起來。
“是天師教郭京的三弟子,天師教的在關中的負責人李長豐。”
“郭京爲了毀掉王爺的格物研究院,可真是捨得啊!”
黑木嘀咕了兩句,便和大黑狗提着李長豐離開了書樓,又離開了格物研究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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