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彥崇嘿嘿笑道:“王爺,我西軍的精銳探子一隻盯着那於佔逵,得到消息,這賣國奸商於佔逵又來了金城,就在末將來找王爺的同時,他去王爺治下的政務府衙門找劉廣平大人去了。”
趙諶當然知道此事,也沒有對西軍的探子能夠一直盯着於佔逵的事情而驚訝,點了點頭,道:“沒錯,劉廣平此時正在接見於佔逵呢!”
種彥崇又道:“王爺,據我們西軍打探到的消息,這二十萬石糧食對於佔逵非常重要,甚至影響到他的身家性命,至於其中是什麼原因,西軍暫時還沒有打探到,總之我們認爲於佔逵再次來金城,是想再採購二十萬石糧食的。”
趙諶搖頭道:“除非我動用戰備的軍糧,或者剝奪百姓的口糧,否則即使是我金城也再湊不夠二十萬石糧食,拿出售賣了。”
種彥崇笑道:“末將來之前,祖父讓末將給王爺說,王爺若是再拿不出二十萬石糧食給於佔逵,西軍手中剛得到的那二十萬石糧食,可以借給王爺,王爺賣給於佔逵,換得的銀子祖父說跟王爺對半分。”
對於种師道會這樣謀劃,趙諶是真心吃了一驚。
這是被朝廷逼到了這份上?
還是因爲被自己逼着已經動用軍隊搶劫了一次,索性便放開了。
這猶如青樓的雛妓,第一次被強逼着,甚至是被下藥的,但是有了第一次,後面就再沒有了矜持和羞恥了。
“這個買賣很好。”趙諶笑着點了點頭,一時間還不確定种師道到底是基於什麼樣的想法,但是种師道的這個合作想法,他非常喜歡。
畢竟中間只是過個手,他又能夠得到一大筆銀子不說,還讓於佔逵對自己感激之極。
“王爺,我們西軍那七個商隊這次從關中往金城運來的不是其他貨物,全部是這二十萬石糧食。
當然是分了三十多個大大小小的商隊,每個商隊的護衛都有至少一千名西軍精銳裝扮的護衛一路護送。
如今距離金城也就三天的路程。”
種彥崇來之前,种師道說過,這個買賣金城王肯定會很樂意接下來,種彥崇對祖父的判斷非常相信,所以對於趙諶的回答他並不意外。
“如此甚好,時間也正好。”趙諶點了點頭,突然有些擔心,种師道變得不再固執,甚至有些無恥……這變數就增大了,甚至有些事情的發展,就不是趙諶之前所預料的那樣了。
就在這時,外面有親兵進來稟報道:“王爺,劉廣平大人帶着於佔逵求見。”
趙諶與種彥崇互視一眼,前者起身道:“種將軍稍作,本王去去就來。”
種彥崇連忙起身恭送,笑道:“王爺不妨高開價,據我們西軍掌握的消息,這於佔逵與西夏那邊糾葛很深,雖然具體原因始終打探不到,但是於佔逵若是不湊夠二十萬石糧食,他可能會死的很慘。”
……
面對趙諶,於佔逵已經恭敬到了極致,也謙卑到了極致,趙諶坐在高高在上的王座上,一旁站着劉廣平,於佔逵跪在中間。
劉廣平將於佔逵糧食被搶的事情和欲再採購二十萬石糧食的事情簡單向趙諶彙報之後,於佔逵便開始以最卑微的語氣神色向趙諶乞求。
趙諶卻不等他將話說完,便皺眉打斷道:“不可能,我金城要想再拿不出二十萬石糧食,除非動用戰備軍糧,或者爭奪百姓的口糧。”
於佔逵之前從劉廣平那裏已經得到了類似的回答,但依然來見趙諶,顯然是有備而來,道:“王爺,小人願意在之前五十萬兩銀子基礎上,再漲五萬兩銀子。”
趙諶面無表情的搖了搖頭,道:“我金城每日進項都有五萬兩銀子。”
於佔逵咬牙道:“王爺,六十萬兩銀子,小人願意拿出六十萬兩銀子採購二十萬石糧食。”
趙諶略微猶豫了一下,又搖了搖頭,道:“這麼點銀子還不足以打動本王,讓本王冒險動用軍糧或者強行徵用百姓的口糧。”
於佔逵來金城之前,心中已經想到了各種可能,眼前的這種局面同樣已經預料到了,所以準備了一些能夠打動金城王的籌碼,但事到臨頭,他又糾結了,因此此事實在是事關重大。
於佔逵還在那糾結,趙諶便冷哼道:“於佔逵,本王見你,是因爲你與金城生意不小,你以爲本王很閒嗎?”
說完,趙諶便要起身離開,於佔逵渾身一震,再不猶豫,道:“王爺,小人有一重要消息告訴王爺,以換得王爺同意賣糧。”
“重要消息?”趙諶皺了皺眉,一臉不耐的說道:“什麼重要消息能讓本王願意動用戰備軍糧和百姓的口糧?”
於佔逵低頭道:“王爺,這消息事關重大,請王爺屏退左右。”
趙諶眼睛眯了眯,看了一眼大廳中的劉廣平和一側下首的貼身保鏢黑木,揮手讓其他護衛和僕從下去了。
劉廣平是個聰明人,主動道:“王爺,臣先告退。”
趙諶若是答應了劉廣平,後者自然不會表現出任何想法,但是心中肯定是有疙瘩——王爺還不夠信任自己。
所以,趙諶搖頭道:“不用,你留下。”
於佔逵等其他人都下去,廳中只剩下他和趙諶、黑木和劉廣平之後,才肅然說道:“王爺,小人一直替宗室和皇室打理生意,與宮中的幾位大太監交情頗深,聽他們說當今陛下有些問題?”
趙諶神色不變,淡淡道:“什麼問題?”
這個消息顯然太大太重,以於佔逵的身份彷彿都不敢說出口,所以他張了好幾次嘴,才輕聲說道:“宮中的幾位大太監說,陛下可能被妖人給迷惑了心神。”
趙諶眼睛眯了眯,道:“什麼妖人,說具體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