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帶莫兒灰汗的使者進宮。”七天時間,足以讓一位君王恢復理智和平靜。
既然事情已經發生,眼下最理智、最正確的做法自然是想着如何去挽回失誤,最好是能夠讓莫兒灰部繼續與他們結盟,甚至幫他們出兵對付金城王的大軍。
爲此,這七天時間,拓跋仁孝帶領西夏一衆臣子其實是想了不少辦法措施的。
可惜,他們不知道金城王已經將他們栽贓、誣陷到了極致,他們不管用什麼措施辦法都已經很難挽回。
很快,莫兒灰汗的使者、一名中年蒙古漢子被領了進來,這使者表現得極爲無禮,進了大殿,也不向拓跋仁孝行禮,而是厲聲質問道:“西夏國皇帝,你們的盟約裏面寫得清清楚楚,保證我們的勇士進入西夏國絕不會受到你們軍隊和子民的攻擊,可是爲什麼,爲什麼會遭受襲擊,讓我們莫兒灰部近九千勇士死在了你們西夏國,還讓我們小族長被劫持?”
拓跋仁孝揮手製止了一些想要上前呵斥莫兒灰部使者無禮的臣子,自己深吸一口氣,強壓下怒火,面帶微笑,溫聲說道:“使者莫急,此事是一個意外,你且聽朕給你解釋……”
“意外?”使者一臉冷笑,吼道:“你以爲我們莫兒灰部的人是傻子不成。
“使者,此事朕現在便向使者解釋,當務之急,是要將你們小族長從金城人的手中救回來。”拓跋仁孝忍着心中的越來越難以壓制的怒意,儘量心平氣和的說道。
“哈哈哈哈……”但那莫兒灰部的使者卻是一聲長笑,臉上滿是怨毒之色,咬牙切齒吼道:“事到如今,你們竟然還想騙我們,我族一萬勇士難道是一萬羔羊不成。”
“金城王雖然厲害,但你們西夏國立國近百年,國境東西南北縱橫數千裏,帶甲軍隊數十萬人,金城王可以派奸細、殺手到你們西夏國腹地,但又怎麼可能有一支軍隊在你們西夏國腹地如此肆意行事。”
“在你們西夏國腹地,能夠將我莫兒灰部族一萬騎兵勇士在如此短時間內擊敗甚至幾乎全軍覆沒,除了你們西夏軍隊之外,還有誰能夠做成此事。”
莫兒灰部的使者連聲喝道,聲音很大的同時,也非常有道理、很有說服力。
好在西夏君臣對此有所準備,西夏國皇帝拓跋仁孝連忙說道:“使者應該聽說過金城王曾經帶領軍隊直搗黃龍,攻下金國京都,劫走金國皇帝的事情。”
拓跋仁孝所說的事情已經發生,是不爭的事實,所以這話同樣很有說服力。
在西夏國君臣推斷中,自家皇帝的這話一說出,莫兒灰部使者定會大大消除與他們的誤會。
甚至很可能直接認定了這些事情都是金城王搞出來的。
然後他們便可以順理成章的告訴莫兒灰部使者金城王很可能已經親自帶領軍隊潛入他們西夏國境內的事情。
再之後便與莫兒灰部同仇敵愾,繼續聯手對付金城王。
然而,莫兒灰部使者聽了這些話的反應卻大大出乎他們的預料。
此話一出,全場西夏人均先是一愣,然後便臉色大變,同時也是心中一沉,當然也明白了這使者爲何會如此大的怒火、態度如此無理的原因。
“不可能,這絕不可能!”拓跋仁孝臉色陰沉的能夠滴下墨水來,“這絕對是金城王的人假扮的我們的使者做的,這是金城王的奸計,是金城王的離間之計。”
此時此刻,拓跋仁孝是真的着急了,這從他額頭上已經出現細密汗珠,神色中已經難以保持鎮定就可以看出來。
沒辦法,拓跋仁孝明白,之前最壞的情況只是他們與莫兒灰部的結盟破裂,難以獲得莫兒灰部的援兵。
而眼下的情況,卻很可能致使莫兒灰部與他們反目成仇。
要知道,莫兒灰部至少能夠拿出八萬騎兵。
一想到在他們西夏國與金城王開戰、應付蒙古乞顏部邊關不斷騷擾的同時,蒙古第二大部族莫兒灰部很可能也會從背後給他們捅刀子,拓跋仁孝便鬱悶的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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興慶府西南方向三百多裏處的一條山道之中,趙諶和岳飛等人帶領三千多裝扮成馬賊的隊伍默默行軍。
按照趙諶的計劃,他們接下來的目標是走山道繞到西夏國內漢人佔比最大的牛山軍司境內。
“王爺,剛剛收到消息,莫兒灰部的使者今天到達了興慶府,與西夏國皇帝拓跋仁孝見面了。”與白小婧一左一右騎着馬伴隨在趙諶身邊的小詩看了屬下快馬送來的情報之後,對趙諶笑着說道。
趙諶夾了夾馬腹,擡頭看了看萬里晴空,嘴角露出一抹笑意。
“不知王爺在笑什麼?”
注意力全部在趙諶身上的小詩立刻詢問道。
趙諶神色莫明的回答道:“小詩,你說那西夏國皇帝拓跋仁孝聽了莫兒灰部使者說的話之後,會是什麼反應?”
小詩笑道:“肯定會氣急敗壞吧。”
趙諶看了一眼小詩笑道:“拓跋仁孝只怕不止是氣急敗壞,恐怕是要狗急跳牆了……我們如此栽贓西夏國,那莫兒灰汗又只有這麼一個兒子,豈能善罷甘休?我若是那拓跋仁孝,恐怕會被氣瘋。”
聽了趙諶的話以後,一直默不作聲的白小婧卻突然說道:“王爺,按照這幾天我看過的情報司那邊送來的情報分析來看,拓跋仁孝擅長隱忍,此事固然讓其憤怒無比,但還不至於氣瘋。”
趙諶臉色一滯,眼角餘光看了一眼臉色有些不喜的小詩,故作惱怒的說道:“小婧,這是誇張……誇張,本王這是用了誇張的修辭手法。”
小詩見白小婧貌似惹王爺不開心,臉色頓時由臉轉睛,眼珠子一轉,正準備說點什麼,扇扇風點點火,不料趙諶突然神色一凝,猛的停了下來,並且右手擡起。
身後岳飛立刻厲聲喝道:“全軍停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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