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就跟着那獄卒,在這昏暗的地牢裏左拐右拐的,好不容易走到了一間牢房前停下。
這一路上,餘佳佳都在打量着周圍的情況,陰暗的牢房裏傳出一陣陣嗆人的黴味兒,隱隱約約的似乎還能聽到有老鼠在啃咬東西的聲音,光是站在這裏,就讓人有一種頭皮發麻的感覺。
餘佳佳的心裏一直在擔心着爹孃,而周氏和餘少祺兩個人卻在擔心她會不會被這裏面的場景給嚇到。
看到她神色如常,兩個人才稍微放下心來。
只是,看着牢房裏的一切,餘佳佳整個人心都懸起來了。
怎麼,怎麼會這樣?
爹孃兩個人靠在粗糙的牆壁上,整個人的眼睛都是暗沉無光,蓬頭垢面,白色的囚服髒兮兮的,手腳上都還戴着沉重的鐐銬。
就算是聽到外面的動靜也沒有任何反應了。
“你們快點吧!”侍衛看了一眼旁邊的獄卒,示意那人將牢房門打開。
打開門以後,兩個人就離開了,將空間留給了他們三個人。
“爹!娘!”看到兩個人,餘佳佳神色激動的上前。
聽到熟悉的聲音,二人擡頭就看到了自己心心念唸的孩子。
餘勇軍又立馬緊張了:“你們怎麼這就過來了?快回去!這可不是什麼好地方!”
“對啊,你們怎麼進來的,他們不會……天殺的竟然連孩子都不放過,我要和他們拼了!”張雲英也激動了。
餘佳佳連忙將兩個人按住了:“娘,您別激動,是郭夫子幫忙我們才能進來的,但也只能說這一次話了。”
周氏這才恍然大悟。
“你們放心,我們一定想辦法把你們救出去!”周氏肯定道。
話雖然是這麼說的,可張雲英的眼中都是苦笑:“哪有那麼容易?”
她只當他們說的這些話,全都是在寬慰自己的話。
餘勇軍坐在旁邊神色也滿滿的都是失落。
餘佳佳看着對面的爹孃,很快冷靜了下來:“當時我們在學堂什麼事情都不知道,只知道家裏出了事,所以爹孃能告訴一下我們到底發生了什麼嗎?這樣我們也好有一個準備。”
餘佳佳平靜的站在那裏,看着兩個人,她的聲音太過平靜,平靜的讓在場的人原本煩躁的心都漸漸安靜了下來。
張雲英開始回憶當時的情況。
“我就記得當時有人帶着衙門的人衝了進來,說是咱們的酒樓飯菜裏有問題,然後一羣人就不由分說的把所有的客人都趕走了,還到後廚裏搜查,查出來調料罐裏有許多說不上來的調料。”
張雲英說到這裏突然不說話了,臉上帶着幾份侷促不安的看着餘佳佳。
餘佳佳知道張雲英這樣的侷促不安是因爲什麼,那些調料有很大一部分都是她給的。
這些調料都是餘佳佳從自倉庫裏拿出來的,爲了不讓人懷疑,她說這些東西是從山上找到的。
山上有許多長的奇奇怪怪的野果子,也有不少人拿他們當做煮飯的調料。
可她忘了一件事情,她所用的調料都是研磨好成粉的,混合在一起很難辨認出來。
餘勇軍到底是一個性子粗一點的人,此時他拉着餘佳佳眼中帶着幾分不安:“佳佳那些調料都沒有問題,可是我們要怎麼說才能讓他們相信啊?”
這個問題剛問出來,張雲英就扭頭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接收到這個信號的餘勇軍馬低下了頭,像是一個做錯事的孩子一樣。
餘佳佳在接收到這目光的時候,就知道張雲英的心裏在想什麼了。
她是怕自己知道了這件事情和她有一定的關係,所以心裏會自責。
“不要聽你爹瞎說,既然這調料都是從後善用野果子摘回來的那衙門,只要隨便找一個大夫,一定能夠看得出來,咱們有什麼好擔心的,只要等到真相大白以後就可以出去了。”
看到張雲英強撐着的那個微笑,餘佳佳的心裏自責之意更甚了。
“我都知道了,娘,還有什麼事情要叮囑我們的嗎?”
說起來叮囑,張雲英的眼睛瞬間就紅了起來,她看着面前的兩個孩子,強忍了一晚上的眼淚,也終於忍不住落了下來。
“也不知道這件事情,能不能平安順利的過去,要是不能平安過去的話,你們記住,到時候就去衙門斷絕和我們的母子關係。”張雲英說話的時候,聲音都帶着幾分哽咽。
旁邊的餘勇軍,也忍不住偷偷的在抹眼淚。
“不要說這些,我們永遠都是爹孃的孩子,不管發生了什麼都是,娘,你還記得那個人叫什麼名字嗎?”在旁邊沉默了半個晚上的餘少祺。
名字肯定是記得的,張雲英幾乎是第一時間就說出了他的名字:“是一個叫陸長富的人。”
在心裏默默的記下了這個名字後,餘佳佳輕輕的點了點頭,表示自己一定會解決這件事的。
小小的女孩站在旁邊說話的時候,眼中帶着滿滿的自信,可在場除了餘少祺以外沒有人把她的話當真。
就連周氏也認爲這話,只不過是在安慰人而已。
餘少祺扭頭看了一眼餘佳佳,兄妹兩個人互相交換了一下眼神。
“郭夫子是一個好人,他願意幫咱們,咱們也要適可而止,朝廷上的事情要是不小心牽扯進來的話,說不定連他也會有危險的,咱們不能這樣爲難人。”張雲英握着兩個孩子的手。
在旁邊的餘勇軍這會心裏,就算是有萬千的不甘心,可也不得不爲孩子們着想。
“家裏還有一點積蓄,你們拿着到時候跟着郭夫子把能做的學業都學完做完,說不定有朝一日還能把這件事情查個清楚。”餘勇軍說完後就轉過了頭,像是不忍心看自己面前的幾個孩子一樣。
聽到這裏餘佳佳突然想到了什麼,用力點頭,“沒關係,我們知道該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