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脾氣？
餘望川蹙眉，在新和公主的身上他彷彿看到了周旭的影子。
“我們進去吧！”餘少祺只是擔心的看了一眼餘佳佳，看到她神色無異後才稍微寬心。
妹妹一向是比他們都成熟的，如今看妹妹眼中都沒有要計較的意思，那自然是不將這件事放在心上的。
秋楓亭如今已經有不少宮人來佈置場所，此時此刻進來，亭臺上的石墩上鋪上了軟軟的繡花墊，四周的亭子周圍都用輕薄的紗幔圍起來了。
一股股淡淡的香味從裏面傳出，只讓人有一種如癡如醉的感覺。
“小姐這邊請。”餘佳佳進來就見有一個小宮女一般的侍者在旁邊引導。
餘佳佳覺得有些意外。
宮女笑了笑：“是郭夫子讓奴婢來引導一下諸位小姐公子的，今日春闈，魚龍混雜，若是失了分寸的話倒是不好了。”
餘望川走在餘佳佳的身後，他悄悄的觀察着周圍的情況。
周遭的人在他們進來之後都被吸引了目光，竊竊私語不知道在議論什麼。
餘佳佳不用想都知道。
“餘小姐，你好。”
就在餘佳佳還要往前走的時候，突然出現的一個人攔住了餘佳佳的去路。
看到那和周立和長得幾乎是一模一樣的臉，餘少祺二人心裏警鈴大作，立馬擋到了她的面前。
“嘖。”周涵有些不滿。
“請問公子有何貴幹？”餘少祺滿是戒備的看着對面的人。
周涵嘖嘖的笑着：“只是我剛剛進來的時候，聽到有很多人在討論姑娘，說姑娘何等聰慧，因此心生仰慕之意，專門來看一看。”
他說着那目光還一直在餘佳佳的身上掃來掃去。
接觸到這個目光的時候，餘佳佳下意識皺起了眉。
“旁人之言不可信，不過都是一些謬讚而已，公子如此聰慧的人，又何至於被這些話給迷了眼？”餘佳佳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問。
看到周涵圍着餘佳佳，旁邊有不少喜歡看熱鬧的人，已經湊了過來。
就連新和公主的目光也時不時的朝着這邊看了過來。
“姑娘能說出這樣一番話，就已經表明姑娘你不是愚鈍的人，今日秋楓春闈，不知道姑娘可有信心拿一個魁首嗎？”周涵心中清楚。
衆人都用一種看好戲的目光看着餘佳佳。
外面的流言傳得沸沸揚揚的，若是餘佳佳敢說沒有的話，那便有人會藉着這個話題繼續生事。
可她要是敢說有，便不知道會招來多少人的嘲笑。
敢來參加這樣一場筆試的人，不說才高八斗，起碼也是讀過一些書的，誰不知道文人最講究的就是一個謙虛。
餘佳佳如此口出狂言的樣子，就算是最後拿了魁首，也一定會被人詬病。
看着周涵，餘佳佳斜着頭輕輕的笑了一下：“原本並沒有這樣的野心，可我這一路過來不只是公子，有許多人都說了這樣的話，我這心裏突然覺得不爭一爭的話，恐怕對不起大家這樣的議論。”
什麼樣的評論都鋪天蓋地的涌了過來。
餘佳佳就這麼面不改色心不跳的站在那裏，聽着周圍的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議論。
餘望川的目光平靜的掃過在場的人，十多歲的孩子目光裏沒有任何的殺傷力。
但他還是一字一句的開口道：“不知道諸位在這裏有什麼好議論的，佳佳還沒有來之前，便是你們在議論，如今人來了還是議論，諸位自詡才子才女，這樣人前人後的議論人，難道就是才子才女該乾的事情嗎？”
世家裏最看重的就是臉面，若是丟了臉面的話，就算是再有才情，也會被人詬病。
因此餘望川的話一說出口，議論的聲音果然安靜了不少。
周涵也很有眼色的開了口：“姑娘能有這樣的野心，並且大大方方的承認，真是讓在下想不到，剛剛那句話是在下唐突了，還望姑娘海涵。”
聽了這話，餘佳佳勾脣淺笑：“海涵？這倒不必了，到底是有心之舉還是無心之失，公子您的心裏比誰都清楚，在這裏說再多也沒有用，不如咱們一會兒再說。”
說完之後，她便繞過的周涵，和餘望川等人徑直的找了一個人還算比較空的亭子去了。
這亭子裏原本只有兩三個人，如今看到餘佳佳等人過來了，這幾個人也悄悄的起身離開了。
他們並不想惹什麼麻煩。
看到那幾個人離開，餘佳佳什麼都沒說。
“佳佳，你別把那些人的話放在心上，他們就是沒事找事。”王金枝坐在餘佳佳身側，看着她臉色不太好，忍不住勸說。
餘佳佳倒也不在乎，她看了一眼四下無人，才湊近了王金枝：“我倒是沒事，但你這……夫子沒跟你說，但是你現在的籍貫還在那小小鎮子裏，如果不靠着自己走出來，只怕你娘還是會惦記着你。”
在出來之前，王金枝從來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或者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她根本就不知道有這樣問題的存在。
餘佳佳的話剛說完，王金枝的臉色瞬間變了。
“不，我不想回到我孃的手裏！”王金枝說話的聲音都帶着濃濃的顫抖。
這一次她能從那個小鎮子裏出來，全靠郭毅恆從中周旋。
可一直住在將軍府也不是個事，女孩子長大了總歸是要談婚論嫁的，可如果沒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話，她總歸是嫁不出去的。
就算是做一個自梳女，那也要和家裏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
看到王金枝神色大變，餘佳佳甚至有些於心不忍。
“其實進宮對你來說是最好的，去宮裏做一個女官，到時候就算是你親孃，也沒有辦法左右你的未來，只是宮裏的一切都太過危險。”餘佳佳微微閉上眼睛思考着。
“不，我願意，就算宮裏再危險，也好過回到那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