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卓眼瞼低垂，打量女子數秒，黑淵再次出現在葉卓手中。
“你知道我，仙人派你來的？”
作爲赤鳶仙人的大弟子，林朝雨一定程度上代表了華的意志，既然見到了她，葉卓的計劃便成功了一大半。
但來這種地方拜訪自己，葉卓不能確定她是否有敵意。
“整個武林都流傳着你的傳聞，我又怎能不知。”
“我尋“無常”來此，又感溫度降低，便有所猜測，在遠處觀察。”
女子露出笑容，月光下宛如春風拂面。
“現在看來，果然是您。”
“只是不想，您竟不同於傳聞，真是個美麗女子。”
靠！忘了關投影了......還有這看到救星一樣的笑容是怎麼回事？要不是我也有個蠢徒弟肯定得心動，嘖，等一下......
葉卓將雜念丟出腦海，
追尋“無常”來此，並非是衝我來的；她知道我，仙人也必然知道。
那我這般張揚，甚至在漠北動用過天火出鞘，仙人就沒有什麼表示？
葉卓迅速從林朝雨話中提出關鍵信息，感覺事情有些偏離預想。
既然如此，不妨再獲取些信息。
想到這裏，葉卓用槍尖挑起黑羽，低沉問道：
“追獵“無常”是誰的意思，仙人嗎？”
林朝雨搖搖頭，
“不，是我的個人決定。”
果然，仙人的狀況不對！
葉卓心中的猜測逐漸被印證，此刻竟久違的出現了緊張情緒。
“那“無常”肆虐神州已有數月，既然太虛劍派關注此事，又何必找我這訪仙宗。貴門仙人是老來昏沉，不理民生了嗎？”
葉卓壓制下緊張，戲謔開口。
聽聞這話，林朝雨的笑容變得有些落寞。
“您果然如傳聞一般毒舌，但您說的沒錯。
仙人她，的確出了些問題。”
“所謂“無常”，便是赤鳶真人的心魔。”
......
瞭解了事情前後經過的葉卓不免有些喫驚，一度認爲面前的美麗女子在撒謊。
強如符華這般接受過神音改造的軀體，又有千年光陰沉澱出的心性，怎會如此容易被崩壞侵蝕。
具林朝雨所言，三個月前，她曾隨仙人前往臨清的一處古村，傳聞那裏的人正舉行着殘忍的活祭，試圖取悅所謂的神明。
二人到達古村，發覺村中瀰漫着恐怖的真氣，只是站在村外就有無形的窒息感。
村民們表情呆滯，身體發白，部分人已長出多餘的器官，比如一條尾巴或一個腦袋......
林朝雨記得，仙人當時表情凝重，並未進入村裏，而是直接動用了太虛劍派的最強武藝：
太虛劍神！
斷壁殘垣中，仙人在火海里將祭司拎出，那人頭髮花白，血肉模糊，已無半點人樣，
仙人在它的額頭放了一片羽毛，隨即一言不發的走向深山。
大概兩個時辰，二人發現了一處溶洞。
仙人表情嚴肅，將林朝雨留在洞外，隻身進入洞內，不久便將洞中魔物擊殺，淡然歸去。
也是從那天起，“無常”誕生了。
它在全國各地出現，摧毀村莊，屠戮百姓，而林朝雨清楚，那正是仙人曾留下的羽毛幻化而成的魔物。
對於“爲何仙人自己不知道”這件事，林朝雨的說法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葉卓聽到消息後第一反應是難以置信，再之後就是斷定仙人遭到了崩壞能的侵蝕。
這情況在融合戰士身上理應不該出現，但符華接受的是神音計劃的改造，
那種【戒律】一樣的東西，誰也不敢保證會不會出問題，萬一這股崩壞能可以影響神音呢。
“所以我這兩個月來引起的事件，仙人甚至不得而知？”葉卓顯得有些尷尬。
“葉宗主不必掛懷，至少我與師妹一直在關注你。”
“況且，縱使仙人在完好狀態，她也會優先關注閻世羅。”林朝雨的語調變得和葉卓相似。
“嘖，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
“說吧，要我怎麼幫你。”
林朝雨對葉卓的反應並不意外，見他猜出了自己的來意，便開門見山的說道：
“仙人說您可能是她的故友，希望您能隨我面見赤鳶仙人，解決她身上的問題。”
“朝雨妹妹，你在開玩笑嗎。”
扯，就我這半個律者的身體和幹過的那些糟心事，正常情況下的仙人還有得談，
現在嗎，怕是剛打個照面就會被太虛劍神給揚了。
葉卓自問自己還是敵不過全勝符華的，縱使自己的能力更多更詭異，但仙人千年來積累的戰鬥經驗，足以讓她在任何情況下完虐自己。
現在的仙人不正常，那計劃就要出現改動。
在符華這般魔怔的情況下，提升信賴度的操作非常困難；
戰鬥是不可能戰鬥的，符華已經夠可憐了，和她動手葉卓也會於心不忍，更主要的原因其實還是打不過。
這樣看來，情況似乎陷入了僵局。
但葉卓並沒有放棄，他有其他想法。
“凡走過，必有痕跡。”
“帶我去你們曾經探查過的那處古村，凡事要從根源入手。”
林朝雨表情疑惑，隨即恍然大悟。
不愧是訪仙宗的“散仙”葉卓，正如傳聞中那般瘋狂，
直接去溶洞尋找原因，她也有過類似的想法，但作爲事件的當事人，林朝雨知道溶洞的危險。
光是站在洞口就能感受到針扎的感覺，內部蘊藏的真氣濃度更是高到離譜，讓她根本不敢回去查看。
但葉卓的第一想法竟然是從根源入手，這很不簡單。
可是，問題還是有的。
“我是揹着師傅偷跑出來的，而這裏到臨清足有八千里路，時間上存在問題。”林朝雨小聲說道，隨即聽見了葉卓不屑的笑聲。
“沒關係，有我呢。”
葉卓說着，右手向林朝雨的肩膀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