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較於整個宇宙,地球確實只是滄海一粟。
但是,現在的技術並不強大,還容不得人類好高騖遠。
“要走了嗎?”葉卓問道。
“是啊,這顆星球已經沒有我們的容身之所了。”
“我們已經失去了太多,不過......還是謝謝你。”金平糖長老拄着柺棍,懇切說道。
“我也是有自己的目的,並非全心全意的幫助你們。”
“你所看到的我也只是一道意識,相較於本體有些微不足道,本體說了,隆介這種敵人還輪不到他親自出手。”
沒錯,也正因如此,我無法在第一時間竊取到瓦爾特身體的控制權,只能抓住他意識模糊的那個瞬間。
畢竟是一位律者,就算是本體來了,操縱他也不會太輕鬆。
“你和瓦爾特已經幫了我們很大的忙,至少你保住了[鑰匙],並且[糖果屋]作爲維度跳躍移動載具的功能還能正常使用。”
“我們會繼續漫無止境的旅途,尋找下一個可以共生的文明。”
“嗯。”葉卓點點頭,他覺得金平糖長老的決定是正確的。
“我的力量也有些損耗,得迴歸本體了。”
“呵,祝你們順利。”葉卓看着宇宙,用手揉了揉太陽穴。
說着,瓦爾特低下了頭,似乎失去了意識。
休格斯們看着瓦爾特的身影,紛紛回頭走入傳送門。
地球已經不再適合他們一族,但包括瓦爾特在內,休格斯記住了他們的恩情。
“人類是危險的文明,會給我們帶來災禍,到現在我依然這麼認爲。”
“不過,你不一樣。我們絕不會忘記你的恩情,人類的守護者,祝你好運。”
金平糖留下了最後一句話,回頭進入了糖果屋。
這一刻,地球上再沒有了休格斯。
半分鐘後,瓦爾特睜開了眼睛。
他知道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麼,發生的一切事情都記錄在理之律者的核心內。
包括葉卓使用了自己的身體,包括休格斯的離別。
包括無量塔隆介的終焉。
至此,瓦爾特終於知道葉卓說過的合作是什麼。
在加州理工大學的見面中,葉卓就已經將一縷意識分到了自己的身上。
正因如此,他纔可以在必要時刻掌管身體,達成自己的目的。
這並非一個複雜的計劃,神州的典籍裏記載過葉卓相關的能力。
瓦爾特知道自己有些大意,倘若葉卓有惡意,現在的後果不堪設想。
“星際旅行嗎......”
瓦爾特同步着信息,腦中浮現出方舟計劃的圖紙。
“人類文明繼續發展的話,終有一天也會踏上這條路吧。”
“這也算是完成了他的夙願。”
瓦爾特緊緊握拳,飄向了主控室的方向。
他並不憎恨隆介,在瓦爾特看來,無量塔隆介是一個偏執的殉道者,走錯了路,搞錯了事情的順序。
但他知道,隆介也同樣是個可悲的人。
可悲,可嘆,且可恨。
......
夕陽下,姬子拆開了那封信。
“給姬子:”
“當你看到這封信時,無論以何種方式,我都已經不在這個世上了。”
“我的所作所爲是對是錯,對我來說已經不重要。我不能回頭,因爲這就是我選擇的道路。”
“但我不會把自己的信念強加給你,你還有更廣闊的未來。”
“堅守你的夢想,去把這個世界,變成你想要的樣子吧。”
“我知道,你一定會比我做的更好。”
“不稱職的老爸留”
姬子慌忙跑出病房,尋找着父親的身影。
她希望這只是一個惡作劇,雖然她知道父親不會開這樣的玩笑,但還是有着一絲僥倖。
拉開房門,姬子四處張望,只看見愛因斯坦靠着牆,站在門前。
愛因斯坦確認了信件的真實性,並且對姬子告知了隆介的死訊。
當然,出於保密,這死因並非實情。
姬子還有些接受不了,跪地哭泣。
昨天還和自己一起喫晚飯的人,只是一天過去便天人永隔。
這確實讓人很難接受。
看着姬子的身影消失在醫院的大門,瓦爾特才從走廊的拐角裏走出。
“她已經走了。”
“謝謝你,愛茵。我不知道要怎樣面對她。”
“所謂[善意的謊言]真的好嗎?她有權知道真相。”愛因斯坦問道。
“我知道這樣對她很不公平,但我不能讓我的學生在這件事情上牽扯更深。”
回想起那天在大學,姬子和隆介在夕陽下的背影,瓦爾特低聲說道:
“我們對[天上之人]知之甚少,而眼下崩壞肆虐,天命依然對我們虎視眈眈。這一切都太危險了。”
“而且,她那麼仰慕她的父親,這樣的真相...太過於殘忍。”
“她只是一個普通人。我希望她,今後能遠離這些危險與紛爭......”
......
公寓門前,姬子流淚打開了房門。
父親的辦公桌映入眼簾,擺放着隆介這幾年來的工作成果。
姬子安靜的走到桌前,將凌亂的書本收起。
這時,腳下的一件事物引起了她的注意。
那是一個破碎的相框,裏面放着自己6歲時和母親的合影。
隆介一直將它放在書桌最顯眼的位置。
姬子看着合影,眼淚再一次止不住了。
自此之後,父母雙亡,這世上就只有她一人了。
淚光中,書桌上的一份文檔進入了姬子的視野中。
“這是,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