核心入體的一瞬間,源自阿修羅基因帶來的吞噬慾望徹底消失,整個人得以徹底清醒。
吞噬的本質是獲取能量來維繫血肉的活力,但一顆律者核心能供給的能量是遠遠超出需要的。
這核心源於一位擬似律者,經過律者本身的進化以及在帕薩迪納對數千轟瓦崩壞能的吸納,此刻已經接近完整的律者核心。
但它始終缺少一個關鍵要素,就是使容納者得以與虛數空間產生穩定連接,昇華成真正的律者。
經過超變手術後,‘記錄’已經成了葉卓的被動技能,只是剛剛接觸到核心時,身體就已經在同步核心內部的信息了。
於是,葉卓受到了核心內精神烙印的影響,整個人難以遏制的向核心原主人的方向轉化。
這也是爲什麼黑髮會在一瞬間變白的原因,那位律者就是白髮的少女。
這有好處,也有壞處。
好處是葉卓瞬間被核心誤認爲是原主人,激發出了律者核心全部的權能。
自此,他得以通過核心主動連接虛數空間,就像空白之鍵的原理一般,成爲真正的冰之律者。
某種意義上說,葉卓實現了崩壞能自由。
但壞處,就比較麻煩了。
他將直面崩壞意志,並受到原來律者精神的影響。
後者無所謂,葉卓不介意再賞她一發劫滅,麻煩的是前者。
因爲目前的時間裏,普羅米修斯還沒有入侵虛數之樹,所以沒有所謂的‘崩壞意志’來干擾葉卓。
但試煉結束,葉卓立刻就會被‘崩壞意志’重點標記。
“這就麻煩了......”葉卓看着身體表面的浮霜,藍瞳中映射出兩片雪花。
“回去和系統溝通一下,同爲虛數之樹的木馬病毒,露娜應該有辦法......”
想到這裏,葉卓將多餘的想法丟到腦後,試着利用極寒領域與神恩結界對衝。
不出意料,極寒領域被瞬間壓制。
見此,葉卓放棄了雪人戰法,不打算爲計劃添加額外的保險。
“約束之律者,結界範圍最大可達半徑一百公里......”
“這可不好找啊,如果讓梅博士來找要等好久。”
“但是,我不用。”
葉卓微微一笑,身上的血肉激烈蠕動,無數觸手彙集在身前,化作一隻巨大的心臟。
眨眼間,寒氣四溢,一尊覆蓋白霜的血色十字拔地而起,幾張人臉從內裏顯露出來。
人爲崩落·阿修羅。
下方的幾個戰士看到這一幕,頓時嚇傻了。
葉卓沒有理他們,十字架側方的一張人臉快速蠕動到葉卓身邊,那是一張兒童的面孔。
在澳洲實驗時,葉卓就有意的試驗了‘約束’的權柄,將迦尼薩的攻擊化解掉。
這給他的感覺並非崩壞獸自帶的能力,依舊更傾向是一種‘記錄’。
感受到這點後,葉卓便順着記憶,從自己的‘記錄’裏尋找神父說過的‘超越我們的孩子’。
那極有可能是現在的約束之律者。
不出所料,那張人類就在葉卓的手邊,呈現出一種詭異的表情。
“原主人的‘記錄’,還有伴生崩壞獸的基因...”葉卓低沉笑道,“憑藉這兩樣聯繫,你的位置對我將不再是祕密。”
話落,血肉極速收縮,十字架化作長長的觸手纏繞在葉卓胳膊上,如指南針般指向一個方向。
“找到你了,律者......”
....................
另一邊,蒼玄再次找到了埃爾文。
梅比烏斯讓她來做個驗證,以此規劃接下來的行動。
“對,那幾個毒蛹的成員......殺了他們的人的確就是千劫。但事情並非你想象的那樣。”
“那時候,既然融合戰士的數量都已經足以組建出一支‘軍隊’......那毒蛹唯一還剩下的,能讓它存在的意義也就站不住腳了。解散......也算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吧。”
作爲融合戰士的一員,他依舊處於待命狀態。
“......”
“埃爾文,你今天的語氣有些奇怪。”
“哎......”
“蒼玄......你該不會還要問我爲什麼吧?好好看看...看看你四周吧。”
燈光一點點鋪陳開來。兩人坐在紅色的沙發上,看着這滿是回憶的地方被逐漸點亮。但結果卻是令人失望的——這只是一間再普通不過的休息室,僅此而已。
誠然,牆上掛着的那些照片還會令他們感到熟悉,讓他們回想起過去曾在這裏度過的時光。對某些人而言,它們甚至可以說是在這末世中唯一尚存的寄託。但現在,它們卻都已經褪去了色彩,成爲了毫無意義的「死物」。
“想起來了嗎,蒼玄?過去的時候......這裏每天晚上都會有很多人。”
“大家就只是在這裏喝酒,打牌,閒聊……別的什麼都不做。”
“也就是在這裏,我才成爲了逐火之蛾裏「消息最靈通的人」。”
“但這次和第十一律者的作戰......他們當中還有多少人能活着回來?”
“......”蒼玄沉默了。
“不會再有什麼「流言」了,蒼玄。”
“值得談論的事已經越來越少了。那些會來向你打聽小道消息的人......也都已經不在了。”
“所以......過去發生的那些事,就別再來問我了。”
“不,這很重要,埃爾文。”蒼玄認真說道。
“參與這場作戰的人,究竟會有多少倖存......或許,就會取決於你今天所說的話。”
“告訴我,埃爾文。那些在毒蛹解散之後留下來的人......他們值得被信任嗎?”
“哈?”埃爾文有些意外話語的發展。
隨即,他明白了過來。
前線的人員急需補充,而實戰經驗豐富的毒蛹部隊成員,無疑是最優先的選擇。
“你應該也知道,幾乎每一名毒蛹的成員,都曾經作爲重刑犯被關押過。他們負責執行的任務雖然可怕,但那同時也代表了一種「特權」,讓他們可以逃避所有的罪與罰。”
“而在解散的命令下達之後......對於重回監禁的恐懼,會讓這些亡命之徒做出什麼事都不奇怪。”
“在一兩個別有用心的人的挑撥下,毒蛹內部發生了一場可怕的暴動。所以,組織纔會命令櫻去進行「清理」。”
“哎,一開始我就知道。想讓這些惡人團結起來,根本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埃爾文嘆息道。
“誒?等等?”蒼玄一度懷疑自己聽錯了,“你剛纔說被派去處理的人......是櫻?怎麼會......難道不應該是千劫......”
“嗯......好吧,這真的就是最後一次了......”
“也只是些小道消息,你聽了也就聽了,千萬不要外傳。”
埃爾文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他似乎又變回了從前的那個「埃爾文」。
“「清理」的工作,按說確實是應該由櫻來完成的。”
“但就在毒蛹解散之前不久,她似乎是突然被抽調去執行一項極爲機密的任務了。你應該也還記得......那時候,她有相當長的一段時間沒在基地裏露過面,對吧?”
“嗯......確實。”
“所以,纔會有那場千劫的那場「鎮壓」,但實話說,想要籠絡這些人很困難。”埃爾文說道。
“他們的實力確實不錯,也很有戰鬥的意志,但總部解散毒蛹,無疑是對他們的一種背棄。”
“這就夠了,埃爾文。”蒼玄找到了她的答案,“恐懼也好憎惡也罷,只要他們有戰鬥的意志,就依舊值得信任。”
“說實話,我一點也不想和他們扯上關係......但沒辦法。”
“梅比烏斯博士......她要求我,去幫她釋放一位‘囚犯’。”
“阿波尼亞,要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