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鹿鳴聞言,略微思考了一下,反駁說道。
就連俞飛虎也是這麼想的,他眼巴巴的看着自己的女兒。
陳奇嗅出俞可兒話中有話,皺眉問道:“可兒,你到底想說什麼?”
俞可兒淡淡的搖了搖頭:
“事情沒有這麼簡單。”
“鹿鳴你說的,的確沒錯,但這就是一個陽謀。”
“陽謀?”
陳奇皺眉,看着她。
“三州聯盟已經做大,大大小小的商會、企業、公司集團,都已經入駐,你在三州地界做生意,是不是要和這些人打交道?”
“你不進入他們的圈子,自己玩自己的?有幾個勢力能做到這一點?要知道,商業行爲本質上是一種利益交換,是以物易物。”
俞可兒嘆了一口氣,搖着頭說道:
“你不加入三州聯盟,人家就不和你做生意,你手上就是有黃金又怎麼樣,別人不帶你玩,你再好的產品和渠道,也得活生生的爛在手裏!”
俞可兒敏銳的點出了三州商業聯盟存在的意義,這讓秋鹿鳴茅塞頓開。
一旁的俞飛虎,看着女兒侃侃而談,也是驚得合不攏嘴。
他可從來不知道,自己的女兒在商業上,居然有如此絕妙的見地!
陳奇看着她,又說道:
“那又如何,現在南家已經拿到了歐洲那邊的貿易渠道,手裏的產品也有出路。”
俞可兒點頭:“話是沒錯,但這又怎麼樣?南家難道就不要三州的人脈、圈子了嗎?”
“獨木難支,據我所知,託利索親王已經年近九十,這樣一個耄耋老人,還能活多久?”
“一旦這位親王駕崩,他和南家簽訂的合約,是否還作數?劉氏財團和其他三州聯盟的成員,會不會從中作梗,爭取或者破壞南家的歐洲貿易渠道?”
“這一點,誰也不敢保證吧?”
“人家大不了不帶你玩,他們失去的是歐洲貿易的渠道,但南家就徹底被孤立了,失去了所有的圈子和人脈,這一點,相信不用我多說大家也能知道後果。”
俞可兒一通分析,讓在場衆人,都感受到了一股難言的窒息。
她所分析出來的局面,無疑是正確的。
別看南家現在勢大,但同樣的,也被人架在火上烤!
這個三州聯盟盟主的位置,就是個燙手山芋,帶來利益的同時,也伴隨着巨大的風險!
而南家卻根本無從選擇!
盛極而衰,亢龍有悔!
龍飛到九天之外,縹緲無所依,都會感到悔恨。
而現在南家勢大,風頭正勁,就如同龍飛九天!
這也是物極必反的關鍵節點,南家半隻腳,已踏入了火坑!
意識到這一點,陳奇不禁輕輕吸了一口涼氣。
俞飛虎驚奇的看着自己的女兒,不可思議的問道:“可兒,這些……是你自己想出來的?”
俞可兒有些不好意思的點了點頭:
“爸,我讀的可是經濟學和社會學專業,這些東西我都學過。再結合最近發生的事情,就有了這樣的猜測。”
“好哇,沒想到我們俞家,還能出個商業天才,哈哈哈,好,很好!”
他拍着俞可兒的肩膀,很是滿意的說道:
“以後,爸的公司和生意,就都交給你打理!”
“以後就是我死了,也安心了!”
俞可兒急切的白了他一眼,嗔怪道:“爸,你瞎說什麼呢,趕緊把那句話收回去!”
“哈哈哈,爸聽你的,呸呸呸!”
秋鹿鳴擔憂的看向陳奇:“師傅,現在怎麼辦……要不要把這件事情告訴楚然姐姐?”
沒等陳奇回答,俞可兒又說道:
“劉峯這個二世祖,這個時間點出現在中州,很大的可能是他們要在這邊有所行動了,應該就是爲了避免出現南家拒絕加入三州聯盟後被動的局面。”
“所以布了這樣的局,先在中州站穩腳跟,攪亂風雨,再伺機行動,目標肯定是南家!”
陳奇聞言,微微眯起了眼睛:
“江州劉家是嗎……”
“我倒要看看,這劉家,到底有什麼本事!”
“想動南家,也不問問我陳奇同不同意?”
……
接下來的兩天,俞飛虎提心吊膽,等來的卻是一片風平浪靜。
陳奇則像個沒事人一樣,除了第二天上午離開了酒店,不知去向。
其他時候,都帶着秋鹿鳴在中州省城喫香喝辣。
當然,俞可兒也接着要感謝陳奇的說辭,這兩天寸步不離,把秋鹿鳴給氣得夠嗆。
但奇怪的是,自從那天發生了餐廳的事情後,這二女的關係,比之前要好了不少。
雖然依舊是針鋒相對,相互看不爽,但也沒有如之前一般,像是兩個火藥桶撞在一塊兒。
陳奇一左一右,帶着兩個絕世美女出行,也到處都拉滿了關注,走到哪裏都有人用羨慕的眼神看着他。
但輕鬆的日子並沒有持續太久,很快,劉峯的請帖就送到了陳奇下榻的酒店。
與此同時,俞可兒和秋鹿鳴也上門了。
她們來找陳奇,也因爲同一件事。
她們二人,或者說,兩人的家族,都收到了劉峯的邀請。
“看來這劉峯,是準備好了鴻門宴,就等着咱們往裏面跳了。”
陳奇輕鬆寫意的聳了聳肩,隨手把印着劉氏財團的燙金請帖丟到了垃圾桶裏。
秋鹿鳴擔憂道:“這劉峯肯定不懷好意,師傅,我覺得還是不要去爲好。”
俞可兒也臉色不好看,點了點頭,贊同道:
“明知道是陷阱,還往裏面跳的,不是笨蛋就是傻瓜。”
二女難得觀點一致,對視一眼,點了點頭。
這個鴻門宴,去不得!
陳奇笑了:“那你們看我是傻瓜還是笨蛋?”
二女一愣,片刻後反應過來:“陳奇,你要去?”
“去,當然去。”
陳奇笑道,“不去他還真以爲我怕了。”
“這……沒必要吧?”二女異口同聲道。
陳奇笑而不語。
“原來這世上真有傻瓜啊……”
二女不禁感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