喫完後一刻鐘便如履平地。
“陛下,我們這次先去東南方向的崇銘島,據倭寇們的說法,這處島嶼自他們佔領後,還沒來得及派大量的人手前來駐紮。”
徐勇等他情況緩和後,連忙彙報前方的情況。
纔好及時調整進攻策略。
張君臨記得崇銘島約有六萬平方公里,距離臨海城海岸線不過一日的行船路程。
按理來講,如此靠近南越國土的海島能夠被倭寇奪去都是一件離譜的事,倭寇自然不會在這個緩衝地帶佈置大量的人手。
可今時不同往日。
“倭寇這次來犯目的就是想要挺進內陸沿海,就像我們有人在前方打頭陣,後續還安排了其他兵馬在攻城掠地後負責鞏固戰果一樣,他們不可能不派人在崇銘島駐紮。”
“陛下的意思是,他們故意撒謊?”
徐勇一下子皺起了眉頭。
因爲事關重大,審訊都是他親自盯着,實在沒有發現那些人說謊的跡象。
可若是連這麼重大的事都撒謊,會不會倭寇們其他的話也是假的?
張君臨看出徐勇的懷疑,笑着解釋:“他們要是有和我們同歸於盡的覺悟,也不會把操縱海船的技術教給我們,應該是八格桑沒有提及這件事,想讓他們背水一戰。”
此話一出,徐勇恍然大悟,眉頭舒展開來。
假使告訴先頭部隊,後面還有援軍的話,在戰場上確實會消極一些。
相反。
若是隻有眼前的目標,便能一往無前。
“陛下,崇銘島上到底該怎麼打?”
戚繼功聽了隻言片語,明白崇銘島上可能會埋伏着不少倭寇,深知攻城比守城要多十倍兵力才能一舉拿下的道理,滿眼期待地看向一直望着海面沒有說話的梁勝藍。
據說這位梁將軍剛剛晉升九階,若是願意打頭陣的話……
“朕來打。”
張君臨言簡意賅。
可徐勇等人卻沒有半點詫異之色,早就料到了會是這樣。
一來是他早就說過,只下一島便會返航回金陵。
二來是誰都想打這一仗,可誰來打都是陛下做決定。
只能說,陛下開心就好。
“陛下親自當先鋒,那末將能否跟隨?”
戚繼功很想近距離觀摩陛下的英勇身姿。
“陛下,我可以墊後。”
徐勇倒是不像戚繼功那麼直接,只是笑容有些狡黠。
“陛下只管往前衝,那些漏網的倭寇交給我們特戰小隊吧!”
這話就差說,讓張君臨去島上溜溜,倭寇則全部由特戰小隊負責清理。
戚繼功看了一眼外表憨厚,實際滿肚子心眼的徐勇,自知棋輸一着,也沒再多話,等着陛下欽點誰跟隨在左右,優先上崇銘島。
但此時,張君臨卻看向了沉默不語的梁勝藍。
“梁師兄一直不說話,是暈船了嗎?”
“不是。”
梁勝藍難得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我只是不想掃了陛下的興。”
啊……這……
他對想要親手拿下崇銘島表現得如此明顯了嗎?
張君臨微微一笑,也未反駁,但還是當即宣佈了第一次對倭反擊戰的打法。
傍晚。
陽光灑在微波盪漾的海面上,鍍上了一層淡淡的金光。
黃白色的沙灘隱隱若現。
崇銘島上。
負責率領兩千倭寇駐紮於此的將領田中次郎,看到遠處有巨船駛來,多日來的不安與焦躁瞬間被遠翔的海鷗帶走。
“八格將軍終於回來了!”
“除了我們的十艘船,還多了一些戰利品,看來將軍這次打了一個漂亮的勝仗,我們進軍內陸,甚至問鼎中原也是指日可待!”
遠比已近中年的八格桑更有野心。
他不只是想趁着內陸諸國動亂之際,藉着西楚的幫忙拿下南越臨海的口岸或領地,他更想吞併南越這個富庶之地。
還想把東瀛島上的居民搬遷到中原去。
憑什麼那些人們能夠擁有肥沃的土地和豐富的物產,耕地織制無一不精通。
他們東瀛島上的人卻活得像中原地區的奴隸一樣,衣不蔽體,食不果腹?
眼下,八格桑邁出了第一步。
他便代表着那些想要遷移的島內人們,邁出第二步!
“來了!準備迎接八格將軍!”
田中次郎歡呼大叫一聲。
帶領着百餘人朝着停靠船隻的港灣走去。
順風而來的船隻很快抵近眼前,就在雙方僅剩下百丈遠的時候,有眼尖的倭寇士兵,一下子看到了情況不對勁。
“將軍,那船上插的旗不是我們東瀛的旗!”
田中次郎擡眼一看,確實如此。
但他覺得比起本國的旗幟來,船上掛的龍紋旗幟更加威武霸氣。
“一定是八格將軍搶來的,等我們掛久了,這旗便是我們的了!就像南越的國土,只要搶到手就是我們的,誰能證明是南越的?”
田中次郎把倭寇擅長搶掠並歸於自己的無賴本事發揮到了極點。
手下的士兵聽到這番言論,也是紛紛點頭以示支持。
不疑有它。
一窩蜂地涌向海浪拍來的港灣處。
這處港灣還是崇銘島上原本的居民被他們俘虜後,用作苦力修建的。
在東瀛,停靠船隻的港灣大多是自然天成的。
所以每次來到依靠船隻的港灣時,田中次郎心裏想要入主中原,卻見識那廣袤土地的雄心就增強一分。
“嗚嗚嗚……”
當船隻駛入泊船的港灣時。
號角聲突然響起。
當田中次郎看到船中身着整齊盔甲的南越士兵再想讓手下士兵們佈防時,已然晚了。
一把長鐮刀寒光一閃,便將他的頭顱收割。
嗖嗖嗖!
喪失意識前,田中次郎看到三支箭矢劃破虛空,猶如三道閃電般帶着呼嘯而過的聲音自身邊穿過,身後響起數十人不約而同的慘叫聲。
他頓時明白了眼前的情況。
八格桑不僅戰敗了,還被俘了戰船。
如今,南越已然反攻!
“梁師兄,朕左你右,看誰運氣好能夠率先抵達大本營。”
跳到地面上的張君臨踩着田中次郎的屍體,彈射起跳朝着人羣密集的地方“炸”去。
對待島上的倭寇們。
他根本沒考慮過招降這件事。
殺就完了。
倭寇亡越之心不死。
同樣的。
他亡倭寇之心,雖死必存!
“徐勇,帶上特戰小隊去解救原本島上的居民。”
張君臨吩咐一聲,手裏的長鐮刀揮舞出獵獵風聲,收割了數十個人頭後,再次腳跟一蹬,像脫膛炮彈般朝着揮舞着長短不一、質地不一武器的倭寇們“炸”去。
剛開始還滿心歡喜迎接戰勝歸來同伴們,等着瓜分財物與女人的守島倭寇。
當鐮刀勾到脖子上的時候,終於明白。
船還是他們的船。
但船上的人,早已不是再他們的人了。
連同他們自己,也早已變成了別人案板上的魚肉。
就像每次他們出海去偷襲沿海村民一樣,只不過收割者與被收割者的地位已然顛倒。
“敵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