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不如向全天下發布昭告?”江寒說出了自己的提議。
這個決定江寒是仔細考慮過的,畢竟在大秦,道術還沒有發展起來,江寒只要不傳授什麼邪術,幾乎就沒什麼問題。
學道也是要找有緣人的,天賦這種東西真的很重要。
“依你吧!有什麼需要儘管和朕提!”嬴政對江寒說道。
“微臣多謝陛下!”江寒行禮謝過嬴政。
“陛下,大公子求見!”章邯來到嬴政身邊說道。
“宣!”嬴政點了點頭。
扶蘇來了?江寒露出好奇,也不知道這個大公子是否真的如傳聞中那般迂腐。
“兒臣拜見父皇!”扶蘇看向嬴政,又打量起一旁的江寒,心中暗暗猜測。
“扶蘇?你來找朕所謂何事?”嬴政向扶蘇問道。
“父皇,扶蘇聽聞鎮國使來了,所以來拜見一番!!”扶蘇恭敬的回答道。
嬴政聽後,冷哼一聲,“是不是那幫儒生讓你來的??”
扶蘇一滯,不敢回話,嬴政說的屬實。
“朕讓你不要和他們走的太近,你爲什麼每次都不聽?”嬴政有些生氣。
“大秦以法治國,沒有法何以立國?”
“父皇,儒學也並非不堪,其中…….”令江寒驚訝,扶蘇頭鐵的居然還敢和嬴政頂嘴。
“閉嘴!!”嬴政瞪眼看向扶蘇。
扶蘇一縮腦袋,不再言語。
嬴政此刻就像是一個恨鐵不成鋼的父親,對扶蘇的期盼不知傾注了多少。
“公子,若是你來治國,你會怎麼治理民生呢?”江寒向扶蘇問道。
扶蘇撇了一眼嬴政,還是不太敢說話。
“哼!”嬴政扭過腦袋,走到一邊看向別處。
扶蘇見嬴政沒說什麼,也開始回答江寒的話語,“我會減輕賦稅,削弱一些殘酷的法令!”
嬴政在一旁側耳聽的都想砍了扶蘇,怎麼自己就生出個這種逆子?
剛纔還在打趣王離,沒想到自己也是一樣。
“公子,你錯了!”江寒搖了搖頭。
“還請兄臺細說!”扶蘇崇儒,對江寒的禮數還是很到位的。
江寒理清話語,開始給扶蘇解釋說道:“公子可知大秦剛剛一統六國,國內還有很多不安穩的因素,就拿最簡單的六國遺民來說。”
“他們會服大秦嗎?”
扶蘇認真聽着,“應該不會吧!大秦攻佔了他們的國家,他們對大秦應該不會有什麼好感。”
“沒錯,一些六國百姓對大秦還是有好感的,畢竟當初攻城之際,大秦未殺六國普通百姓,剩下的一些則是仇視大秦的六國百姓!”江寒開始引導扶蘇。
“這些仇視大秦的六國百姓,公子以儒治國,對他們有禮以加,反而只會助漲他們的囂張氣焰!”
“大秦背地裏暗流涌動,公子還不曾親政,不知陛下就是以嚴苛的法制令這些六國百姓不敢生起一絲叛逆之心。”
“那你說儒家要什麼時候纔有機會治國?”扶蘇追問道。
江寒還想說什麼,王離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巴。
“你瘋了嗎?鎮國使也不能妄談國事啊!”
王離其實只是擔心江寒的話會讓嬴政不悅,到時候江寒失寵了,那鎮國使可就沒得做了。
“無礙!江寒你繼續說!”嬴政不知何時來到了王離身後,他也是沒想到江寒對於國事有着一番瞭解。
章邯不是說江寒是隱士道士嗎?直到最近纔出山?
還是說道家的人都這麼厲害?
江寒得到嬴政的應允,也繼續說道:“法家講的是秩序,儒家講的是禮節,任何一個國家在建立之初,都是會選擇用法家來穩定國家民生,休養生息,恢復國家的生產力!”
“等國家實現大富,百姓安定且對國家有歸屬感時,才適合用儒家治國一套。”
“簡而言之的概括就是,亂世用法,盛世用儒!公子剛纔問我儒傢什麼時候才能參與治國,我的回答是大秦前幾世的時間內幾乎是不可能的。”
“就拿剛纔的六國百姓來說,他們可能會教育自己的孩子,自己是個亡國奴,給這些孩子從小注入大秦不好的理念,但這些孩子畢竟沒有經歷過以前的戰爭,對這些話語並不能深刻的體驗。”
“等傳承了一代又一代的人,所有的六國百姓都被同化成秦人,六國的恩怨也隨着時間早就消散了,這時大秦安定,官府纔有心思考慮什麼周禮等等,若是在亂世還考慮什麼禮儀,那大秦的下場和六國沒什麼兩樣。”
“那如今大秦的律令不會太嚴厲了嗎?許多百姓叫苦不堪!”扶蘇又問道。
江寒輕笑,“自商鞅變法起,大秦的律令就一直是這樣,直至李斯提出新法,這些新法也只是作奸犯科之人才會被處置,只要你老實本分就不會有什麼問題,何來嚴厲一說?”
“公子說的那些覺得律法嚴厲的人恐怕都是六國百姓吧?這肯定是自然,自商鞅變法至今,老秦人早已對大秦的律令習慣了,對他們來說沒什麼影響,可對習慣了安穩的六國百姓來說無非是有些殘酷的!”
“因爲他們無法保證自己不觸犯律令!這就和以前他們在六國的習性相關了,可不能怪大秦的律令!”
江寒說完,扶蘇久久無言,“扶蘇受教了!”
“嗯!”江寒苦口婆心的說道。
“公子,陛下能以法治統一六國,那就說明法治是正確的一條路,公子還是仔細思考一番吧!”
扶蘇有些魂不守舍,可能是被江寒的話給驚訝到了。
江寒也不求這一番話能把扶蘇從儒家的深淵中拉出來,但只要在扶蘇心中埋下一顆“法治”的種子也不錯了。
“行了!你回去吧!朕和鎮國使還有話要聊!”嬴政對扶蘇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