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作着剷車的語嫣冰被兩人夾在中間,難以動彈,又因炎熱帶來的煩躁,使得她眉目間盡是慍色。
儘管車上裝了製冷設備,但架不住太陽實在毒辣,擠在一起的三人又互相傳遞熱量,車內的高溫還是讓人有點難以接受。
被熱得出了一身汗的語沁水擱一旁碎碎念,抱怨着種種。
開着剷車的語嫣冰實在受不了姐姐的嘮叨,蹙眉輕斥道:
“我說姐姐,你明知道這裏的空間不大,溫度又高得不像樣,你爲什麼非得和我們擠在一起。”
“林凡就算了,他是想學開剷車,你來湊什麼熱鬧?”
“最主要的是,你好吵啊!”
語沁水眼神一轉,抿着紅脣含笑道:
“哎,我想看你開剷車不行嗎?想看你用剷車搬喪屍的屍體不行嗎?”
語嫣冰頗感無奈,輕聲說道:
“行,當然行,但你能別吵了嗎?”
“沒問題。”語沁水乾脆利落答應了語嫣冰的請求。
然而,語沁水僅僅維持了不到五分鐘便又開始碎碎念起來。
語嫣冰頓時感到生無可戀。
看着拌嘴的兩姐妹,林凡莞爾一笑,分外享受這短暫的時光。
林凡在車上雖熱感覺很熱,但他的目的是學習開這剷車,一些小困難還是能忍忍的。
好在他的學習能力還算強,語嫣冰的講解水平也是不俗,他只用了一個小時不到,便掌握了開剷車的基本要領。
學到東西的林凡沒有繼續留在剷車上,而是獨自一人去到昨夜的教學樓上。
路過三樓時,林凡隨意瞄了一眼,裏面的朱歸泉早已沒了蹤影,不知跑去了哪裏。
對於朱歸泉的去向,林凡沒有過多在意,他是生是死,與林凡都無關。
林凡微微思忖,順手拿起教室裏前排的一個書包,將裏面的書倒了出來,然後走到了醫務室,將沒有搜刮乾淨的藥再搜了一遍。
翻箱倒櫃期間倒是見到不少醫用紗布和創可貼,但他覺得這兩樣東西沒有用,被喪屍咬到或者抓到基本就是等死了。
難不成還幫他包上紗布,等他變木乃伊嗎?
大搜特搜之後,林凡把那些自己覺得重要的藥全裝到了書包裏,接着又將剩餘的醫用酒精和碘伏裝到裏面。
等裝完這兩樣,這個書包再也塞不下任何藥物了。
林凡滿意一笑,又拿着一個比較大的黑色書包,然後揹着裝滿藥的書包,去到了七樓。
七樓,有一個化學實驗室,那裏存放有少部分危險的易燃易爆的化學物品。
普普通通的一個高中,不會有太過危險的化學品。
本身有毒的化學品,或者經過反應後,會產生有毒氣體物質的化學品,林凡是碰都不想碰一下。
這種化學品對於普通人來說太危險,難以操控,一旦沾染上,想找解藥都不知道哪裏有。
林凡也是普通人,還沒強到可以硬抗毒藥。
另外,現在是末世,外面遍地的喪屍,林凡需要的化學品自然不是用來對付人的。
這些東西必然是林凡的首選,其次纔是工業酒精,還有煤油之類的。
把能使用到的化學品裝好後,又提了三瓶工業酒精和一瓶煤油,左肩背藥,右肩背化學品走下了樓。
到了樓下路過花壇時,林凡腳步一停,站在一側欣賞着這些盛開的夏季花。
林凡摘了一大束不知道名字的花,也不是說爲了送給誰,而是待會用來悼念變成喪屍,以及在這場災難中失去生命的人。
他不是一個感性的人,也不會爲這些與他無關的人流一滴眼淚,他只是覺得,這樣做能給人一絲寬慰。
或者,這樣更有儀式感。
更隆重。
林凡暗暗想着,這些變成喪屍的人,在天之靈也一定會感謝自己的吧,感謝善良真摯的自己,感謝自己獻給他們的鮮花。
在天之靈的喪屍:
“感謝你個大……”
操場上,語沁水應該是找到了另一架剷車的鑰匙,正開着剷車把木柴往屍堆處運。
在兩輛剷車的工作下,沒有多久就把喪屍和木柴堆到了一起。
此時,一輛重型車的發動機,發出的轟鳴聲傳入了在操場上幾人的耳中。
他們神色略顯疑惑,一個個探頭往校門口看去。
駛入他們眼中的是一輛經過私人改裝的鋼甲車,這車的周身焊滿了鋼板,兩側的玻璃窗也全被鋼板覆蓋,前擋風玻璃只留下一小塊區域用來觀察視野。
這輛車的車輪足有二多米高,前輪是兩個防爆胎,後輪是四個,仔細一看這些輪胎還嵌入了鋁合金。
現在的這些未進化喪屍對上這輛車,它們估計連這車的漆都刮不掉。
沒見識過世面的,沉浸在這輛車的外觀無法自拔。
見識過世面的,還在默默鏟着屍體。
林凡倒是顯得有些緊張,因爲他不知道這輛車的來意,更不知道這車的主人是善是惡。
要是來人沒有惡意,那皆大歡喜,要是來人帶有不良目的,車主手裏頭有熱武器的話,那免不了一場惡戰。
他將花擺放好後,連忙拿出一捆筷子,負手藏在自己的身後。
林凡的目光一直放在那輛車上,急聲喊來語嫣冰和語沁水,然後說道:
“你們上樓準備準備,如果來者不善的話,不要多管,直接子彈伺候。”
“那你呢?你不和我們上去?”
“我先看看情況,安心,我肯定會注意自己的安全的,你們別擔心。”
兩姐妹聽完之後點了點頭,便馬不停蹄地跑回宿舍樓,上了樓拿出藏在牀底的短劍衝鋒,尋了個好瞄準的地方躬身躲在了那。
林凡清楚,如果自己和她們上了樓,萬一對方也真想動手的話,那在操場的同伴,大概率一個也跑不掉。
那輛改裝的裝甲車似乎發現了林凡他們,一個勁地按喇叭,不過多時,那輛車的天窗探出箇中年大叔,大聲喊道:
“娃兒們,你們跑什麼?叔叔不是喪屍,也不是壞人,不要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