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血從炕上滴落,慢慢匯聚成一灘。
大胖整理着衣物,看着滿屋子的食物和淡水,低沉地笑了起來。
有了這麼多物資,恐怕能抵上好幾個月的消耗。
如果能自己獨吞下這批物資,脫離風鈴……
可眼下最大的問題就是體內的冰種,他看了看屋內的掛鐘,距離和魏宇塵約定的時間不足一刻鐘了。
想到這,他還是決定先回去。
否則若是被發現了這裏,那冰坨子一定會把這些物資全部收走。
“幹!”大胖恨恨地罵了一句。
然後直接擡腳出了門,走後還不忘把被自己弄破的窟窿用碎石彌補了一下。
可是……
“你在做什麼?”一道聲音傳來。
大胖急忙轉身,看到的卻是魏宇塵那個小子。
對方居然從另一邊繞了過來,難道都被他發現了?
想到這,大胖對着魏宇塵招了招手,道:“小子,你過來。”
可魏宇塵卻是後退了兩步,他分明看到對方的手上和身上全是鮮紅的血跡。
大胖沒有受傷,也不是黑色的血,那只有一個解釋。
他,剛纔殺了人。
而這堵牆後有人,說明一定有食物。
千頭萬緒在魏宇塵的腦海中閃過,看着向自己走來的大胖,他第一反應就是跑。
然而對方沒有把食物拿在手上,說明肯定是想獨吞,那看到他的自己一定會被滅口。
這一刻,魏宇塵的思緒是從未有過的清晰。
甚至,也體會到了前所未有的冰寒。
他拼盡全力向回跑去,此刻唯一能保下自己的就是風鈴。
“混蛋!”
大胖見這小子這麼機靈,連忙加快了腳步。
可速度並不是他所擅長的,只能眼睜睜地看着魏宇塵越跑越遠。
“草草草!”
大胖奮力地把身旁的一棵樹捶斷,神色掙扎了片刻後,直接調轉回頭。
不一會,風鈴和刺刀就跟着魏宇塵來到了那處鐵牆。
幾人一眼就看到了那處破洞,還有手裏拿着幾塊臘腸,憨笑着的大胖。
“你們來啦,我正好想要回去和你們說呢,這裏藏着很多食物和淡水。”後者拿起手裏的臘腸在月光下晃了晃,臉上完全沒有任何異色。
風鈴轉過頭,看向身旁的魏宇塵。
“不是的,他剛纔就是想殺我滅口,獨吞這裏的食物,千真萬確!”魏宇塵急忙解釋道。
聽到他這麼說,大胖立刻就無辜道:“臭小子你可別污衊我,我身體裏還留着冰種呢,怎麼可能會獨吞呢。”
風鈴擺了擺手,示意兩人閉嘴。
對於大胖的心思她早就知道,不然魏宇塵一說她就跟過來了。
不過這一路上危險重重,像大胖和刺刀這麼好用的工具人怕是很難再找到了。
既然對方不願意撕破臉,那她也樂意裝作不知道。
風鈴只是淡淡地警告了兩人一番後,便讓大胖帶路,去那屋子裏看看。
還沒進門,一股子撲鼻的血腥味就從裏傳了出來。
風鈴倒是不以爲意,讓他們仨把屋子裏的食物和淡水都搬出去。
風鈴下意識地接住,擦去了小車上的血跡,眸子裏透着股複雜。
“要不我把車開過來?”大胖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她拿着小車轉身離開,看着已經差不多搬空了的屋子,道:“刺刀,你留下看着他們,我先回去了。”
然後風鈴在三人身上重新拍了一下,又打了個響指把那些食物全部冰封起來,接着頭也不回地往外走去。
她對着月光看向手裏的小車,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
……
三日後,陽光明媚。
湛藍的天空飄蕩着層層雲彩,清風拂過山崗,吹動着院子裏的樹葉。
林澤和童檬兩人一左一右,各自坐在門口,雙眼無神地看着門外。
經過了幾日的恢復,他們終於能勉強出來活動一下。
林澤最嚴重的傷勢是肋骨,斷了七根。
而童檬則是雙腿,幾乎都是開放性骨折。
兩人一言不發,整個院子裏滿是寂靜。
紀天的死,重重地在兩人心口打了一記重拳。
很悶,也很痛。
那種感覺,直讓人喘不過氣。
隧道和晉江大橋那兩關,都有驚無險地跨了過去。
最後的避難所也靠着餘夢,幾乎就差最後一步便能大獲全勝。
他們還清晰的記得,三人在天台上慶祝的事。
可結果……
相比於童檬,林澤更加自責悲痛。
紀天與自己一同在喪屍爆發的時候活了下來,之後一起救援同伴,一起與喪屍廝殺。
回想着之前的一幕幕,他忍不住抽打起自己的臉龐。
聞聲,童檬下意識地看去。
不一會,林澤那張臉便立刻紅腫了起來。
“林澤……”童檬顫聲道。
剛想站起身,可是還沒徹底康復的雙腿上猛然傳來劇烈的痛楚。
直到對方劇烈喘息,神色痛苦地蜷縮着身體,那種自虐的行爲才堪堪停下。
“怎麼不打了,繼續啊。”這時,門口傳來餘夢的軟糯嗓音。
只是這語氣裏滿是嘲諷,還帶着絲絲冷意。
她的身後跟着幾乎已經堪比半人高的菸灰毛,正哈哈地吐着舌頭。
一人一狗走進了院子,來到林澤身前,“繼續啊,我倒要看看要幾下能把自己給活活抽死。”
聽到這滿是諷刺的話後,林澤顫抖着身體,滴滴淚水滑落。
“小余夢……”童檬有些不忍,輕聲朝着餘夢搖了搖頭。
她此刻的內心也不好受,但如此刺激林澤會不會讓他想不開。
餘夢撇了撇嘴,拍了兩下菸灰毛讓它自己去玩後,便來到童檬身旁,再次施展起回道。
感受着身體上傳來的溫暖,童檬臉色逐漸紅潤起來,一雙眼也逐漸變得迷離。
可是突然,那陣溫暖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行了,差不多今晚就可以徹底恢復。”餘夢淡淡地扔下一句,連看都沒看林澤一眼便走進了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