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安默默流淚,滿臉感激的看着爺爺,點頭。
滿囤看了媳婦一眼,說:“我願意收養大安。”
滿倉跟着說:“我也願意。”
滿糧滿順齊聲說:“我願意。”
老爺子滿意地點頭,看着大安說:“大安,你四個舅舅都願意,你想跟誰?”
大安挨個看了一遍舅舅,堅定地說:“爺爺,我選二舅舅!”
老爺子哈哈的笑着說:“好!就是滿倉了!年底,開祠堂祭祖時,舉行認親宴、上族譜。好了,散了吧。”
大郎和媳婦孩子回屋,媳婦淑婷低聲問:“安德,我沒和爹孃多相處過,你可要多說說爹孃的愛好忌諱,多提醒我,到了宜祿縣,可不能讓爹孃受委屈。”
大郎安慰道:“爹孃沒啥忌諱的,對了,爹孃不愛花哨的東西,比較節儉。他們很好相處的,你都進門兩年多了,你可見過爹孃給你臉色看難過?放心吧,我爹孃很好相處的。”
二郎和媳婦回到屋裏,上炕坐下,拉着媳婦的手說:“娘子,我沒跟你商量,決定帶三叔和五妹上任,你不會怪我吧?”
二郎媳婦如蘭笑着說:“你帶他們,定有帶的理由。我不會怪你,你能給我說說嗎?”
二郎笑着說:“你別看三叔不常在外面跑動,事實上,他懂得很多!和大爹有得一比呢!一個大家裏,人人都出頭做決策人,那就象鷸蚌相爭,亂了,散了,啥收穫也沒有。我三叔,故意藏拙,凡事讓我大爹出頭。咱們倆出去,兩眼一抹黑,當地勢力錯綜複雜,官員和地主鄉紳想糊弄咱,很容易的。咱帶的人手少,不熟悉情況,事情很難辦啊。想盡快摸清情況,就得和老百姓打交道,他們沒有官員的彎彎繞繞,想打聽事情,還是要大爹、三叔這樣的人才行!”說完,又低聲說:“五妹妹,怎麼說呢,嗯,人很聰明,但是,有一點懶,不愛攬事!能坐着,絕不站着。你不用怕和她不好相處!你只要照顧好她的飲食起居就行,別太刻意了,也別太約束她!我們家裏,姑娘少,比較受寵的,你平時多和她說說話。等去了隆安縣再說吧,這個不急。”
“娘子,你不知道,在京城的時候,我們在上任前,專門學習了到任、排衙、接印、見官、祈禱、慶賀、詔赦、齋戒、護日月、忌辰記、朝覲、離任等禮儀,規定可嚴了。官場上的禮度和稱謂、言談極有分寸,稍不注意就會失儀,最輕也要罰俸的。你去了以後,自己說話要注意,尤其是咱家的僕從,你一定要留心。有得志就張狂的,說了罰了不改,僕人賣掉!族人,你告訴我,我來處理。對了,記得找奶奶,要我們要帶的下人賣身契。對了,娘子,下人,就你那一房陪嫁和侍墨幾個,不夠吧?你看看,還要買幾個,需要啥樣的人,你說,我找爺爺商量買人。哦,還有,咱們走了,你陪嫁的鋪子和田地,誰來管理?安排好了嗎?”二郎着急的問。
二郎發愁的說:“安排好就行。我們在吏部查閱了宜祿縣和隆安縣的資料,宜祿縣還好,和咱們離得近,地理環境和氣候差別不大,隆安縣,不好辦啊,災害太多,太複雜了,我心裏沒底啊。”
如蘭眨眨眼,低聲問:“怎麼了?情況很糟嗎?”
二郎無奈地說:“隆安縣那裏地勢、氣候複雜,山多水多,但分佈不均勻。北部和咱家這裏差不多,乾旱少雨;中南部氣候溫涼、溼潤;南部溼潤。縣城在川道地區,降雨量多。關鍵是隆安縣氣象災害頻繁啊!乾旱、暴雨、冰雹、霜凍、連陰雨、低溫凍害幾乎每年都會出現一兩次。五妹妹讀的書多,有時候一些奇思妙想,只要試試,會有奇效。”
如蘭點頭,笑着說:“我知道了!我會照顧好五妹妹的。聽你這樣一來,你定會帶着妹妹出去考察地勢地情的,對吧?五妹是姑娘,出去不大方便,要不,我給做幾身男裝,讓五妹穿男裝出行,你看好嗎?”
二郎讚許地看着媳婦:“娘子,你想的真周到,有你真好!你先帶着丫頭們做,我後天去和三叔說說,得讓三叔同意了纔行呢!”
舒楠帶着倆弟弟正要回屋看書,“舒楠,四郎,七郎你們仨過來,讓十四郎帶着弟弟去看書吧。”
舒楠、四郎、七郎進了屋子,滿糧說:“冷嗎?上炕,暖和一下,我有事和你們說。四郎、七郎,我和你妹妹走了以後,你們要多留心你娘,你娘身體不便,凡事要自己操心,不要麻煩你們娘。你們也長大了,要照顧好十三郎和十五郎。立冬丫頭,舒楠就不帶了,留給你娘用。四郎,你現在的學業,時間安排好。你娘快生的時候,如果我沒回來,你提前請一月假,在家裏陪着啊。記得提前找好產婆和郎中,你娘要生了,趕緊找你奶,或者請村裏人幫忙。”滿糧說完,看看媳婦的肚子,不放心地說,:“我儘量趕回來吧!你娘生了,我再去也行。”
滿糧媳婦笑着說:“你看你,大驚小怪的,嚇着孩子了!沒事的,你放心去,爹孃在家,二嫂和二哥也在家呢!還有僕人呢!他們會照顧好我的!”
舒楠疑惑地問:“爹,二哥叫你去,我能理解,叫我去幹啥?我又不懂官場的事情。”
滿糧笑着說:“隆安縣,我知道,你可想過,明明那裏水多、河流多,爲啥離我們很近,逃荒我們卻捨近求遠嗎?唉,就是知道的人多,去的人也多。逃荒隊伍多,容易發生衝突!也更容易走失女人和孩子。還有一個,關鍵就是地形地勢很複雜,自然災害很多!基本年年有不同的自然災害。而且,乾旱一般涉及的範圍廣,兩個縣距離近,去了也是白去。舒楠,你好好翻看一下你的書,有記錄隆安縣的書都帶上,以防萬一。”
舒楠笑着說:“爹,這個不用了。二哥是知縣,就是縣上歷年的縣誌、藏書我可以隨意看,我覺得,二哥就是帶我去玩的,呵呵呵,我去看書了,爹,娘。”
滿糧和四郎看着樂呵呵的舒楠出去的背影,無奈的相視一眼,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