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音雖然停頓了一下腳步,還是繼續朝着府門口走了出去。
站在大門口,錦音和纖月根本看不見十阿哥其人,早就被看熱鬧的人,裏三層外三層的給包圍住了。
錦音正想要上前,去和十阿哥溝通一番。
忽然被一個強有力的臂膀給拉住了。
錦音詫異的回頭一看,就看見胤禛正拉着自己的胳膊,一臉戲謔的看着自己,“福晉這是幹嘛去。”
“爺怎麼回來了?”錦音沒想到胤禛竟然能做到坐視不管,就這樣眼睜睜的看着十阿哥在自己的府邸門口發瘋。
“自是回來看看爺的福晉,會不會去湊熱鬧。”胤禛調戲着錦音。
“討厭。”錦音被胤禛說的有點兒不好意思了。
“爺,說真的,咱們就這麼眼睜睜的看着十阿哥當衆誣衊咱們?給爺的臉上抹黑嗎?”錦音真有點兒生氣了,覺得十阿哥真是個實打實的二百五。
“自然不是,福晉且耐心的等上一等,一會兒就有熱鬧看了。”胤禛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的看着遠處的十阿哥。
“來來來,劉大人是不是,你看看爺的這個花瓶,叫做合歡瓶,還是爺和福晉大婚時,皇阿瑪賞賜給爺的呢,希望爺和福晉百年好合。”此時,十阿哥的聲音又高調的響了起來。
“劉大人不是剛剛娶了小妾嗎?收了這個合歡瓶,豈不是完美至極。這合歡瓶,不管是從造型,還是花紋,都是象徵永不分離的寓意。”十阿哥滔滔不絕的講着。
一旁圍觀的人,很多都是貧民百姓,還是第一次聽說有合歡瓶這樣的東西,紛紛伸着腦袋看向十阿哥手指的地方。
合歡瓶是什麼樣子呢?簡單地說,它就是兩個瓶子合在一起,燒成一體的異形瓷瓶。一般有雙魚爲造型,當然,瓷瓶造型優美,線條流暢。在瓶身上,還會或刻,或畫有各種代表着吉祥美好寓意的圖案。
而十阿哥面前的這個合歡瓶,更是極爲珍貴的一件瓷器,是康熙所賜的胭脂紅藍地軋道琺琅彩折枝花紋合歡瓶。這件合歡瓶器型優美,顏色漂亮。總之,你能想到的瓷器之美,這個胭脂紅藍地軋道琺琅彩折枝花紋合歡瓶上都有體現。
不同於其他人看熱鬧的心理,面前的劉大人,此刻被十阿哥當衆提起了自己納小妾的事情,面上倒是有些掛不住了,根本沒好意思去仔細看那個胭脂紅藍地軋道琺琅彩折枝花紋合歡瓶。
“十阿哥說話了,這胭脂紅藍地軋道琺琅彩折枝花紋合歡瓶乃是聖上所賜之物,臣不過一個三品文官,哪裏有銀子可以買的起。”劉大人面露難色的推辭道,“再說了,這可是十阿哥大婚時聖上所賜,意義非凡,十阿哥可別難爲臣了。”
劉大人說完,就準備推開人羣向外走去。
“哎哎哎,你別走啊。”十阿哥看着準備落荒而逃的劉大人,一把拉住人家的胳膊,繼續推銷自己的東西,“你要是看不起這個胭脂紅藍地軋道琺琅彩折枝花紋合歡瓶的話,你再看看這個景德鎮窯粉彩瓷佛像。”
“十阿哥,您就高擡貴手放過臣吧,臣家中還有事,對不住了,告辭。”劉大人趁着十阿哥一個不備,立刻從人縫中逃跑了。
“呸,什麼東西!!!”十阿哥那暴脾氣瞬間就上來了,指着一旁圍觀的人羣道,“你們這在看什麼呢?買不買???不買都給爺滾蛋,滾遠點,別圍着爺!!!滾滾滾。”
十阿哥雖然也沒打算真的變賣自己的家當,但是連連被人拒絕的滋味也是十分的不爽。
立刻火氣上頭,對着圍觀人羣就是一通亂罵。
得了,剛纔還裏三層外三層的圍觀人羣,瞬間就一鬨而散。
胤禛和錦音就站在廊底下看着不遠處的十阿哥,正好和此時怒氣衝衝的十阿哥四目相對。
十阿哥看着人羣散去,正覺得心裏有火沒處發,就看見了那始作俑者的四哥,正在不遠處嘲笑的看着自己的笑話。
腦袋一熱,直接大步流星的朝着胤禛所在之處跑來。
“胤禛,你到底有完沒完???不過就是二十多萬兩銀子,你就是覺得爺還不起是不是。”十阿哥火冒三丈的看着面前的胤禛興師問罪。
“十阿哥,消消氣。”忽然間,一旁響起了一名男子的聲音。
幾人聞言,紛紛轉頭看了過去。
錦音並沒見過此人,又將目光轉回了胤禛的身上,看見胤禛眼底的那抹微笑,錦音瞭然。
“張廷玉?你算是個什麼東西???爺的事兒,要你管???”十阿哥一臉不屑的看着面前的男子說道。
錦音聽到十阿哥的稱呼,才知道面前所站之人,竟然是三朝重臣,張廷玉。
在清代安徽桐城張氏家族中,張英、張廷玉、張若靄,祖孫三代,侍值內廷,頗受康、雍、乾三帝的青睞,可謂“閤家頂戴”,滿門朱紫。尤其張廷玉,“登朝垂五十年,長詞林者二十七年,主撰席者二十四年,凡軍國大事,奉旨商度”。
不過目前的張廷玉也只是翰林院檢討,初入南書房,但是這兩年備受康熙的喜愛,幾次南巡,康熙都將其帶在身邊。
“十阿哥說笑了,臣怎麼敢對十阿哥的事情指手畫腳呢?只不過臣認爲十阿哥身爲皇子,豈能當街變賣家當?這要是讓皇上知道了,恐怕是要生氣的。”張廷玉站在一旁陪着笑臉說道。
“你給爺滾一邊去。”十阿哥根本聽不進張廷玉的話,想要繼續上前和胤禛理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