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音看着自己朝思暮想的那個男人,就這樣靜靜的躺在牀上,臉色是那麼憔悴,面色蠟黃,眼窩深陷,脣色慘白如雪。
看着胤禛臉色蒼白的樣子,原本那好看的眉頭現在因爲病痛皺成了“川”字形,時不時的發出輕輕的呻吟聲,錦音心裏十分疼痛,多希望能替他分擔一些痛苦。
錦音上前摸了摸胤禛的額頭,滾燙滾燙的,臉燒的通紅。
錦音此刻傷心極了,豆大的淚水從眼眶中流落,心中像斷了線的珍珠灑落一地。
“主子,您先出去吧,奴婢先給主子爺看看。”
就當大家都把侍疾畏若虎狼之際,繁星卻是如此鎮靜自若,盡力診治胤禛的樣子,讓錦音爲之感動。
“主子,王爺確實是感染了時疫,奴婢聽說東郊有一位葉天士,據說是擅長治療時疫。”繁星眉頭緊鎖,可見胤禛的病,真的很嚴重。
“此話當真?”錦音聽見繁星的話,感覺看到了希望,立刻問道,“你可知道那位葉天士住在哪裏嗎?我現在就親自去求他給主子爺治病。”
“奴婢知道這位葉天士的大概方位,奴婢自己去吧,主子還是守在王爺身邊吧。”繁星認真的說道。
“也好。”錦音的確也不太放心離開胤禛,看着繁星繼續說道,“繁星,不管是用什麼方法,一定要把葉天士請過來,爺的命,就係在你一人之身。”
“是,主子。奴婢知道!”繁星說完,便匆匆離開了。
錦音就一直陪在胤禛的身邊,拿着帕子不停的擦拭着胤禛的額頭和身體。
與此同時,胤禛感染時疫的消息,一下子就在紫禁城中擴散開,弄得宮中上至百官妃嬪、下到宮女太監,人心惶惶。
“雍親王現在如何?”康熙自幼出過痘,所以對時疫沒有其他人那麼害怕,而且胤禛又是自己的兒子,內心還是擔心不已。
一時間,整個乾清宮裏變得鴉雀無聲。
眼看沒人回答自己的話,康熙瞬間震怒不已,直接拍案怒吼,“太醫院的都是死人嗎?朕在問話,竟敢拒不答話?”
太醫院的人並不用參與早朝,所以沒人答話,也是意料之中的話。
李德全眼瞅着萬歲爺如此震怒,只好上前解釋道,“萬歲爺,昨兒個夜裏,聽說雍親王身邊的人就去太醫院請過太醫了,結果當值太醫一聽說雍親王是感染了時疫,全部藉故推脫,所以。。。”
“所以什麼?”康熙聞言十分憤怒,沒想到這些太醫竟然會對自己的兒子如此放任。
“豈有此理!”康熙怒吼道,“一羣混賬東西!竟然敢如此對待朕的兒子?看來都不想要命了。”
九阿哥上朝的時候才知道四哥病了,看向十三阿哥和十四阿哥,發現兩人和自己一樣,都是剛剛纔得知消息。
當聽到太醫院竟然沒人去給四哥看病的時候,九阿哥第一個忍不住了,“皇阿瑪,兒臣請旨,帶着府醫去給四哥看病。”
“皇阿瑪,還有兒臣,兒臣也願意。”十三阿哥幾乎是和十四阿哥同時出口。
但是,除了他們三個人,在場的其他人都將腦袋低的更低了,生怕此時被遷怒了。
永和宮的德妃自然是也得到了消息,整個人焦急地來回在房間內踱步,皺眉頭、咬緊牙關,眼神不停地掃視着四周,手心裏已經滿是汗水。
德妃甚至連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彷彿隨時都會失去控制一樣。一旁的下人們看着德妃,感受到了德妃的緊張和着急,彷彿整個永和宮都被德妃不安的情緒所籠罩。
畢竟大家都知道了雍親王感染了時疫,多半是抗不過去了。
乾清宮的康熙,一言不發的看着下面站着的羣臣,同時康熙的手指不斷地敲打着桌案,發出噼裏啪啦的聲響,似乎在試圖尋找一些安慰和放鬆。這種緊張的氣氛讓人感到不安,彷彿隨時都會爆發出什麼。
八貝勒看着康熙的神情,又聽見了九阿哥、十三阿哥和十四阿哥奮不顧身要去照顧老四的話。
八貝勒內心不禁唏噓,眼前的場景好似是如此的熟悉。
前世,因爲皇長子胤褆那句“術士張明德嘗相胤禩必大貴”,成功讓皇阿瑪對自己起了戒備之心,最終認定了自己“結交黨羽、謀害胤礽”的大罪
當時重情重義的九阿哥胤禟和十四阿哥胤禵毅然同往,一同進宮爲自己鳴冤、求情!兩人甚至“懷藏毒藥,願與同死”,甚至“攜帶鎖銬,親自隨行,以示同患之意”。
十四弟當時當場爲自己求情,皇阿瑪一時震怒,直接抽刀欲殺十四弟。
要不是老五抱住了震怒的皇阿瑪,十四弟怕是早就命喪黃泉了,此番情義,更是難得。
面對皇阿瑪的震怒,老四竟然無動於衷,並沒有去保護十四弟。十四弟也是因爲這件事,才和自己的親四哥鬧翻了,徹底站在了自己的陣營。
可是現在,十四弟和九弟維護的人,卻變成了老四。
孤軍奮戰的人,也由老四,變成了自己。
胤禩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場景,感慨萬分。
胤禩甚至覺得,上天讓自己重生的意義,到底是什麼呢?
雖然知道自己已經沒有成功的可能性,但是胤禩還是不願意去胤禛俯首稱臣,只是在心裏默默的祈禱,希望胤禛可以熬不過此次的時疫,就此斷命。
康熙最終還是沒有允許胤禟等人去照顧胤禛,只是將太醫院最好的幾個太醫都派去了胤禛所在的驛站。
與此同時,繁星也已經找到了身在東郊的葉天士。
繁星見到葉天士之後,直接就說明了雍親王的目前的情況,以及感染時疫的原因之後,葉天士二話不說的就跟着繁星來到了驛站。
畢竟雍親王是因爲普通百姓,纔會感染時疫,葉天士對此十分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