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手撐在車門上託着下巴，另一隻手張開想要抓住風。
“快到冬天了，你說會下雪嗎？”
他的視線沒有從枯敗的作物上收回。
顧言酌的余光中也一直是他。
“會的，如果這裏沒有下雪，我就帶小野去下雪的地方。”
江野背對着顧言酌，忽然從車窗中探出半個身子。
顧言酌手一抖，車子走了個彎。
江野回頭，“你可別把我摔下去。”
顧言酌搖頭，“不會的。”
江野笑着，迎着風。
等他坐回坐墊，揉揉臉。
感覺都被風吹僵了。
江野讓系統時刻監視那隻五級喪屍的動向。
有了準確的距離大大減少了他們的時間。
不過光憑他們兩個人可不夠。
江野：“統哥，我們真的打不過那隻喪屍嗎？”
818呲笑：‘’去幹嗎？送菜上門嗎？
“別想了，系統能量不足，最多再幫你監控兩三天。”
江野點頭，“謝了統哥。”
他對在開車的顧言酌道：“走這裏。”
手指放在屏幕顯示的地圖上。
平南基地，幾輛軍用吉普車緩緩開出大門。
爲首的一輛車上坐着四個人。
正是祁賀等人。
他們這次的目的就是一個，圍剿一隻五級喪屍。
這隻喪屍經常在q市活動，幾次圍剿都是以失敗告終。
基地派出去做任務的很多人都喪命於他手。
五級喪屍，足以控制上萬的喪屍，對人類來說，危害極大。
上面下了令。
無論如何，都得滅了。
......
一隊車在不遠處開過。
江野推了推黏在他身上的人。
“別抱了，該走了。”
顧言酌哼哼唧唧，手就是不鬆開。
“你走不走？”江野音量拉低，有點威脅的意思。
顧言酌這才鬆手。
開着車跟在車隊後面。
“嘶嘶嘶，隊長，後面有輛車跟着。”
祁賀的通訊器傳出聲音。
他一手開車，一手回覆，“收到，先不管。”
從後視鏡裏可以看見車隊後面別了個小尾巴。
車身都比軍用車輛小一圈。
夜深露重，植被上覆蓋了一層白色薄霜。
所有車輛原地休整。
顧舟好奇看了跟在後面的車好幾眼，嘴裏塞着餅乾口齒不清。
“老大，吶車跟着我悶幹神馬。”
那輛車幾乎跟了一路。
現在天暗，那車裏的人不下來，他們也看不清裏面的人。
祁賀瞟了眼，“不知道。”
“哎呀，想跟就跟唄，等到了q市跟他們說清楚不就行了。”張軒說。
祁賀等人看不見江野，江野倒是把他們看得一清二楚。
喪屍在晚上依舊能視物。
顧言酌也認出了他們。
“是他們。”
“嗯，就憑我們，想要拿到晶核很難。”江野解釋。
這一趟，沒有想象中的輕鬆。
在五級喪屍操控下的喪屍壓根不會被江野他們控制。
所以，除了那隻五級喪屍，還有數以萬計的喪屍等着他們。
這一戰，818那裏有記錄。
人類全軍覆沒，五級喪屍受到重傷，向北逃竄。
如果現在江野原路返回，他依舊可以晉升五級。
可那樣的話，任務就泡湯了，更別說什麼好好開個葷。
車輛駛進q市。
“嘶嘶，隊長，那輛車還在跟。”
祁賀拿起通訊器：“收到，勸返。”
“收到。”
最後一輛軍車停了下來，有個全副武裝的人從車上下來，對江野揮手示意停車。
車停後，那人敲響顧言酌那邊的車窗。
車窗下降。
“你好，我們不是去基地，我們在執行任務，前面會很危險，你們不要再跟了。”
顧言酌看向江野。
江野點頭表示知道，“我知道你們在執行任務，我們的目的是一樣的。”
祁賀這邊的通訊器再次響起。
“隊長，他們說和我們的目的是一樣的。”
祁賀沉默兩秒，“收到，讓他們跟着吧。”
顧舟不禁感嘆，“世界上有能力的人有很多，卻沒有幾個會像他們一樣。”
這次任務，他們心裏門清。
九死一生。
能不能活着回去都是個問題。
爲什麼是他們被派出來，只是上面派系鬥爭的結果。
他們註定是被捨棄的棋子。
車隊不再阻攔，顧言酌跟上。
越往市中心的方向，周圍的喪屍越少。
很明顯。
這個城市很多喪屍都被召集在一起。
祁賀他們雖然是被推出來的敢死隊，但該有的半點都沒少。
車隊被開到據點，顧舟從車廂中拿出幾個小巧的飛行器。
他操縱着這些飛行器往外飛，桌上的電腦屏幕上出現飛行器飛過的畫面。
半個小時後，所有飛行器被毀。
不過祁賀他們也弄清楚了那裏的喪屍最多。
祁賀在一張q市的地圖上圈上幾個紅點。
“這幾個位置是喪屍最多的地方。”
此次跟出來的人差不多一百個，異能者佔多數。
現在所有的人都圍在房間中。
祁賀的視線依次在他們臉上掃過，沉聲道：“我們出來是爲了什麼，還記得嗎！”
這些人都是和祁賀一個地方出來的。
“記得！”
衆人低聲齊道。
“齊x,黃xx,胡xx......報到名字的到顧舟那裏領東西。”
叫到名字的人默默從隊伍中出列，依次到顧舟面前排好隊。
顧舟鄭重把東西放到他們手上，“保重，保重......”
說到最後，顧舟已經哽咽到說不出話。
所有跟出來的人都是無父無母，無妻無子，了無牽掛的人。
還有人反過來安慰顧舟，“哭什麼哭，大男人還哭！老子這是爲國捐軀！最光榮！”
“對，最光榮！”
“日後我們可都是英雄，這樣的機會哪裏還有！”
沉重的氛圍被這一句句衝破。
領好東西的人已經整裝待發。
顧舟一看，狠狠擦了擦眼睛。
之前來到q市的隊伍一次次把q市的路口封了。
在江野他們進來後，他們進來的路口也封了。
現在的q市沒有出口。
唯一出口的鑰匙在祁賀身上，祁賀當着大家的面，讓張軒融了。
他們來了，就沒想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