擋在江野面前的就是他未曾謀面,沈溯衍的首徒,只差一線就可邁入合體一境。
江野在青雲鎮現身,正巧過來青雲宗商量對策的師兄聽到動靜就往他這裏趕。
大師兄也是第一次見他。
曾經江野說要下山歷練,沈溯衍還專門給他們幾個發了信件,讓他們多注意點小師弟。
當初怎麼都想不到兩人見面會是這般。
師兄持劍負手而立,心中複雜。
師尊對小師弟無疑是最爲疼愛,可江野屠盡天衍宗,叛出師門,師兄竟不知道用何種姿態對他。
語氣不親近也沒太惡劣,“師尊在哪?”
江野笑了,“師尊乃是大乘修士,我又如何能攔得住他,師兄又何必問我要人,說不定師尊現在都已經到了天衍宗。”
“可你擄走了師尊。”
江野笑意不減,“師兄走吧,若是師兄尋着了師尊能否幫我帶句話,就說,徒兒尋了道侶,行了禮,徒兒心滿意足,謝師尊牽線。”
師兄滿頭霧水看了他一眼,御劍離開。
他修爲不及江野,莽撞衝上來也是情急。
見江野無心傷他,想了想還是先走,往天衍宗的方向而去。
他要去看看師尊是否回了去。
再者,青雲宗開啓護宗大陣這一行爲,着實讓人噁心。
在江野在青雲鎮肆意妄爲時,各地也傳來被魔教攻擊的消息。
即便是要被諸派討伐,江野也沒收斂,反而更是肆無忌憚。
過了幾天,江野的行蹤再次飄忽不定,沒傻到把自己暴露在修士眼裏等人來剿滅。
魔徒把屍體倒入一個挖出來的坑洞中,每一具屍體都被封了靈力。
這樣的行爲不止一處,分別在東南西北四個方位都有一處,正好把青雲宗包圍起來。
沈溯衍在從聖月教出來後,回到天衍宗。
滿地的屍首已經被處理妥當,盡數埋葬在後山。
從各地返回的弟子在修繕天衍宗殘破的地方。
“長老!”
“長老回來了!”
“沈長老回來了!!!”
就這麼十天半個月,沈溯衍回到天衍宗,環視四周。
物是人非。
他被江野帶走時,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他狀態不對,定是被那個魔頭給控制住。
弟子圍着沈溯衍關切詢問,有感性的弟子一看到他竟流下淚來。
“長老,沒了,都沒了。”
“掌門,師兄師姐,都沒了......”
這一哭,幾個情緒激動的弟子跪倒在沈溯衍腳前。
“長老,江野殘害宗內長老弟子,在外亦是殺人無數,早已罄竹難書。”
“請長老誅殺那魔頭,爲掌門師兄弟和無數修士報仇!”
“請長老爲天衍宗清理門戶!”
“請長老誅殺魔頭!!!”
一聲聲含着淚水訴說,沈溯衍面前跪了一地。
悲慼之聲環繞天衍宗,空中烏雲遍佈,似是無數冤魂凝聚而成,風聲習習,恍若無數哀怨在道。
“我自當會去清理門戶,爾等退了吧。”
他一步步走向照清峯。
他的兩個趕回來的徒弟見了,默默跟在他身後。
在進入寢殿的最後一步,沈溯衍停了腳步。
手在空中探出,寢殿內一柄扇飛到他手中。
他把扇子留在二人面前,“此爲謝禮,速送去。”
用極品崑崙扇去借另一極品靈器,只是謝禮,徒弟心疼也說不得什麼。
“是。”
沈溯衍踏入殿中,剎那,殿門緊閉。
門外一男一女相視一眼。
師尊變了不少。
失了常年攜鐫的和煦溫潤,此時倒是更爲符合他修的道。
絕情道,於萬物有情而絕情。
沈溯衍迴歸是大事,現下也只有他能將江野制服。
魔教日日殺戮不停,修仙界內人人自憂,一時大亂。
最重要的是,魔徒易除江野難尋。
江野一日不死,就沒有會安心的一天。
等沈溯衍的徒弟拿到搜仙境,一場針對江野早已籌備好的討伐轟轟烈烈開始。
回到天衍宗的師兄敲響沈溯衍殿門,“師尊,幾位掌門宗主都到了,就等你了。”
沈溯衍走出,他跟在沈溯衍身側。
想了想,他還是告訴沈溯衍,“師尊,我上次去青雲宗碰到小,江野了。”
他嚥了下口水,猶猶豫豫,“他讓我給您帶句話。”
一邊說一邊觀着沈溯衍臉色。
見他神情未變,師兄倒是不知要不要講出那句話。
再說,他也沒收到江野有道侶的消息啊。
重要的是還是師尊給搭的線。
走着走着,沈溯衍腳步停了,側身望他。
這是想知道?
師兄記憶很好,一個字都沒漏:“他說徒兒尋了道侶,行了禮,徒兒心滿意足,謝師尊牽線。”
沈溯衍身軀一震,猛然閉上眼,雙眉蹙然。
“師尊?”
剛纔還一臉平靜無波,現在怎麼這麼大反應。
江野。
沈溯衍無聲吐出二字。
混亂的歡愉浮現腦際。
沈溯衍睜開眼,眸光閃動。
他竟動了獨自去尋江野帶走他的衝動。
“走吧。”
幽幽一聲嘆,消散天地間。
在818口中得知沈溯衍能用搜仙境找到自己,江野愣住。
“還有這樣的操作?鏡子哪來的?”
“醫藥谷借的?謝禮一柄極品崑崙扇??”
“當初我屠宗特意沒動天衍宗的東西,極品靈器就這樣被他送人?”
“等他昇仙了可以帶走啊,就這樣送給別人。”
“找什麼找,時間到了我就會現身,還用找?”
“敗家!那扇子可好看了,早知道我就給他拿了。”
在沈溯衍殿內,江野見過那面扇子,絕美,還是法器。
江野邊飛邊和818吐槽。
到了地方,他把風吟劍放到劍鞘中,懸掛在腰間。
在一硃紅大門前敲了兩下就有人來開門。
“找誰?”
“我是南明一同修行的好友,我姓沈,你同他說他就能知道。”
門牙子還沒靠近江野就感覺有一股威壓襲來,他不敢耽擱,忙跑進屋找南明。
從天衍宗回來,南明鮮少出門。
外面魔教嗜殺,混亂不堪。
他不出門,也不讓族親出去,南家從南明回來那日就閉門謝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