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野端起啤酒杯，笑而不語。
他側頭，陳晏然眼中明晃晃都是他，注視着。
胸腔中陣陣發疼，疼痛的頻率好像多了，隔幾天就會出現。
一口氣把酒杯中還有小半的啤酒喝完，江野再想倒的時候，酒瓶被陳晏然握住。
江野伸出一根手指，求道：“一杯，就一杯。”
陳晏然鬆了手，江野如願給自己倒滿了一杯。
酒足飯飽，安堯還有下一場活動，先走了。
剩下的兩人決定不和江野這對膩歪的情侶一起走，也打車回去了。
夜色濃重，掛着點點星光。
兩人沒急着回去，在護城河的圍欄邊上吹着晚風。
喝了兩大杯啤酒，江野的臉上泛着紅。
他張開手臂，對着天空大喊，“陳晏然，我喜歡你。”
話傳不了多遠，卻傳到了陳晏然心上，使得那顆跳動的心臟更加激烈。
陳晏然眼睛很亮，因爲裏面有江野。
他雙手撐在圍欄石面上，低着頭對下面緩動的漆黑河流說：“江野，我愛你！”
兩個微醺的人，相視一笑。
江野把手舉起來，朝着天空，緊接着陳晏然去握着他的手，在漆黑如墨的天空下，在深不見底的流水旁，在因風而動的柳枝下。
“江野，我想娶你，你嫁給我好不好？”
江野眼中映着天空閃着微光的星星，他說：“好。”
陳晏然把他抱在懷裏，兩個人嬉鬧的笑聲，水聽見了，風聽見了，柳樹也聽見了。
護城河岸很長，江野推着陳晏然走，然後跳上他的背。
陳晏然託着江野走着。
江野手環抱着他脖子，在他臉上親親，“陳晏然，我們國慶去旅遊吧。”
軍訓兩週，還有十天就要放假了。
陳晏然說：“好，去哪？”
江野想了想，“去泰蘭德吧。”
“好。”
要出國的話還要去辦理簽證，提前定好住所和路線，護照的話兩個人都是有的。
河道太長，走了一半江野就讓陳晏然回去，自己也從陳晏然背上下來了。
兩個人牽着手走到最近的一個車站站臺。
這裏有直達到學校的公交車。
牽手的兩人在車站格格不入，不過倒是沒有人說什麼。
上了車，都坐滿了，兩個人拉着扶手，陳晏然站在江野身後，以一種保護的姿態將江野護在懷裏。
開了一半的路，陳晏然接到電話，神色越發古怪。
“怎麼了？”
陳晏然收了手機，“安堯叫我們去喝酒。”
還着重強調帶江野一起。
“在哪？”
“藍夜。”
一聽這個，江野就精神了，“去吧，我想去，等下我們在下一站下車。”
酒吧誒，他還沒去過。
江野躍躍欲試，陳晏然先給他說清楚了，“不能喝酒。”
他是不想去的，更別說帶江野去。
但是安堯打電話的聲音好像喝醉了，大舌頭，說話不清楚。
藍夜還蠻遠的，也沒有公交車能到，陳晏然就打了車。
一進入藍夜，首先就是震耳欲聾的音樂和隨着音樂手舞足蹈的人們。
本就是夏天，天氣炎熱，酒吧裏更是不乏穿着清涼的人。
不過看安堯叫人的熟練程度，江野勾着陳晏然肩膀，在音樂聲中用力喊才能被聽到，“你是不是常來？”
陳晏然乾淨利落搖頭，“沒有，只來過兩次。”
江野滿眼都寫着不信，“你騙我，你剛剛進來那麼熟練。”。
陳晏然說的是真的，可看見江野的臉上的不可信也沒辦法，只能親親他，“真的，你可以問安堯。”
江野點頭，不是相信，是不想再說。
他想去玩，不過還是要先去和安堯打個招呼。
等找到安堯的時候，看樣子是喝了不少，沙發上還有幾個男生和兩個女生。
“陳晏然，這是誰啊？”有人問。
看樣子都是認識的人。
“我男朋友。”
江野適時一笑，“你們好，我是江野。”
陳晏然帶着他坐下，和他介紹，“都是班上的同學。”
“學長好。”
一人驚奇道：“學弟？新生？”
江野點頭，那人給陳晏然豎起大拇指，“厲害，速度夠快的。”
安堯道：“什麼速度快，人家一起長大的，都十幾年了，這叫青梅竹馬。”
“我說那麼多人追你都沒答應，原來是等小學弟啊。”
陳晏然笑了下。
江野早就想加入蹦迪大軍，打過招呼後就去玩了。
陳晏然不想去，所以就坐在沙發上和他們幾個一起喝酒。
酒吧裏有空調，不過蹦蹦跳跳，身上還是會出汗。
只有一件衣服，出汗了就貼在身上。
正值青春的少年，身體上有着薄薄的一層肌肉，在纖細和強壯中間，美而不失力量。
在拒絕了三女一男，江野從臺中退了下來。
陳晏然看着走來的江野眼中一暗，手自然搭在江野腰上，“還玩嗎？”
“有水嗎？”
陳晏然給他自己喝的酒，“度數低，不醉人。”
江野拿着杯子喝了精光。
“不玩了，好熱。”
陳晏然按住江野想要脫衣服的手，語氣中帶着不容置疑，“熱就回去，別脫衣服。”
江野撇嘴，他都看見有好幾個打赤膊的男生和極其清涼的女生了。
陳晏然揉了下他溼熱的頭髮，“回去好不好？”
時間也不早了，江野同意，不過其他人都是有伴的，安堯一個人落單了。
安堯喝的有點多，現在都有點不清醒了。
“我們要帶安堯回去嗎？”
同行的人紛紛道他們還不回去，最少要到後半夜。
安堯已經醉了，把他留在這裏肯定也不好。
江野心上一計，從安堯身上摸出手機，用安堯指紋解了鎖，在微信上找到一個名爲大傻逼的人打了語音過去。
“怎麼捨得給我打電話？”
對話那頭的聲音渾厚低沉。
“學長，安堯學長在藍夜醉了，你可以來接一下他嗎？”
那頭靜了兩秒，隨後問道：“你是誰？”
“我是陳晏然的男朋友，你過來嗎？”
那邊等了會，江野聽到開門的聲音，“我很快就到。”
不到半個小時，那人出現在藍夜。
看着趴在桌子上的安堯，嘆息一聲，對江野道：“麻煩你們了。”
江野靠在陳晏然身上，笑盈盈，“不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