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禿頭的醫生看着檢查報告，思略後道：“再去做個腹部增強ct和腫瘤標誌物檢測吧。”
江媽媽小心翼翼問道：“醫生，我兒子是什麼病？”
醫生拿着報告，“可能是胰腺癌，再做兩個檢查確診一下看。”
能從醫生嘴裏說出來，已經是有百分之八十甚至是九十的概率。
聽到這個回答，江媽媽一時撐不住身體，感覺腦袋一陣眩暈，身體發軟，被江爸爸扶住。
她的聲音顫抖着，“老江，你快帶小野去做檢查，別管我！”
江爸爸和陳晏初帶着江野去做檢查，江媽媽繼續問醫生，“他還那麼小，也沒有不良生活習慣，爲什麼會得癌症。”
“胰腺癌有很多種原因，長期接觸化形物質也是有可能的。”
“沒有，他沒有接觸什麼有毒的化學物質，他又不學化學。”江媽媽否定。
醫生再道：“遺傳因素也是有可能的，如果你們沒有家族遺傳，也有可能是他本身的基因問題，dna病變都會導致。”
江媽媽手撐着桌子，“我懷他的時候，有醫生說保不住，可後面他越來越好，這個會不會也是原因？”
醫生想了想：“這也是有可能的，癌症是由多種基因突變和外界因素而導致的，可能在懷孕時胎兒本身就有問題。”
出了房間，陳媽媽陪着江媽媽。
不知道該說什麼話，也沒有什麼話能安慰一位母親聽到自己的孩子有癌症後的情緒。
陳媽媽只能抱着她，“別急，結果還沒出來，癌症的話，發現得早，治癒的可能性很大的。”
眼淚再也忍不住，江媽媽趴在陳媽媽肩膀上，嘴裏唸叨，“胰腺癌，爲什麼是胰腺癌。”
在這個談癌色變的時代，癌症就像是一個已知的生命催促劑。
並且胰腺癌是高危癌症，確診五年成活率不到一成。
“小野還那麼年輕，他連大學都沒讀完，爲什麼？爲什麼？”江媽媽的聲音帶着哭腔。
陳媽媽抱着她，“結果還沒出來，不要輕易下結論。”
她們妄圖抱着一絲僥倖，卻在醫生口中盡數破碎。
“確診是胰腺癌，已經到達晚期了，現在症狀已經越來越嚴重，建議你們立即住院。”
醫生看着江野也很惋惜。
年紀輕輕卻得了癌症，還是胰腺癌晚期。
這樣一句話，讓除江野外的四個四個人有種天塌下來的感覺。
江媽媽抱着江野泣不成聲，在聽見醫生說江野患病可能是因爲在胚胎成長時有問題，江媽媽就覺得是自己對不起江野。
她沒有給江野一個健康的身體。
江野還反過來安慰江媽媽，“別傷心，現在我很好。”
江爸爸側過頭，用手抹了把眼睛。
怎麼就患癌了，怎麼就晚期了。
隨後江野對陳媽媽道：“阿姨，你和叔叔別把這個消息告訴陳晏然了，讓他好好讀書。”
陳媽媽看着他也是哽咽嗯了聲，“你放心，我們不會告訴然然的。”
江野笑了起來，他的身體現在沒有什麼症狀。
陳晏初看着他，忽然轉身走了，“我去辦理住院手續。”
醫生說最多還能堅持三四個月，如果病情惡化嚴重，最快一個月就去了。
在樓梯角靜靜待了會，陳晏初才擦乾眼淚，紅着眼睛去辦理住院手續。
已經是晚期了，癌細胞已經轉移蔓延，切除的意義不大，最好還是做化療延緩生命。
在開始化療，江野的頭髮就大把大半的掉，江媽媽給他買了帽子。
現在病房不急缺，江野住在整間的單人病房。
在和江野聊天完，出了病房江媽媽就控制不住掉眼淚。
“怎麼辦啊。”她呢喃道。
江爸爸抱住她，“別想，別想。”
江媽媽揪着他的衣服，淚水止不住流，無聲無息，不敢讓江野知道。
等情緒好些，江媽媽才進病房。
化療很痛苦，但江野沒有在他們面前表現一分。
他和陳晏然的交流也短了很多，江野說因爲要上課了。
陳爸爸和陳媽媽也會經常過來，陳晏初幾乎是每天都不落下。
“嗡嗡嗡————”
江野看了眼手機，是陳晏然的視頻。
“媽，把我衣服給我。”
江野換了病牀服，下了牀，在父母和陳晏初的目光中走到窗邊接通。
“怎麼響起給我打視頻了，你知道國際視頻通話多貴嗎？”接通的剎那江野就笑起來。
陳晏然在宿舍，“想你了。”
江野靠在窗臺，“我也想你了。”
陳晏然看着看着就開始皺眉，“又瘦了，臉色看上去怎麼這麼不好？”
江野疑惑，“有嗎，還好吧，上次體育課跑步頭暈，校醫說我低血糖，剛剛爬完樓梯，所以氣色不好吧。”
“你看我的帽子，我媽給我買的，好不好看？”
江野頭上是一頂藍色的針織帽，上面還有一隻黃色的小鴨子。
江媽媽把臉邁入江爸爸懷中，不忍再看江野那裝着無事的生動表情。
陳晏然：“好看，你戴着好看。”
江野嘿嘿笑，“以後讓我媽也給你買。”
“在哪呢？”陳晏然說。
“教學樓，初初也在。”
聽到這話，陳晏初走到江野旁邊，跟陳晏然打招呼，“哥，你跟江野打視頻怎麼不給我打視頻，哼。”
陳晏然笑道：“我不是往家裏打電話了麼。”
陳晏初撇撇嘴。
身上又開始不舒服，江野臉上的表情凝固一瞬，速度很快，陳晏然沒有察覺出來。
“我先不跟你說了，我要進教室了，拜。”說完就掛了視頻。
他雙手伸出窗外，手肘撐在窗臺上，靜等身體中的那陣疼痛過去。
視頻掛斷，陳晏初的笑容也維持不住。
見江野忍耐着疼痛，心更是一顫一顫的疼。
上天爲什麼這麼心狠。
在住院一週後，江野的病情快速惡化，不過在陳晏然有信息過來他也會回覆。
住院三週周後，化療和放療的手段已經不能控制江野的病情，在江野的要求下，他辦理了出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