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野自然死去後回到公司,按照自己從前的選擇,把記憶刪除。
“以後等我從小世界中回來,就把我的記憶刪除吧。”
休息一天後,江野再次踏上旅程。
他在一個潔白的房間醒來,空氣中瀰漫着消毒水的味道。
他現在在一個醫院,更具體可以說是療養院。
在這裏面,收着被家長送過來的人,同性戀者,他們/她們將在這裏接受治療。
是的,治療。
治療好了的人才會被他們的家長帶回去。
江野就是其中一個,不同的是,他精神有點問題。
任務對象不久就會被他的父母送過來,在來到這裏後,遭受到生理和心理的創傷,有一天不堪重負,從醫院天台一躍而下。
看見的人太多了,還被流傳出去,醫院也被調查。
不查不要緊,一查才發現這所醫院背地裏還提供器官販賣,無數的黑暗產業。
黑心醫院被查出,不過是溫以時的命換來的。
江野穿着藍白條紋的病人服,拖拉着拖鞋,走出病房。
走廊瓷磚蹭亮,潔白的地面上看不到半點污跡。
環境很好,每個人都是單人間,這樣意味着高額的醫藥費。
拖鞋拖拉拍在地面上的聲音很響亮,江野一步步走下樓梯。
溫以時跟在主任醫師身後,他後面還有兩個護士,像是押着犯人一樣。
從進入這個醫院開始,溫以時看着白色的牆面和地板,是封閉的牢籠要把他禁錮在裏面。
他往後看,門外斑駁的光影和搖動的枝葉離他越來越遠,心下悲慟,還有即將面對前面未知事情的無措。
江野從樓上望着正在上樓的溫以時。
溫以時若有所感,擡頭望去,四目相對時,江野轉身而上,身姿敏捷,一會兒就消失在層與層之間。
溫以時愣在原地,在和江野對上的時候,他有種被盯上的感覺。
明明他什麼都沒有做,只不過是第一次見面,爲什麼要用那種讓人不安的眼神看他。
聽到動靜的醫師看了眼江野,轉頭對溫以時道:“你沒事別招惹他。”
至於爲什麼,他沒有說。
溫以時被帶到一間單人間,換上了醫院的統一衣服。
很快,有一位護士過來說要帶他去做一個全身體檢。
體檢結果沒有出現在溫以時手上,只有醫生跟他說身體上沒什麼問題。
溫以時嗤笑,他本來就沒有生病,可還是被送來了這裏。
晚上,護士給了他幾粒藥讓他吃了。
“這是什麼藥?”
護士冷冷看他一眼,不耐煩道:“快點喫,我還要去下一間。”
這個態度讓溫以時頓住,明明來的時候她的態度很溫和,笑臉盈盈地看着他。
“我不想喫,我沒有病。”溫以時拒絕道。
護士看了他一眼,推着車離開,那些藥留在旁邊的小桌子上。
溫以時拿了一顆膠囊,上面沒有任何標誌,藥丸也是如此。
他清楚的知道自己沒有病。
是藥三分毒,溫以時不想喫。
載着藥品的推車也是橫躺在地上,藥品撒了一地。
女護士手腳並用爬離她蹲下的位置,剛離開,一個蘋果被人大力從病房朝她的方向扔過來,蘋果扔在牆上,碎裂開來,潔白的牆面上留下黃色痕跡。
溫以時被嚇了一跳。
一個人從病房走出,淡漠的眼睛直視溫以時。
一股寒氣從背後升起,溫以時手腳冰涼。
是他,那個站在樓梯上的人。
溫以時腳步連連退後,進入房間,也隔絕了那人的視線。
江野收回視線,在翻倒的推車抽屜裏拿出一把手術刀隱匿在手掌和手臂後。
他狠狠踹了一腳推車,巨大的聲音讓護士不禁一哆嗦,東西都來不及收就匆匆跑開了。
溫以時還以爲那個護士會叫一些護士過來幫忙,可是很久都沒有來人,只有地上的殘骸不知道時候收拾了。
所以的病人三餐都是固定的,早上八點,中午十二點,下午五點半。
很快就到中午喫飯的點了,另一個護士過來叫了下溫以時。
“以後就不會過來叫了,你自己下去,要是晚了就沒有飯,只能餓着。”
這根本不像是個醫院,倒真像是監獄。
溫以時默默聽着,他的通訊設備沒有帶來,醫院裏也是不允許的,醫院裏面有圖書館,健身房,可以用來消磨時間。
溫以時的父母只能在下一月初過來看他,這是規定的時間。
溫以時跟隨隊伍拿着餐盤打好菜,盤子裏一葷一素,青椒炒肉絲和白菜,還有一碗湯。
他喫着菜,味道還是不錯的,不過一人只有一份,不能再加。
喫着時,他看見那個男生從食堂門口走進來,臉色陰沉,陰鷙的視線從溫以時身上一掃而過。
在他看過來的時候,溫以時身體不由一僵,視線離開才恢復過來。
飯菜都有些難以下嚥,溫以時只想吃了就走。
他端着喫好的空盤要放在指定的地方,眼睛自動找着男生的方位,在看見對方盤子裏滿滿的飯菜默然。
不願思考過多,溫以時快步往樓上走。
住的地方離醫院大門很遠,走路最少要十分鐘,而食堂就在住院樓的下面。
在溫以時快要到二樓時,聽見食堂裏發出七零八落的響聲,是塑料盤子落在地上的聲音。
到了晚間,房間裏進來了另一個護士,推着放藥品的推車。
在看見溫以時放在桌上還沒動的藥品,她神色不明,轉身離開。
溫以時隱約聽到,“605房病人,未及時……”
他的房間就是605。
不多時,幾個帶着口罩的醫生走了過來,不由分說用病牀上的束縛帶把溫以時的四肢綁住,令他動彈不得。
溫以時慌了,大聲質問:“你們要幹什麼!爲什麼把我綁起來!鬆開!”
一個醫生道:“你父母付了錢把你送進來治病,我們就應該把你治好。”
溫以時大喊:“我沒病!你們放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