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眼皮這時候不合時宜的跳了跳，他皺了皺眉，接着連腳步都加快了幾分。
果不其然，他們說的那個人就是柯怡。
此時她露出來的皮膚上都是通紅，上面還起了很多紅斑點。
樣子看上去真的有幾分嚇人。
柯怡也不知道是什麼回事。
她是第一次喝酒，喝了大概過了十來分鐘後她就感覺身上有些發熱和發癢。
還以爲這是正常反應，也沒太當回事。
直到大家都說的時候，她才覺得有點不太對勁。
“這是酒精過敏了吧？”陸芸汐趕緊過來。
柯怡一邊抓撓着，一邊道：“應該是吧……”
季易走到旁邊位置上，眉頭緊蹙着，給她將帽子戴好，語氣有些凝重，
“你們先喫着吧，我帶學姐去醫院。”
陸芸汐也沒有了繼續的心思，“我跟你一起去吧。”
季易面色有些冷沉，抿着脣點了下頭。
彎下身跟她說話時候，聲音又不自覺的放輕了些，
“還能走嗎？”
柯怡此時感覺整個頭有些暈漲，但應該還是可以堅持的。
她點點頭，“能。”
看着柯怡被送去醫院之後，那個剛纔還起鬨要她跟季易喝交杯酒的許歡州有些後悔。
“哎，剛纔要是早知道柯怡學姐酒精過敏就不讓她喝了，這會搞成這樣……”
大家原本只是爲了開心，但沒想到會變成這樣。
“你也不是故意的，我們都不知道。”
許歡州長嘆口氣，心裏想着改天一定要去給她好好賠個不是。
……
三人剛走出烤肉店，陸芸汐正拿出手機來打車。
柯怡突然感覺眼前一片暈眩，再接着，整個人都沒有了力氣。
季易被嚇到了，趕緊將她抱到旁邊處，輕輕拍着她的臉，語氣有些焦急的喚着她名字。
但柯怡始終雙眼緊閉沒有反應。
“車還有多久到！？”
陸芸汐看了眼行程顯示，“還有倆分鐘！”
看着她臉上的紅斑點已經有了發腫的跡象，季易第一次覺得倆分鐘的時間這麼長。
……
到了醫院門口，車子前腳剛挺穩，季易後腳就已經抱着柯怡往急診科小跑過去。
等到一切都處理好後，季易跟陸芸汐站在醫院走廊，看着還未清醒過來的柯怡。
陸芸汐也是第一次見到他有那麼嚴肅的表情跟氣場。
好像幾人從第一次見到他都是覺得他是那種很乖又很好說話的小男生。
但從今晚他回來看到柯怡出事開始，整個人都變得不一樣了。
身上不無透着一種生人勿近的感覺，眉頭一直都是緊蹙着的。
那表情，別說還真有點嚇人，但又有種感覺是……他好像原本就是這樣性格的人。
按照這樣的情況看來，真的讓人很難不懷疑，他之前看起來那麼乖，都是有喬裝的成分在裏面。
醫院走廊的燈照下，有些亮得晃眼。
季易眼瞼微紅，脣線抿直的看着現在皮膚都有些紅腫的柯怡，放在病牀圍欄處的手都還在微微顫抖。
直到現在，他心裏還是很慌。
感受到有注視的目光，他擡眼。
斂了斂眼底的情緒，語氣淡淡道：
“怎麼了嗎？”
陸芸汐微微搖頭，“沒什麼。”
幾秒後她又道：“我沒想錯的話，你喜歡柯怡吧？”
季易聽到這話，眉間微動了動。
垂眼看了下柯怡，動了動脣，
“很明顯嗎？”
陸芸汐點點頭，“是有點吧。”
“明顯點也好，喜歡她不需要遮遮掩掩。”
陸芸汐也是微愣。
她原本以爲他聽到這話還會狡辯一下或者反駁之類的，沒想到他居然那麼大方的就承認了。
不過想想這樣也挺好的。
陸芸汐也是真的希望柯怡這麼好的女孩子可以遇到一個真心喜歡她，也對她好的。
她彎了彎脣，難得有些語重心長的道：
“柯怡她可能對感情這方面上的反應會有點慢，你要是真的喜歡她的話，就多點耐心吧，拿出你的誠意來。”
“會的。”看向柯怡的眼神裏多了幾分心疼和柔情，
“看出來了，我也沒想掩藏自己的喜歡，不過對她，還得慢慢來。”
陸芸汐輕‘嗯’了一聲。
站在朋友的角度上，她又補了一句：
“她是個好女孩，也是被我們都當成寶貝寵着的人，要是發現你對她不好，小心我們都不放過你啊。”
他看着陸芸汐，眼神和語氣都帶着認真的一字一句道：
“知道，但……不會有那一天。”
也不會給那樣的機會。
陸芸汐看他這麼堅定的語氣，也沒再說什麼。
她也知道，嘴上說說誰都會。
最重要的還得看實際行動。
走廊上時不時的會有人經過，但她們這，一直都保持着沉默。
等柯怡醒來時，已經是晚上十點半。
臉上的腫脹感和癢意都有些清晰。
“這是在醫院嗎？”
聽到聲音，陸芸汐的注意力也從手機上移開。
語氣有些驚喜，“你醒啦？”
柯怡抿着脣微微點頭。
“感覺怎麼樣了？季易他剛被醫院的人叫去幫點忙，一會應該會回來了。”
“感覺還好，就是感覺臉有點腫。”她擡手碰了碰自己的臉，
皺着眉猜測的道：“小汐，我現在是不是很醜啊？”
陸芸汐湊近些來看，中肯的給着意見，
“我覺得還好啊，就只是比平時紅了點，挺可愛的。”
“……”柯怡知道她在騙自己，不信的輕‘哼’一聲，作勢要下牀。
陸芸汐趕緊按住她的動作，“你幹嘛？”
“我現在的樣子這麼醜，肯定不能讓季易看到，所以我們趁着他還沒回來就先回去吧？”
她眉頭皺得更深了，“反正我感覺我現在已經沒什麼事了。”
陸芸汐又將她按回去，語氣有些嚴肅，
“再坐一會，等他回來。
不然一會要是再有什麼事怎麼辦？”
柯怡動了動嘴，還想說什麼辯解一下。
陸芸汐卻接着開口：
“你怕什麼自己現在的樣子被他看到呢，剛纔更嚴重的樣子他都已經看到了。”
柯怡一哽，“雖然是，但是那個時候我不是清醒的……”
“也沒差了，你平時也不怎麼注意這些的，怎麼今天還在意起自己的形象來了？”
柯怡被問得一愣。
好像是。
但她……她也不知道。
季易這時已經幫好忙回來了，剛走到拐角處，就聽到了她們在討論……似乎是關於自己的內容。
腳步不自覺的就停了。
心裏其實還是有些想知道她現在對自己是什麼感覺跟看法的。
抿了抿脣，索性轉個身倚靠在牆上，連帶着揣兜裏的手心都出了一層薄汗。
“現在這裏就我們倆個人，要不然你偷偷告訴我，你覺得你那學弟是什麼樣的人？”
想想自己這問題好像不太嚴謹，輕‘嘖’一聲又換了個問法：
“或者說，你現在對他是什麼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