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是……哭了嗎？
“嗯？”
柯怡聽到斷斷續續的抽泣聲從肩頸處傳來，伴隨着他身體的微微顫動。
柯怡有些摸不着頭腦了。
“對不起……”
“怎麼了呀？”
他的頭又往她肩頸處埋了埋。
“是我沒照顧好你，最近讓你那麼難受，對不起……”
柯怡眨了眨眼，心中有種異樣的感覺在蔓延，她抿了抿脣，有些悶悶道：
“那不是你的錯，你不用道歉。”
他搖頭，“不，那是我的錯，我沒能讓你開心，也沒照顧好你。
最近看你這麼難受，我心裏也難過得要死……但什麼都做不了，我覺得我好沒用啊。”
柯怡被他這麼一帶，自己也有點想哭了。
“應該是我對不起你，最近讓你擔心了。”
“這是我會做也該做的，因爲我真的好愛你。”
柯怡嗓音更悶了幾分，“季易，謝謝你。”
每次不管發生什麼事都會在我身邊，陪伴我，鼓勵我，安慰我。
告訴我還有你。
要不是那天晚上他及時發現，她現在說不定是什麼樣子了。
他也算救過了她一條命吧……
天色暗下來，屋內沒有開燈，也安靜得出奇。
門關處那倆個相互依偎在一塊的人兒，此時心裏都是彼此，懷裏也是對方。
倆人緩了好一會，最終是柯怡肚子發出的咕咕聲打破了這個氣氛。
季易知道剛纔自己的情緒確實是有些失控了，這會緩過來了些。
站直了身子，擡起一隻手捂上她的眼睛，另一隻手往她後面的開關處按下。
隨着‘啪嗒——’的一聲，整個房子都變得光亮起來。
過了好幾秒，覺得她差不多能適應這個亮度了的時候，才放下了手。
指腹輕輕替她拂去臉上還未乾的淚痕，當做剛纔自己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一般，嗓音又啞又溫柔的開口，
“姐姐晚飯想喫什麼？”
柯怡擡眼對上他還有些微紅的眼眶，‘噗嗤’一聲沒忍住笑了出來。
季易的表情有那麼一瞬間的呆住。
“你剛剛哭了。”
“嗯？”他又將她的眼睛捂住，嘴硬道：“我沒有。”
柯怡扯開了他的手，微撅着嘴道：
“你明明就有，我脖子上還溼溼的呢，你哭了。”
季易視線往她脖子處瞥了一眼。
發現確實是那麼回事後，十分淡定地擡手擦擦。
“我沒有哭。”他鬧脾氣似的輕哼了一聲，吸了吸鼻子，
“我都還沒跟姐姐好好算算賬呢，你怎麼好意思說我的？”
因爲剛纔剛剛哭過，這會說話時候的語氣都有些軟，眼眶紅紅的，莫名有些像惹人憐愛的小奶狗，想摸摸頭。
柯怡想幹就幹，踮起腳來摸了摸他的頭，又作無辜問：
“算什麼賬啊？”
“你說算什麼賬呢寶寶？”他又逼近。
柯怡黑亮又帶着淡淡水汽的眼眸眨了眨，回想到剛纔她說過的話。
眼神一下子就變得心虛起來。
伸手推開他，扯開話題道：
“你餓了吧？我們去喫飯吧，我想喫……烤肉，好久沒吃了。”
季易沒有着力，就順着她的動作被她推得往後退了小步。
看着她逃似的模樣，他擡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脣角忽然揚起一抹壞笑，稍稍一用力，就將她重新拉了回來，低頭靠在她耳邊，嗓音帶着笑意的蠱惑道：
“不急，再親一會，一會帶你去喫，好不好？”
沒等柯怡反應，他就已經俯身湊了上去。
……
等到倆人坐上了去喫晚飯的車，柯怡依舊一副不服氣的樣子。
而季易，臉上春光滿面，脣角還掛着明顯的笑意，眼尾彎彎的，儼然一副心情很好的樣子。
“柯柯……”
柯怡瞪了他一眼，將頭轉向一邊看窗外，不想搭理他。
他摸了摸鼻子，笑了下。
往她身邊坐過去，想要牽她的手。
結果她賭氣地攥緊了，絲毫不給他機會。
任由他怎麼辦法，都不讓牽。
季易湊過去，溫聲問：
“真生氣啦？”
“……”
“我知道錯了嘛，下次我注意點好不好？寶貝，你就原諒我這一次嘛？”
柯怡這回有了反應，轉頭看他，語氣十分不善，
“你上次也是這麼說的！”
季易臉上的表情僵了下。
柯怡將他的手推回去。
季易還想再掙扎一下，“姐姐，真的沒有機會了嗎？”
“沒！有！”
季易輕嘆口氣，垂下眼睫，語氣有些低落，
“那行吧。”他頓了下又接着道：
“我惹姐姐生氣了，姐姐不想理我也情有可原，我能理解的。”
“……”
餘光偷偷觀察着她臉上的表情，見她依舊不爲所動。
季易咬咬牙，擡手有些無措地抓了抓頭髮。
心裏那是一個悔恨。
很顯然，女朋友現在已經不喫自己那套了。
不過也都怪他太不知好歹，不見好就收了。
不過那麼香軟可愛的女朋友在懷裏，他也是真的很難控制得住自己啊……
……
一直到喫飯的地方。
柯怡都十分有骨氣的不跟他說任何一句話。
對於季易的示好她也無動於衷，似乎是下定了決心跟他冷戰到底。
季易也看得出來了，這次好像是有點嚴重了。
正想着一會要怎麼想個辦法讓她搭理自己呢。
機會就突然降臨。
從他們後面走過來一個面相和藹的大媽。
“哎喲小美女，我看你男朋友都哄你一路了，你都不搭理他。
阿姨是過來人了，知道小情侶間鬧點小脾氣有利於增進感情，但是有時候呢，也要適當地給一點男孩子臺階下哦！不然啊，他也是會累的嗷！”
柯怡有些懵，被她搭着手，眼神有些疑惑地轉頭看向了季易。
那眼神似乎是在說：這是你找來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