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水就順着鼻腔竄進肺裏,胸腔裏的氧氣被榨乾,令她感到一陣又一陣的窒息。
她終於意識到了什麼,眼晴死死地睜大,開始瘋狂掙扎,可是按在她腦袋上的手如同巨石,無論她使出怎麼樣大的力,都無法撼動半分。
她終於害怕了,眼淚瘋狂向外冒,張嘴就想求饒,卻只被涌進來的水堵得出不了口。
蘇星搖面無表情地看着蘇翹從一開始的劇烈掙扎,變得癱軟無力,鳳眸閃過淡淡的譏意。
就這麼弱,還想和她鬥?
她提起蘇翹,將她重重甩到地上,迎着她恐懼的眼神,懶懶出聲。
“所以,你要明白,有些人不能惹。我的脾氣不好,所以你最好還是識相點。”
眼前的少女還是一副平淡的表情,瀲灩的鳳眸盛着幾分懶倦,可是正因爲太平淡,太懶倦,才更讓人覺得恐怖。
蘇翹緊緊地環抱住自己,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害怕得渾身劇顫。
好可怕!蘇星搖好可怕!
管家看着蘇星搖大搖大擺的離開,連攔都不敢攔,眼神裏同樣盛滿恐懼。
二小姐是瘋了嗎?她怎麼能做出這種事?小小姐可是活生生的一條人命啊,可剛纔二小姐剛纔下手的時候,連一點表情也沒有。
就好像……就好像小小姐是一堆惹人厭煩的垃圾一樣。
想到這裏,他不禁打了個冷顫,連忙把蘇翹攙扶了起來。
蘇星搖可不知道管家在想什麼,就算知道她也不在乎,她單手插兜,另一隻手拎着裝包的書,回到了謝伏妄的車上。
謝伏妄桃花眸在蘇星搖打溼的衣服上定了定,輕笑出聲,“衣服怎麼溼了?”
蘇星搖隨意地把書包扔到腳下,扯出幾張紙巾,擦了擦衣襬,依舊還是漫不經心的語氣。
“沒事,收拾了一隻討厭的螞蟻。”
謝伏妄輕輕挑眉,目光在蘇星搖充着嗜血的鳳眸上定了定,緩聲道:“那今天不做飯了,我讓凌五點外賣。”
是誰惹了小姑娘,讓小姑娘生這麼大的氣。
蘇星搖閉眸靠在椅背上,懶懶地嗯了一聲。
謝伏妄吩咐司機回家。
方晚一接到管家的電話,就匆匆從美容院趕了回來,看見她一副面色蒼白的模樣,心頭大疼。
“翹翹,你怎麼樣?你沒事吧?”
蘇翹受到驚嚇,整個人都木愣愣的,聽到她的聲音,猛地回過神,撲進她懷裏,放聲大哭。
“媽,蘇星搖要殺了我,你快救救我。”
方晚摟住她,發現她渾身冰冷不說,還不停地顫抖,又氣又怒。
“蘇星搖?她又做了什麼?”
她剛剛接到管家的電話,說是翹翹被欺負,沒來得及多問,就匆匆趕了回來。
蘇翹一臉慘白,“她要殺我,她把我按進水池要淹死我。媽媽,我差點被淹死。”
方晚臉色大變,凌厲地看向管家,“到底是怎麼回事?給我說清楚。”
管家不敢隱瞞,迅速地把事情講了一遍。
方晚聽完,狠狠地咬了下牙,“蘇星搖是瘋了嗎?”
她怎麼敢做出這種事?她知不知道她能有今天全是因爲他們蘇家?
管家想起蘇星搖冰冷的眼神,忍不住又打了個顫,“夫人,這一次二小姐真的太過分,你一定不能放過她!”
很快,蘇家的所有人都知道了這件事,和方晚一樣,他們同樣勃然大怒。
蘇建民重重拍了一下桌子,目眥欲裂,“蘇星搖這是在要我的命!”
蘇霽則皺着眉,削薄的脣角緊緊抿着,沒有吭聲。
方晚冷聲道:“老公,這件事不能就這麼算了,我們必須找蘇星搖算賬。”
在網上的那些小打小鬧也就算了,這一次蘇星搖差點淹死翹翹,她絕不會就此罷手。
蘇建民皺起了眉,“你想怎麼和她算賬?她現在不住我們家,我們根本找不到她的人。”
方晚氣道:“難道就這樣算了?小霽,你來說。”
蘇霽俊臉無緒,淡漠的看向方晚,“這件事翹翹也有錯,她不應該讓管家鎖閣樓,明天我會去找小搖,讓她給翹翹道歉。”
方晚一臉不甘,“就這樣?翹翹可是差點被淹死。小霽,雖然我不是你的親媽,但是翹翹卻是你同父異母的妹妹,難道你不心疼她她?”
蘇霽抿了抿脣角,“正因爲翹翹是我的妹妹,所以我纔會讓小搖道歉。但是方姨你別忘了,翹翹的命也是小搖救的。”
方晚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無比。
不錯,翹翹的命確實是蘇星搖救的,但是他們蘇家難道虧待過蘇星搖?如果不是他們,蘇星搖現在指不定是個什麼樣。
但是這話,她不能說。
因爲蘇霽不是她的親兒子,更因爲蘇霽現在已經進入蘇氏集團,並且手上握着蘇氏的股份。
她不甘地咬了咬脣,“那你必須讓蘇星搖當面來給翹翹道歉,並且要跪下說自己錯了。”
蘇霽覺得這個條件過了,眉心擰了擰,但是目光觸到一臉慘白的蘇翹,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蘇星搖這邊。
從蘇家回去後,謝伏妄就讓凌五點了外賣,此時幾人正在餐廳喫飯。
凌五瞅着蘇星搖渾身散發的冰冷氣息,下意識地看向謝伏妄。
蘇小搖同學這是怎麼了?
謝伏妄接收到凌五的眼神,卻沒有解釋,動作優雅地放下筷子,“晚上還讀書嗎?”
蘇星搖把碗裏的飯喫完,懶懶應了一聲,“讀。等洗完澡就下來。”
謝伏妄點頭。
等蘇星搖上了樓,他擡眸看向凌五,“你去查一下,看今天下午蘇家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凌五點頭,想了想,又道:“爺,蘇小搖的情況挺複雜的,我們要不要幫幫她?”
說實話,看完蘇小搖的資料後,他這麼鐵石心腸的人都忍不住爲她感到心疼。
是個孤兒也就罷了,被蘇家收養了後,還給當了十多年的血庫,偏偏蘇家對她還不感恩,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謝伏妄眼皮垂了垂,腦中不由閃過下午那會蘇星搖嗜血的眸子。
他手指捏着佛珠,語氣顯得淡漠薄涼,“吩咐下去,將蘇家從城北那個高爾夫球場的項目裏踢出去。”
凌五嘿嘿一笑,“好的,爺,我立馬就去辦。”
城北那塊高爾夫球場是蘇家半年前建的項目,爲了它,蘇家幾乎把所有的流動資金都投了上去,這時候被踢,估計蘇家想死的心都有了。
爺這事幹得漂亮,回頭告訴小女傭,保準她感動的哭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