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最討厭婆婆媽媽的人,本來這件事並不是非做不可,但是看老闆這樣,她反而決定要執行到底。
凌五遲疑了一下,上去就要動手,被謝伏妄喝住。
謝伏妄沉着一張矜貴的臉,向來漫不經心的語氣中多了凌厲的威壓,“凌五。”
凌五條件反射地停止腳步,頓了頓,咬牙將謝伏妄背起來,逃也似地往樓上竄。
“爺,您就聽蘇小搖的吧。難道你又想嚐嚐睡不着的滋味。”
謝伏妄都被這兩個人氣笑了。
倒是厲害了,拿着他的工資,還敢違揹他的意願。偏偏這兩個人都是好心,讓他想發火都不太好意思。
凌五飛快地把謝伏妄放到蘇星搖房間的牀上,害怕他發火,又逃也似的跑了。
衝到房外的時候,還衝着跟上來的蘇星搖比了個大拇指。
小女傭,幹得漂亮。
蘇星搖掃了凌五一眼,走進屋子,見謝伏妄面色不豫,挑着眉梢道:“你怕什麼,我又不會佔你便宜。”
謝伏妄頭痛地撫額,“不是這個原因。”
他雖然不良於行,但卻是個正常的男人,讓他和一個小姑娘睡在一起,他……
蘇星搖拿出一牀被子,扔到謝伏妄懷裏,“不是就行,別婆婆媽媽。”
謝伏妄:“……”
小姑娘怎麼就這麼不懂事?不明白他的顧慮?算了算了,大不了明天再回自己房間睡。
他無奈地搖了搖頭,把被子放到一邊,正想用雙臂撐着,把自己挪到牀上,旁側就伸出來一雙手。
那雙手很漂亮,白皙又細長,指尖粉嫩,如同用粉玉精雕而成。
他不由愣了一下。
手的主人卻沒有覺察到他的呆愣,雙手一用力,將他提起來放到牀頭靠着。
見他看她,還肆野地挑了下眉,“有問題?”
謝伏妄:“……”
不是,你一個小姑娘有這麼大的力氣合理嗎?還問他有沒有問題!
他揉了揉額角,“算了,沒問題。”
蘇星搖輕哼一聲,把被子展開,蓋到謝伏妄身上,“我要念書了。”
剛剛上樓的時候,她順便把那本《論語》拿上了來了。
謝伏妄把枕頭墊高,放到自己背後,“換本書吧,今晚試試別的。”
蘇星搖沒有意見,去書桌上隨意拿了本書,直接翻到第一頁,慢悠悠地念了起來。
“奢華的總統套房裏瀰漫着曖昧的氣息,伴着醇厚濃郁的檀香味。”
“牀上側躺着一位少女,少女皮膚雪白,吹彈可破,清純的小臉卻布着緋紅。”
這內容絲毫有點不對勁?管他,繼續念。
……
“直到男人壓到雲酒酒身上,她才反應過來,小手費力地撐着男人強壯的胸膛,宴九忱,你做什麼?啊……不要……”
謝伏妄怔了怔,迅速伸手,按住蘇星搖打算翻頁的手,“別念了,換本。”
蘇星搖也意識到不對勁,動手撕掉包在外面的書皮,上面幾個漂亮的字體赫然入目——
一夜沉迷,霸道總裁的九百九十九次追妻。
這是一本言情小說?
原主用紙包着,所以她根本不知道這是什麼書。
輕懶的語氣,完全沒有誤唸了有色小說的尷尬。
謝伏妄:“……”
這小姑娘!
他忍不住又一次頭痛撫額,“確定,你換一本。”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也就算了,還要聽這種有色小說……
蘇星搖遺憾地把書放回去,又重新挑了一本,這次的書正常了點,名字叫做《一個演員的自我修養》。
內容很枯燥,還帶着許多不太好懂的專業術語,不過蘇星搖不在意,謝伏妄更沒有覺得有什麼,兩人一個念一個聽,氣氛終於正常了。
謝伏妄不由自主地輕出一口氣,躺進被窩裏,慢慢闔眸,睡意如同鉤子,在小姑娘肆淡的嗓音中漫了上來。
蘇星搖唸了沒一會,就發現謝伏妄睡着了。
男人睡顏平靜,薄脣微勾,濃長睫毛在眼瞼下投出淺淺陰影,漂亮的容顏使他如同童話中的睡美人。
奇怪,她怎麼覺得這張臉十分眼熟?可是她確定在重生到這具身體之前,沒有見過這張臉。
難道是原主的記憶?
蘇星搖想不明白,乾脆也不再想,把書放下,又拿起那本有色小說,津津有味的讀了起來。
凌晨三點,她覺查到身旁的男人有轉醒的跡象,打了個哈欠,乾脆把正在看的書唸了起來。
“雲酒酒小臉酡紅的靠在宴九忱懷裏,聲音帶着輕顫,老公,不要,啊,求求你。”
睡夢中的謝伏妄狠狠皺眉,覺得這內容實在不對勁,可是卻始終無法醒來,只能隨着聲音又一次陷進沉睡。
翌日。
謝伏妄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身上搭了一條細腿,細腿的主人十分放肆,如同樹獺一樣,緊緊地扒着他。
他俊美矜貴的臉上閃過一抹不自然,迅速地把蘇星搖的手和腳挪開,佯咳一聲。
“蘇……小搖,醒醒。”
蘇星搖昨晚看書到四點才睡,這會睡得正香,聽見有人吵,不耐地換了個姿勢,把頭埋進枕頭裏。
“布朗斯,別吵。”
謝伏妄桃花眸擡了擡。
布朗斯?聽起來像個人名。可是據他所知,小姑娘身邊根本沒有這個人。
難道是她養的寵物之類的?
他緩緩想着,想給凌五打電話,卻發現手機根本不在身邊。
無奈,他只好又躺到牀上,閉上眼假寐,可是不知道怎麼回事,聽着小姑娘平穩的呼吸聲,他竟然又一次睡了過去。
這一次,他一覺睡到十點。
醒來的那一瞬間,他眉間閃過不可置信,下意識往旁邊看去。
牀側空蕩蕩的,和他同睡的小姑娘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醒了。
正在這時,房間的門被打開,一身清爽的小姑娘走了進來。
可能是睡得好,小姑娘臉色白裏透紅,鳳眸水汪汪的,像是碎着星辰,漂亮得不行。
看見他,小姑娘懶洋洋的打招呼,“看來你睡得不錯。”
早上醒來的時候,她沒注意,差點一腳將老闆踢下牀,就是那樣,老闆人都沒醒。
不過還好沒醒,不然的話,她覺得自己肯定會被以毆打老闆的罪名被趕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