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伏妄就沒回去,去了另外一間臥室睡。
蘇星搖本來都困了,想了想,還是從網上找了本電子書給謝伏妄讀。
謝伏妄側眸,看見小姑娘難掩睏倦,卻認真唸書的模樣,桃花眸裏閃過笑意。
看在她這麼乖的份上,把一個星期改成五天好了。
蘇星搖全身都酸,見謝伏妄舒舒服服地躺着,眼皮一耷,乾脆也上了牀,躺在他旁邊。
謝伏妄頓了頓,挑起眉,“嗯?”
蘇星搖看着電子書,“困。”
反正也不是沒有一張牀睡過,有什麼所謂。
謝伏妄將想說的話咽回去,拿出手機給凌五發了條信息,讓他通知醫生和護士明天早上不要過來打擾。
吩咐完,他側眸又看了小姑娘一眼,停了兩秒,往旁邊移了移。
臥室配的是一米五的單人牀,兩個人睡不算寬敞,卻也不擠,不過被子只有一條。
謝伏妄本來打算讓蘇星搖再去拿牀被子,卻見小姑娘已經熟門熟路地掀開被子,鑽了進來。
他又卡了下殼,頭痛地揉了揉眉心,“蘇星……”
蘇星搖擺手,直接打斷他,“別說話,吵。”
謝伏妄:“……”
所以他又被小姑娘嫌棄了?
蘇星搖確實困了,如果不是強大的意志力撐着,她可能兩眼一閉直接睡了,但是現在不行,她還得給老闆唸書。
她努力地睜大眼,想要看清屏幕上的字,卻因爲困頓,屏幕顯得模糊。
“算了,我給你背吧。”
說着,眼睛一閉,開始默背《論語》。
謝伏妄只覺得好笑,看着小姑娘像只小奶貓,困得眼睛都睜不開,曲指成叩,在她腦門上敲了一下。
“別背了,睡吧。”
蘇星搖罕見的乖巧,哦了一聲,腦袋蹭了蹭,找了個舒適的位置,直接秒睡。
謝伏妄只覺得肩膀一沉,再看,發現小姑娘已經靠在他肩上睡着了,白瓷的小臉帶着乖巧,櫻花般的脣瓣微張,隱約間能看到……
他不可自控地想起下午落在脣上的那個吻,眸色逐漸變暗。
小姑娘是不是有點太單純了?
翌日。
陸宵墨這邊。
他幽幽轉醒,看着陌生的環境,一臉茫然。
郝川見他醒了,驚喜地叫了一聲,“陸哥,你醒了?”
陸宵墨撐着身子坐起來,按了按額角,“我……我怎麼了?”
他只記得昨天在教室時,血脈突然覺醒,心中只剩下殺人的慾望,在理智失盡後,他讓郝川將所有人都趕出去,再之後……
再之後,蘇星搖好像來了,他讓她走,但是她卻沒有走。
想到這裏,陸宵墨臉上血色褪盡,掀起被子就往牀下跑。
郝川完全不知道他在幹什麼,連忙攔住他,“陸哥,你做什麼?”
陸宵墨緊緊捏着他的手,原本孤寂如死灰的眼神盛滿痛苦,“蘇星搖呢?你老實告訴我,她……她是不是……”
血脈覺醒有多可怕,沒有人比他更清楚,曾經他們陸家就有一個弟子在鬧市中覺醒了血脈,那一天,整個商場的人無一完好。
陸宵墨蒼涼一笑,眼中的光芒暗去,“你還騙我?她在哪?停屍房?還是……”被蘇家接了回去。
順便向她賠罪,如果不是他,蘇星搖就不會死。
郝川莫名其妙,“什麼停屍房?什麼亂七八糟的,搖神在病房休息呢。”
早上他還去過,護士說搖神還在睡,讓他不要打擾。
陸宵墨放開他的手,跌跌撞撞往外面走,“你不要騙我了,我知道……我知道她是爲了我。”
如果不是蘇星搖想要幫他,想要阻止他,那她就不會……
他欠了蘇星搖一條人命。
郝川愣了一會,終於反應過來,臉上表情不由變得怪異。他拉住陸宵墨,認真解釋,“陸哥,你別鬧了,搖神好着呢。一點事也沒有,真的,我發誓。”
陸宵墨卻以爲郝川是在安慰他,尤其是郝川的神情那麼奇怪。
但是他這會也沒有力氣了,跌坐在沙發,吶吶道:“郝川,你幫我訂個花圈,送到蘇家,再……送捧花吧。我和她相處的時間少,也不知道她喜歡什麼。”
“我一會給你轉五萬塊錢過去,那是蘇星搖之前退給我的,你幫我送到蘇家。至於其他的,我到時候會自己過去,給蘇家負荊請罪。”
說到這裏,他閉了閉眼,一滴晶瑩的水珠從眼角滑了下來。
郝川:“……”
完了,陸哥是不是被搖神打壞了腦子?
他又心疼又好笑,正想再解釋,突然,一陣腳步聲傳來,伴着一道懶肆散漫的聲音。
“什麼負荊請罪?陸宵墨你是想給我請罪嗎?”
陸宵墨猛地一震,不可置信地睜大眼,看了過去,“蘇……蘇星搖?你沒事?”
不可能?!血脈覺醒時,他的武力值有多可怕,沒人比他更清楚,蘇星搖怎麼可能還活着?
蘇星搖單手插兜,看着一臉震驚的陸宵墨,挑起了眉梢,“我當然沒事?你怎麼會這麼問?”
陸宵墨又猛地扭頭,看向郝川。
郝川無奈地攤手,“我已經解釋過了,但是你沒信。”
陸宵墨又難堪又驚喜,迅速站起來,抹了抹眼角的淚水,抿着脣角,“我……我以爲你出事了。”
他剛剛真的那樣以爲,甚至心如死灰,想一了百了的給蘇星搖賠命。
蘇星搖想了想,“所以你剛纔以爲我死了?正在哭喪?”
大清早的,有點晦氣了。
陸宵墨:“……”
他眼中閃過窘迫,微微點頭,隨後朝蘇星搖鞠了一躬,“對不起,還有,謝謝你。”
雖然不知道蘇星搖是怎麼做到的,但是他順利覺醒了血脈,還沒有傷到人,這一切都是因爲蘇星搖。
蘇星搖揚了下眉梢,想了想,右手掌心往上一攤,“平身,愛臣。”
陸宵墨:“……”
郝川:“……”
搖神,你就這樣演上了,是不是有點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