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盆洗澡水兩個人用,這條件,可真不是簡單一個苦字能形容的了。
趙挽風啞口無語。
更讓她意想不到的是,顧念餘背對着她毫不見外地開始脫衣服,擦身上的汗。
也是這時候趙挽風才發現,原來這個滿臉書卷味的清雋男人身材如此好。
瞧瞧那寬肩窄腰,以及隱隱透着力量的斜方肌和背闊肌……
趙挽風不自覺地嚥了一口唾沫,原主……好福氣……
她不自覺地臉紅了,這妥妥的顏狗的天堂啊!
不過自己到底是初來乍到,心知這樣窺伺原主的男人不太好,趙挽風很有道德地默默轉開了視線。
在心底還不斷念起:哈利路亞哄嘛尼唄美哄……非禮勿視非禮勿視……
……
顧念餘很快收拾好提桶出去了。
等他倒了水回來,便吹滅油燈睡覺。
牀不大,一米五左右,不過顧念餘還是體貼地把大半的空間留給趙挽風,自己只規矩地躺在牀的沿邊。
趙挽風不用猜也知道,想必這人三分之一的身子懸空在外頭。
說起來,自己單身二十八年,第一次跟男人同塌而眠,而且還是個身材好,臉蛋好,性格好的絕品男人,想到這一點顏狗如何睡得着。
顧念餘倒是很淡定,平躺着雙手疊胸就這麼安詳地走了……呃,睡了。
藉着幽幽的月光,隱約能看到顧念餘姣好的輪廓和眉眼,說實話這男人的品貌,即便是後世也難找。
而他也總給趙挽風一種熟悉的感覺,總覺得這人該在哪裏見過又或者聽誰說過。
趙挽風正思考着,突然耳邊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她渾身一個激靈。
第一反應是原主的冤魂,畢竟她的身後就是木板牆,什麼都沒有。
在什麼也沒有的地方突然傳來女人的聲音,這可不是靈異是什麼!
趙晚風差點沒嚇飛,穿越小說看得多了,從沒看到原主魂魄還在左右的。
趙晚風正待爬起來,下一秒那邊傳來奇怪的響動。
“!!!”
趙挽風腦子轟然炸裂。
臥槽,什麼鬼。
她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莫非木板對面也是一張牀?
呃……
意識到這個問題,趙挽風裂開了。
說起來,這裏的房間確實很小啊,隔壁一點動靜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正當她侷促尷尬,屍體般安詳的顧念餘突然有了動作,他伸手將趙挽風拉進懷裏。
“!!!”
趙挽風大驚,以爲顧念餘被環境影響也來了興致,正打算找個什麼藉口推脫。
誰知,顧念餘隻是單手環住她的腦袋,捂住她的耳朵,另一手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安慰:“這樣就聽不到了,睡吧。”
“……”趙挽風。
這人……這麼掩耳盜鈴的嗎?
捂住耳朵就聽不到嗎?
當然不是!
縱使顧念餘捂耳朵但也收效甚微,聽着薄薄木板那邊的動靜,趙挽風如同煮熟的蝦子又紅又尬。
隔音這麼差,也太尷尬了,救命。
相較於趙挽風的尷尬,顧念餘似乎早已淬鍊成神,一點也沒受外界影響。
也不知多久,噩夢終於結束,趙挽風鬆一口氣,正準備從顧念餘懷裏退出。
但沒多會兒,西邊那面牆又傳來動靜。
趙挽風:“……”
她的五官極其敏銳,一點動靜都逃不過她的耳朵,反觀抱着她的顧念餘,呼吸平穩,心跳正常,顯然已經睡着了。
周遭這麼吵,顧念餘卻能倒頭秒睡……
趙挽風隱晦地瞄了眼某人……也不知他是柳下惠,還是對原主沒興趣……
但有一說一,能摒棄一切外物干擾秒睡,足夠說明此人定力絕佳。
嘖嘖嘖,能搞科學的果然和普通人不一樣啊。
趙挽風歎爲觀止。
也不知是白天睡飽了,還是瞌睡蟲被嚇跑了,反正現在的趙挽風是徹底精神了,沒了睡意她只能欣賞身邊人的美貌。
美男子就如同原汁原味的食物,在化工時代越來越少。
顧念餘這種品級的帥哥,後世哪裏還有?
瞧瞧這清雋的顏值,膨脹的肌肉,寬肩窄腰大長腿,就連腿毛都透露性感,這種純天然的穿衣禁慾大帥哥可真真太少了。
不過,相較於出色的氣質和容貌,趙挽風更在意的是他的名字。
顧念餘……
這名字怎麼琢磨,怎麼耳熟。
電光石火間,她猛然想起嚮導說的一段話。
“萬林廠剛建廠時缺人才、缺資金、缺材料,缺生產力,廠長到處求啊,後來國家建築材料工業部抽調了很多精兵強將南下,其中一人是要永遠記錄在萬林廠史冊的。
他年紀輕輕博聞多識,在首都有極好的工作卻毅然放棄來到深山老林。
那時候山裏條件苦到他的新婚妻子都受不了,最後跟他離婚回了首都,小顧專家一個人留下來,苦幹十餘年給廠裏帶來數不盡的價值財富,我們廠後來研發的減震器,也都是在小顧專家原有的理論上加以擴充才實現的。”
“那這位專家現在在哪裏?”
“唉,早就不在咯,我們的產品需要反覆試驗採集數據才能確保其穩定性,雪域高原,大漠戈壁我們都去過,在一次測試中,小顧專家犧牲了。
那時候我們哭得天昏地暗,說起來,他的犧牲對我們廠而言是巨大的損失,專家組一蹶不振了好久。”
嚮導說着還把她帶到萬林廠的榮譽宣傳欄,在那片已經被風化得只有模糊人影的宣傳欄上,依稀能看到一張拿着鉛筆畫畫的側顏照片。
不過照片早就模糊不清,只能從輪廓看出這人氣質很好。
嚮導年紀不輕了,看到這片宣傳欄彷彿回憶起當年,他抹了抹溼漉漉的眼睛:“他最喜歡喫我做的紅燒肉,可惜啊,那麼好的一個人,三十出頭就走了,一點香火也沒留,如果現在小顧專家還在,說不定咱們廠還要更出名呢。”
……
趙挽風感覺豁然開朗,終於知道爲什麼這個名字那麼耳熟,原來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