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人清雋秀氣正眉眼帶笑溫和地望着她,另一人也是劍眉朗目英氣不凡,不過此時他正齜牙咧嘴地笑着,顯然剛纔那一聲“噗哧”就是他發出的。
趙挽風歪着腦袋思考這人是誰,顧念餘已經寵溺地笑着進了門衛室:“怎麼自己來了。”
“呃……我沒想到包裹那麼大。”趙挽風如實回答。
顧念餘點點頭,彎腰把那包裹抱起,小臂因爲使力而露出好看的肌肉線條。
他往外走了幾步,發現趙挽風沒跟上,又特地回頭等她。
趙挽風這才從那帥氣的小臂回神屁顛屁顛跟上。
說來,這包裹至少七八十斤,饒是顧念餘力氣驚人,山路漫漫也難免停下休息。
這時候,凌橋這個工具人就派上用場了。
顧念餘很自然交給他,於是倆帥哥每走一段路就換一下手,很快就把這一大箱東西扛到了宿舍。
凌橋不是沒來過顧念餘的臨時宿舍,但這一次來卻發現和以往的不同。
這種不同不是零星半點。
以前怎樣就不說了,此時房間歸置整整齊齊一塵不染,隱隱有薄荷清香,窗臺還種了許多小植物,有薄荷,還有蔥啊啥的,雖然不是名貴花草,但這些植物也爲沉悶的房間營造了濃濃的生機。
兩人在國外求學,自然也是住在同一個公寓,顧念餘向來喜歡乾淨整潔,房間收拾得一塵不染他是知道的。
所以,這應該是顧念餘打理的吧???
凌橋想這麼安慰自己,但潛意識裏有個聲音告訴他:並不是。
顧念餘雖然喜歡乾淨,但他不會細節到給房間點綴綠植乃至製作什麼香包。
說到香包,凌橋湊到顧念餘身邊嗅了一下,又在這房間嗅了一會兒,這才發現,他身上的薄荷香味果然跟這房間是一樣的。
凌橋不是笨蛋,這下也知道了,眼裏露出了豔羨:“你也太走運了。”
長得英俊,腦子好使,還娶了一個賢妻?
老天爺怎麼能偏心至此?
凌橋有些傷感,他不知道這種心態後世有一句話可以概括——“又想朋友過得好又怕朋友開路虎”。
面對凌橋的悲情提問,顧念餘什麼也沒答,不過此時無聲勝有聲,凌橋感覺遭受到巨大的打擊,現在的他只想回自己的窩好好療傷。
而這邊,趙挽風無暇顧及倆人,正忘我的拆了包裹。
打開了層層包裝裏頭有糖果,罐頭,還有一大塊燻肉……
正心花怒放,就發現從剛纔開始就一直熱心幫忙的帥哥要走,她連忙抓了個罐頭站起來。
“大兄弟先別走,這個送你哈,謝謝你幫我們扛東西。”
“大……大兄弟?”凌橋沒想到趙挽風會這麼稱呼自己,有些受寵若驚。
要知道平時趙挽風要麼不搭理自己,要麼直接叫他姓喬的,可從沒這麼客氣的時候。
“呃,是有些敷衍啊,那我該怎麼稱呼你呢?大哥還是……”
“不,不用,大兄弟就挺好,挺好。那個,沒什麼我先走了啊,再見。”
讓小潑婦叫他凌大哥,他何德何能。
看着凌橋走得頭也不回,趙挽風也是一臉茫然。
“他……這是怕我嗎?罐頭都沒拿……”
顧念餘收起眼底的疑惑,溫和解釋:“凌橋不是怕你,而是他天生就是這樣,古怪就是他的名片,習慣就好。”
趙挽風沒多想,把罐頭塞他手裏吩咐:“那你再轉交給他吧。”
說罷又一次扎到包裹裏。
剛纔只看了個大概,現在仔細研究才發現,那些罐頭種類豐富,什麼清蒸豬肉、紅燒豬肉、上等肥肉,甚至還有蘑菇醬、黃豆醬等等。
這些極富年代感的罐頭可亮瞎了趙挽風的眼睛。
她以爲罐頭只有午餐肉,誰知竟然五花八門,而且一盒盒沉甸甸的。
都說首都的百貨大樓是全國百貨品類最全的地方,這裏都沒有的東西那其他地方也不用找了。
這下,趙挽風總算相信了。
原主爹這是把百貨大樓的罐頭全都搬過來了吧?
看着這些嶄新卻又透着濃濃復古風的罐頭,趙挽風愛不釋手。
更讓人意外的是箱子裏還有一瓶茅臺,兩瓶二鍋頭和兩個鋁製軍用水壺。
趙挽風好奇地打開水壺一看,好傢伙竟然是油!
她正愁開小竈沒油沒佐料,誰只老天就空降了一個大禮包,看來老天爺都想幫她!
趙挽風嘴角都咧到耳後根了,好一會兒才發現與包裹同來的家書。
信是原主的爹寫的。
趙挽風一目十行快速瀏覽,家書大概意思就是,如今國際形勢複雜,國家內憂外患,顧念餘在萬林廠工作是非常重要的,讓原主好好適應別發小姐脾氣,更不要給丈夫拖後腿。
雖然說深山老林資源匱乏,食堂也沒什麼好喫的,但他們可以每個月都從首都寄東西過來,讓她別有後顧之憂。
至於那茅臺和二鍋頭則讓原主轉交廠長的,背後原因也不用多說,還是爲了讓廠長多關照他們倆。
同時原主爹還夾帶了一些糧票、布票和錢在包裹裏,好讓原主以備不時之間需。
趙挽風看完信,能感受到原主父親對女兒濃濃的愛和無奈。
他很寵女兒,從這琳琅滿目一大箱東西就能看得出,但是他也很愛國家,國家需要女婿,所以他再寵女兒,也只能咬牙割捨。
否則他大可不管國家的號召,讓女婿舒服呆在首都就好。
趙挽風看信的時候,顧念餘並沒有打擾,他安靜地坐在一旁看趙挽風的表情。
往常趙挽風收到家書總要低落的哭一陣鬧一陣,本來顧念餘都做好了她發脾氣的準備,誰知趙挽風看完信,感慨了兩句就開始麻利收拾包裹了。
看着那小倉鼠囤貨似的忙碌背影,顧念餘又一次陷入了沉思。
趙挽風最近總是這樣,一下子給他的感覺很陌生,一下子又覺得她還是她。
闢如現在,她的行爲分明不是平時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