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顧念餘望着突然湊到面前的八卦的小臉，身子微微往後挪了一點，這才斂眸違心道：“這世上沒有鬼，我們要相信科學。”
趙挽風點頭，剛想說她也贊同顧念餘的觀點，誰知顧念餘又開口。
“就算真的有，終究是生人有裏，死人有鄉，人世間終究不是鬼的善處，爲免魂飛魄散還是儘早離去爲好。”
“？？？”
顧念餘這話一出口，趙挽風瞪大了眼睛。
他……他……他一個喝過洋墨水的科學家，竟然也信鬼神？
果然，科學的盡頭是玄學嗎？
可是，趙挽風撓撓頭，她還是覺得小劉撞鬼有待深究怎麼破？
趙挽風不知道，顧念餘的話就是說給她聽的。
在顧念餘眼裏，雖然他很欣賞現在的趙挽風，但這個趙挽風終究是虛幻的，而且現實的挽風也是無辜的，不能偷取她的人生。
“我們……”顧念餘眼睛黯了下來：“有緣無分，緣盡於此吧。”
“？？？”趙挽風懵了。
不是說着小劉嗎？怎麼突然就轉到他倆身上了？
而且這不是聊得好好的？幹嘛一言不合就緣盡於此？
莫非這是用鬼來比喻她了？還是說……顧念餘也被附體了？
趙挽風心中千迴百轉，忍不住伸出手指戳了戳顧念餘的手臂：“你……沒事兒吧？”
顧念餘仍舊深情地望着她，彷彿在說不要轉移話題，好好面對現實。
趙挽風無奈，“那個，要不咱還是先去食堂吧。”
“……”顧念餘。
“我真餓了，而且去晚沒菜了，走吧走吧。”趙挽風不由分說地把他往外頭拉，結束了這個莫名其妙的對話。
趙挽風心裏暗下決定，下次還是別和小顧專家聊八卦了，科學家的腦回路跟常人不太一樣，她非但沒取得感情進展，反而讓顧念餘找到了緣斷藉口，真是失策！
……
兩人到食堂這裏已經排了長龍。
好巧南大姐就在前頭，趙挽風過去時南大姐還笑了：“喲，今兒終於看到小顧專家打飯了。”
這幾天科研組的三餐可都是食堂送過去的。
“南大姐中午好。”顧念餘有禮貌地打招呼。
“小兩口感情真好，站在一起真登對。”南大姐看着兩人滿意地點頭。
剛纔顧某人還在說緣斷呢，南大姐轉頭就誇他倆登對，趙挽風擔心顧念餘臉疼，趕緊挽着南大姐的手：“您就別取笑我們了，今天中午喫啥，看菜單了不？”
“嗐，你就想着喫，不過我還真看了菜譜，今天喫冬瓜燜肉，炒土豆和小白菜。”
南大姐果然被轉移了注意力，高興地分享起菜譜。
顧念餘靜靜地站在趙挽風身後，看着她和周邊幾人打成一片，心中又升騰起說不清的情緒。
這樣的趙挽風鮮活而又隨和，可惜……人鬼殊途……
趙挽風可不知道顧念餘把她當成一個附身鬼了，此時正高興地聊着天。
趙挽風聞言望過去，只見不遠處，一個瘦弱年輕的女人也在排隊，不過她前後的人都下意識地離她遠了些，小劉嫂子也不跟人寒暄，低着頭一臉憂心。
“看來他們家小劉的事兒還沒見好呢。”
“找牛醫生看了沒？”趙挽風忍不住問。
“應該是找了，不過你懂的，醫生也解決不了這種邪病啊。”
“噓。”趙挽風下意識地提醒南大姐：“您還閃閃紅星照耀我心呢，大庭廣衆之說這話題，不怕寫檢討啊。”
南大姐心虛地看了周遭一眼，幸虧衆人全身心都放在了打飯上，並沒有注意她們，便找補道：“你以爲他們不說呢，依我看他們身上也都揣着護身符呢。”
趙挽風無奈：“那人家也沒往外說呀。”
“行行行，我知道了。”南大姐識趣地給嘴巴拉上拉鍊，惹得趙挽風又無奈的笑了。
趙挽風和顧念餘打了飯打算回宿舍喫，前面不遠是同回宿舍的小劉嫂子。
趙挽風終是忍不住快步走兩步小劉嫂子的身邊。
“小劉嫂子您好。”
這段時間，小劉嫂子夫妻就跟瘟神似的，誰見誰躲，沒想到還有不怕死願與她搭話的。
小劉嫂子驚疑地擡頭，便看到廠裏的大名人趙挽風。
小劉嫂子怔愣了一下，貌似……她和趙挽風沒交集啊。
“你……”
小劉嫂子驚疑不定，拿捏不準她的意思。
“小劉哥好一點了嗎？”趙挽風也沒拐彎抹角，她如同面對老朋友般，直接給予真誠的問候。
小劉嫂子有那麼一絲感動，畢竟被人孤立的滋味並不好受。
她黯然地點頭：“好一些了。”
“等會兒我想去看看小劉哥，不知道方不方便。”
“呃？”小劉嫂子更驚訝了，別人都避之不及的事兒，她卻說要去看看？
不過想到趙挽風也是醫學生，上次還用土方法幫了小鐘，說不定對她家這口子的怪病也有特效方子呢。
她連忙點頭道：“方便，方便的，只要您不嫌棄，什麼時候來都可以的。”
“行，等會兒我吃了午飯過去看看。”
趙挽風爽快地與她約了時間。
這一幕落到顧念餘眼裏，他滿臉不可思議，直至回到宿舍才忍不住問：“你……真的要去看小劉？”
“嗯。”趙挽風坦然點頭。
“你不害怕嗎？畢竟……”顧念餘沒說完，但暗示意味明顯。
“虧你還是科學家呢，這世上哪有那麼多鬼神。”
“……”顧念餘：你不就是麼。
“而且就算有鬼神，也不可能出現在這裏，這裏人氣那麼旺，它出現就被人氣給衝散了好吧。”
趙挽風回答得泰然，當然最重要的原因是，鬧鬼這種事雖然不絕於耳，但親身經歷的很少，趙挽風不覺得自己這麼幸運能碰上這種玄學的事兒。
只怕還是大家忽略了什麼關鍵的事情罷了。
所以她打算去看看，瞭解一下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