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挽風直接進牲口圈子溜達了,至於怎麼辨識哪一隻豬好喫,沈白舟沒有興趣,他就默默在外頭等着。
倒是同行的兩位小幫廚很感興趣地衝進去。
村長也沒想到這漂亮姑娘這麼接地氣,他們的村裏知青們啊,讓他們進牲口圈鏟屎鏟尿就跟要他們的命一樣,就算多算一個工分,他們也是連連搖頭不願意的。
趙挽風很快就選好了目標,而後做好標記,衆人商量着怎麼把這些運走。
村長大手一揮:“我們這裏有拖拉機,直接幫你們把豬牛羊送到地方去。”
“那可真是太好了。”沈白舟感激地握了握村長的手:“您就是我們最大的後勤保障。”
“好說好說,麻煩你們也跟領導們多反映反映,咱們村是出了名的積極響應號召,不管是糧食生產還是牲口圈養,都是周邊城鎮數一數二的好村鎮。”
“一定一定,咱們鎮子一定能拿五好。”
沈白舟本身就是個能說會道的,順着村長的心意說下去,村長那叫一個心花怒放激動萬分。
趙挽風從圈捨出來時,村長和沈白舟已經哥倆好地約好今晚去村長家喫飯了。
沈白舟得意地衝趙挽風邀功:“怎麼樣,我這個司機兼嚮導還可以吧?至少晚飯給解決了。”
趙挽風搖搖頭:“你這麼優秀,小心村長招你當女婿。”
“……”沈白舟霎時無語。
村長在一旁聽到了忍不住哈哈大笑:“如果小沈願意我倒是不介意,說起來我還真有個女兒,勤勞又能幹。”
沈白舟嚇得連連擺手:“使不得使不得,實不相瞞我已經有未婚妻了。”
“啊?”村長一臉遺憾。
沈白舟好不容易打發了村長,怨念十足地看向趙挽風,“挽風妹子啊,你這是嫉妒我單身自由是吧。”
趙挽風忍俊不禁:“我分明在幫你,話說未婚妻是誰,我怎麼沒聽說過啊。”
沈白舟翻了個白眼:“大家一條船,少戳穿啊。否則我就跟小顧專家絕交。”
趙挽風哭笑不得,這人還真是懂得拿捏啊,明晃晃地告訴她,若在她這裏喫虧就會找小顧專家找補回來。不愧是皇城根長大的,這心眼子跟宮裏娘娘似的。
此時是下午四點多,村長張羅着要做飯給他們喫,吃了才準他們回去。
衆人沒辦法只能在村長院子裏等飯喫。
到了農家做客,客人自然不能再入廚房,否則農家人肯定過意不去的。
所以此時大廚趙挽風也只能在院子裏到處溜達。
村長家也只是普通的小院子,不過院子的角落有好幾個黑漆漆的桶,旁邊還有鋒利的柴刀。
看到這些東西,她有些好奇,湊過去一看,桶裏還殘留着些黑漆漆黏糊糊的東西,也不知道是啥。
彼時村長的老幺兒子正好摘了青菜回來,看到家裏客人看他家的橡膠桶便有些奇怪。
“啥東西這麼好看?”
“這個啊。”老幺兒子笑了:“這是橡膠,沒倒乾淨太陽一曬就變這樣了。”
“橡膠?”趙挽風瞪大了眼睛:“這不是熱帶纔有的嗎?”
東南亞那邊的橡膠林很多,當然國內也有,不過也在海南島,但這裏是首都啊,首都怎麼會有橡膠林?
“我們後山那邊有一片原始橡木林,每天我們都要到後山去割膠的。”
“???”
趙挽風驚訝萬分,北方也有橡膠樹林,有點離譜。
村長聽到了笑着搖頭:“這倒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兒,雖然這裏有橡樹林但是出膠不多,不像瓊島那邊豐富,不過橡膠是重要的戰略物資,咱們全國上下,只要有橡膠樹的地方,不管出膠多少,都在自主割膠幫國家減負呢。”
對這個事情,趙挽風是不知道的,一臉茫然地看向沈白舟。
沈白舟便跟她說了事情。
大概是南北棒分裂的時候,兔子幫南棒的舉動惹惱了老鷹,老鷹全面停止向兔子進口橡膠。
兔子沒辦法,只能自立自強,在瓊島大面積種植橡膠樹,這才解決了國內燃眉之急。
爲何國家如此看重橡膠?因爲它在國民生產中佔領了非常重要的位置。
從交通運輸看,所有汽車的輪子離不開橡膠。
從工業、礦山來看,膠帶、膠管、蜜蜂墊圈必不可少。
乃至農林水利、軍事國防、土木建造、醫療衛生、文教體育、生活用品都離不開橡膠。
老鷹斷的不是橡膠生意,而是兔子的命脈啊。
所以,在老鷹全面封鎖禁止向兔子供應橡膠以後,兔子便在瓊島耕種,同時全國上下老百姓都在積極割膠,哪怕只有零星幾棵樹,人們也都想着給國家割膠。
村長笑了:“不過我們這邊到底不是橡膠林的天堂,後山的橡膠都不怎麼出膠了,而且品質也不怎麼好,萬幸瓊島那邊橡膠樹基地已經培育成功,咱們這邊也算功成身退了。”
趙挽風聽到這裏又感動又感慨。
這年頭最讓人感動的一個地方就在於,人們沒有那麼多的小我,大夥都在努力地爲破碎的家園糊窗戶補瓦,是後來日子好了,人們的紛爭纔開始多起來。
有時候想想,人還真奇怪,可共患難卻不可同富貴。
不過想這些都太遠了,趙挽風清了清腦子,又開始盯着這橡膠思考起來。
末了她捅了捅沈白舟胳膊:“你有林夏的電話嗎?”
“?”沈白舟眼裏微囧,“幹嘛?”
“我有個腦洞,想找她聊聊。”
沈白舟能如何?只能默默地把林夏的電話給了趙挽風。
晚飯大約在六點的時候進行,這是村長自掏腰包請的一頓飯,豬肉白菜餃子,別看樣式簡單,已經是過年的待遇。
就在衆人洗手準備喫飯的時候,又一輛吉普車直接開到了村長家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