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白舟自覺地擋到趙挽風和林夏面前,頗有些男子漢氣概。
就在這時候,叢林裏傳來一個文弱的聲音。
“村長,是,是我們,我們也來割膠了。”
村長聽到聲音眯眼睛仔細看,沒一會兒就看到一男一女走了出來,兩人衣衫凌亂,神色慌張,雖然月色朦朧但還是一眼就能看到他們眼角的旖旎。
而且更爲離譜的是這倆說是來割膠的,卻沒帶任何工具。
趙挽風挑了挑眉,瞬間明白這倆到底是來幹啥。
呃,小情侶大晚上的到這深山老林來幽會挺大膽啊。
連趙挽風都能看得出來,村長更不在話下了。不過在客人面前他也不好說什麼,只揮揮手道:“大晚上的你們就兩個人太危險了,這山裏毒蛇猛獸可不少,趕緊回去休息吧。”
“呃,好。”倆年輕人臉一紅,灰溜溜地跑了。
看着他們落荒而逃的背影,衆人心照不宣都沒說話,不過正因爲都不說話,所以氣氛別提多尷尬。
村長連忙找補:“真是的,這年頭的年輕人說風就是雨,欠穩妥。沒有領隊帶着大半夜到這割膠不是添亂麼。”
“年輕人嘛,拳拳之心還是值得表揚的。”沈白舟接上村長的話,倆人一來一往的氣氛總算沒那麼尷尬了。
趙挽風看破不說破,微微一笑不說話。
反倒是林夏湊到她旁邊嘀咕:“這樣怎麼行,萬一有娃娃了怎麼辦,女孩子還是要學會保護自己的。”
趙挽風點頭深表認同。
談戀愛不是結婚,這時候的人們雖然喊着自由戀愛,可實際上還是很保守的,未婚先孕雖然不至於浸豬籠但肯定會被人戳脊梁骨。
從這個角度來看,他們的行徑確實大膽。
“換做是我,結婚前他休想碰我一根手指頭。”林夏繼續嘀咕。
趙挽風好笑:“說真的,這也是你沒遇上,真正遇上喜歡的人,你就不會有這麼的條條框框了。”
林夏一臉狐疑:“是這樣嗎?”
趙挽風勾脣,又同情地看了一眼沈白舟。
這倆看似冤家挺配的,但一個醉心學術,另一個滿腦子爲祖國拉生意,至於情之一字只怕還有好長好長的路要走。
過了這段插曲沒多久,就到了橡膠林。
雖然村裏很少人過來割膠,但是橡膠樹上割膠的口子卻依稀可見。
村長找到其中一棵樹給他們演示如何割膠,衆人認真地盯着。
只見村長在那樹幹層層疊疊的劃口最上方又輕輕地劃了一條口子。
“你們要注意,劃口子只能一刀而下不能斷,否則它會不出膠的。另外也不要在舊劃扣的下方,要在它的上方,否則也不會出膠的。劃好之後就去下一株,天亮前收走就可以了。”
“好。”
衆人都很認真地學習。
一行五人中有三人是廚子刀工自然不會差,林夏和沈白舟也不是頭腦不清醒的年輕人,多實踐幾次也就掌握要領了。
於是衆人開始分散各自採集。
林夏要想有足夠多的材料做試驗,只能儘可能多蒐集些。
雖然她也能向上頭申請現成的樹膠,但她只是做試驗不一定能成功,既然如此自己蒐集一些便罷了,好歹若實驗失敗也不至於太心痛。
就這樣,衆人在叢林裏奔忙了一整晚,大約三點多他們就把村長圈畫出來的膠林全都割完了,而後大夥來到臨時休息棚小憩一會兒。
大約是五點多便起來收膠。
也不知是隔久不割膠還是老天眷顧,總而言之大夥這次收到的竟比預料中多。
這可樂壞了林夏。
等要走的時候,林夏車裏裝了三大桶橡膠。
村長安排的拖拉機也跟上了趙挽風的隊伍。
就這樣,他們告別了村長,歡歡喜喜的踏上歸途。
當然,村長也很高興,畢竟額外賣出了幾頭豬牛羊,以往都是過年纔有錢分,如今還沒到年就提前分錢了,誰不高興。
村民們歡歡喜喜分錢趙挽風是不知道的了,昨天忙碌了一天,晚上又通宵一夜,此時趙挽風渾渾噩噩的,在車上強撐了一個多小時終於回到他們所在的避暑山莊。
趙挽風回到房間,簡單洗漱了一番倒頭就睡,早餐都顧不上。
等趙挽風再次恢復知覺時,只覺得手掌酥酥麻麻刺刺的痛。
她迷糊地睜開眼睛意外地發現顧念餘盤腿坐在她身邊,正抓着她的手上藍藥水。
趙挽風瑟縮了一下,顧念餘便擡眸:“醒了?”
“呃……什麼時候了?”趙挽風感覺自己睡迷糊了,一時間有些分不清這是什麼時候。
“才中午而已。”顧念餘捏了捏她的手指回答。
趙挽風鬆一口氣:“還以爲我睡到第二天了。”
顧念餘頭也不擡,只舉着她的手問:“不是去燦燦爹老家買牛嗎,怎麼把手弄得這麼傷?”
趙挽風手上密密麻麻的小口子,甚至還有不少小木刺,也虧得她心大,頂着這些木刺也能睡着。
若再晚點處理,非發炎不可。
趙挽風有些心虛地想抽回手,但是顧念餘握着她手腕的力道卻沒松。
趙挽風只能順着小顧專家的力道起身,也湊到自己爪子跟前瞧。
這一瞧才發現掌心有很多小紅點,不過此時小紅點摸着已經不刺痛了,很明顯剛纔小顧專家幫她把刺都給處理了。
趙挽風便道:“我昨晚去割膠了。”
“割膠?”顧念餘茫然。
趙挽風便把昨天發生的事兒給說了,“我正想交代你呢,我跟你說……五十年後有一種防彈衣……”
趙挽風開始扒拉扒拉地跟顧念餘說起防彈衣的事情。
顧念餘看着她那認真的,毫無保留的分享,剛纔那點點鬱悶都消散了。
末了他無奈地把趙挽風的手舉到脣邊親了一口。
“下次,別再粗心大意了,好嗎?”
趙挽風動了動手指,有些無語地湊到小顧專家面前:“你有沒有在認真聽人家說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