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几天。

    蒼瑜國亂成一團,先是都城高平城,繼而發展到其他幾城,因爲國家很小,所以蔓延得特別快。

    沒有糧。正是青黃不接的時候,大部分人的存糧喫得七七八八了,地裏的還沒有熟,糧倉裏一顆糧也沒有了,私家的米糧店全部停業,市場上再找不到一顆糧。

    沒有油。高平城的油坊一夜之間全部停業,官府的人一看,倉裏一罐都沒有。接着,其他幾城的陳油被瓜分一空。

    沒有鹽。鹽倉失了竊,一撮鹽都沒有了。讓鹽場趕工,才知道鹽田一夜之間不見了。想要再起滷水出來曬鹽,井口被千斤大石壓住了,取滷水的裝置也全部不見了。

    用不了幾天,肉會沒有,菜會沒有,可能連醬油都會沒有。

    咱有銀子,去昭羅、昭夏買不行嗎?

    沒有機會的。

    本來就窮,銀庫裏的銀早就被戶吏們貪用完了,一庫都是石頭。而宮庫裏一夜之間啥也沒有了。

    那再造銀子?

    蒼瑜與昭羅之間有一條銀礦礦脈,大部分在昭羅,一小截在蒼瑜。因爲國家小,所以一小截也算是夠用了。

    但是,不好意思,也沒有機會的。

    因爲煉銀用的木炭、鉛、糯米一樣都買不到。

    你總不可能拿銀礦石當銀用吧!

    ……

    冷冽講着講着,只覺得頭皮發麻。

    冷奕寒愣了好一會兒,然後和冷冽對視。

    最後,冷冽重重地點了一下頭,表示千真萬確。

    “你嫂子乾的?”冷奕寒明知道答案,還是問出了口。

    “那必須的!除了她還能有誰有這能耐?她這生辰禮可夠大哦!”一聽說曬鹽田被搬走,冷冽再也想不出第二人,所以可以確定以及肯定。

    “這不胡鬧嘛!她這是拿蒼瑜百姓的命來逼蒼瑜王啊!”

    “這……她也不是沒幹過……”冷冽說了句大實話。

    之前,不就是拿全璃都百姓的命來換了冷奕寒的命嗎?

    “蒼瑜王不一樣!他不會顧百姓的!”冷奕寒非常無奈。

    “呃……還是像上次一樣下毒,可能要好些。蒼瑜王不顧百姓,但得顧自己的命吧!”冷冽其實覺得下毒更省事。

    “她是怕以後我落人口實。”冷奕寒輕嘆一口氣。

    如果是下毒,那和去奪並沒有什麼兩樣,終會落得個罵名。

    看來她佈局已久,各大產業都慢慢收入囊中,百姓只知道官府無用,卻永遠不會知道這背後的始作俑者是誰。

    “咱沒有人,但有銀錢,我覺得她只能這麼做……”冷冽見冷奕寒臉色不好,便替上官琅玥說話。

    荒境的情況,冷奕寒又何嘗不知道呢!

    “讓那邊的隱衛都動起來吧!去昭夏借一萬人、凜骨借一萬,再加上我們自己的一萬,應該能拿下了。速戰速決,讓百姓少餓死幾個。”冷奕寒吩咐冷冽。

    “是。”冷冽應了下去。

    隱衛並不多,寶玥閣佔了很大一部分,但寶玥閣聽上官琅玥的,第一時間傳出的消息是給上官琅玥的。

    還好他還有些別的隱衛,否則真可能會等到她奪下了,他才知道。

    冷奕寒猶豫再三,還是回了家。

    既然要動軍隊,那還是要和她商量的,他想讓她不要再管蒼瑜的事,後面都由他會來處理。

    想好了,冷奕寒立即往家裏跑去。

    上官琅玥正昏錯沉沉睡着,不知道是因爲喝了酒胃裏不舒服,還是心裏不舒服。

    事情緊急,冷奕寒想推門進去叫醒她,一推卻發現門從裏面栓了。

    這可是從來沒有的事情,爲了方便他救,門是絕不會關的。

    “琅玥。”冷奕寒輕輕拍了拍門。

    沒有人應。

    白瑾就在房門前,但見他來了,自己便悄悄退了出去。

    見到他拍門,也覺得奇怪,於是又上前來。

    “在嗎?”

    “在睡呢!沒有出去。”

    “琅玥!”冷奕寒加大了聲音。

    仍沒有人應,他此時已抽出了腰裏的軟劍,削斷了門栓,推門進去一看,人好好在牀上,這才鬆了一口氣。

    白瑾又識趣地退了出去,冥耀不知何時,落到了白瑾的身邊。

    “蒼瑜,穿幫了。”冥耀低聲道。

    “哦,遲早的事,我就知道他不只有寶玥閣的人。”白瑾點點頭。

    “也是爲了保護她,不過真沒有多少人,他們甚至沒有能提前知道郡王妃在那邊做了那許多的事。”

    “那也是自然,她都沒有去過。全部交給不同的人來做,而且又有銀號做掩護,轉了幾層,沒有那麼容易被發現的。”白瑾自豪地說。

    “你連我也不告訴?”冥耀哭笑不得。

    “各爲其主,你家主人的事,你也從未告訴過我啊!”白瑾呵呵一笑。

    冷奕寒關上了門,走到牀邊,看到上官琅玥皺着眉頭,額頭上都是汗水,於是拿了帕子去幫她擦。

    這是做惡夢了?

    是因爲九公主嗎?

    一定要儘快解決這些破事兒,讓他的琅玥放下心來。

    他一動手,上官琅玥就醒了,就見冷奕寒坐在牀邊。

    “怎麼又進來了?”

    “叫了你幾回都不應,這不是擔心嘛!”

    “就不會多叫兩聲?找我有事?”上官琅玥坐起身來問。

    “嗯。”

    “說。”上官琅玥乾脆掀開被子起了身。

    “蒼瑜的事,是你做的嗎?”冷奕寒跟着她走到窗邊的榻上坐下。

    上官琅玥端起的水杯,停在空中。

    “呵呵,被發現了,”她笑道,“還想着辦得差不多了再告訴你呢!我……”

    “接下來我去辦吧!我找昭夏、凜骨借些兵,再加上我們自己的,定能拿下的。”冷奕寒把自己的方案告訴了上官琅玥。

    “爲何要這麼做?我做那麼多事,就是爲了不借兵啊!”上官琅玥一臉茫然。

    借兵,你就得還人情,這人情還不是一般的人情,有可能,你到最後還不起。

    “但,總不能等百姓都餓死了,再去易主吧!這事兒,我……”冷奕寒不想把話說得那麼重,於是住了嘴。

    他擡頭看到上官琅玥一臉驚愕。

    “冷奕寒。”她突然叫了一聲他的全名。

    冷奕寒心裏一慌。

    “你這麼看我的嗎?我施了計讓蒼瑜的百姓、士兵都餓死,然後我們就可以不費一兵一卒,直入高平。你是這麼想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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