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擡手,跟他掌心交疊。
男人掌心裏的溫熱,就這麼傳到了她心底。
葉蓁想起多年前的那起綁架案,陸凜穿着迷彩服從直升機上跳下,也如現在這般朝她伸出手。
她記了好多年。
陸凜看着她眼底未曾消退的紅,眸底掠過深邃的光,嗓音低沉:“怎麼紅了眼睛?”
從記憶裏回過神來,葉蓁看着男人深邃的眉目,脣邊牽起一抹弧度:“只是想起一些往事。”
陸凜沒有說話,眉目籠罩了一層光影,脣邊帶着清淺撩人的笑。
陸漾支着臉,饒有興趣地看着兩人,而後朝着陸凜舉起酒杯,漫不經心的笑:“喝一杯。”
陸凜微抿了一口酒,斂眸睨着陸漾:“今天不會砸場子吧?”
陸漾:“……”
賓客全都落座之後,殷老爺子跟小公主的父母上臺致辭,臺下掌聲響動。
陸凜坐在陸漾旁邊那一桌,目光偶爾落在葉蓁身上,深深淺淺的,帶着一股子撩人的意味。
沈寄歡注意到陸凜的眼神,輕碰了陸漾一下,下巴一擡陸凜跟葉蓁,低聲:“怎麼樣啊?”
陸漾漫不經心的勾着紅脣,嗓音寡淡:“咱家全都是悶騷貨,等吧。”
沈寄歡微微眯起眼,拖長了尾音:“我就知道陸凜屬於悶騷的那一掛,他倆是不是之前見過?”
陸漾掀了掀眼皮,擡眸看了葉蓁一眼,偏頭問沈寄歡:“記得葉蓁當年在邊境被綁的事情嗎?”
“救她的,是陸凜啊。”沈寄歡輕笑一聲。
葉家是什麼樣的名門貴族,萬千寵愛長大的孫女被綁架,這事肯定是要瞞得死死的。
知道的人不多。
沈寄歡也就是聽說過這麼個事,但到底是被誰救的,還真不知道。
陸漾點頭:“那次綁架案鬧得挺大,挺多小姑娘被牽連,陸凜正好被調到那邊執行任務一年。”
陸凜是那次任務的總隊長。
他救了挺多人。
估計他自己都記不得自己救過葉蓁,但陸漾看他剛纔的樣子,估摸着是認出葉蓁了。
陸凜這性格,出了名的淡漠禁慾。
他要是對葉蓁沒興趣,就是拿把刀架在他脖子上,他都不會上去打招呼。
沈寄歡嘴角微勾,慵懶的笑了笑:“你說今年,京城是不是得辦三場盛大的婚禮啊?”
“這誰知道啊,反正我先把份子錢都收了再講。”陸漾脣邊勾起的弧度挺邪氣,姿態懶散。
沈寄歡依舊在笑,懶洋洋道:“作爲光屁股一起長大的發小,你是不是也得單獨給我包個紅包?”
“可以啊,這必須的。”陸漾淡笑點頭。
參加滿月宴的都是京城名門貴族,許多都是葉蓁跟陸漾她們的長輩,葉蓁在跟長輩敬酒。
敬了一圈才結束。
葉蓁情緒有些低迷,自己都不知道喝了多少酒,以至於燈光迷離,她有些眼花。
剛坐下,身後傳來男人溫柔瀲灩的聲線:“葉小姐。”
繾綣瀲灩的聲線輕輕落下,些許撩人。
葉蓁是潛意識的,猛然站了起來。
陸凜連忙伸手攬住她的腰,把她護在懷裏,但手卻沒有碰她的腰,而是藉助手臂力量扶助她。
男人斂眸看着葉蓁微醺迷離的眼眸,嗓音溫柔:“身體不好,別再喝了。”
葉蓁酒量不是很好。
這事他在邊境把她救下的時候,就知道。
那會人質全部解救下來後,統一送到軍區醫院,他看過葉蓁的檢查報告,知道她不能過量飲酒。
剛纔葉蓁敬了一圈酒,陸凜一直注意着她的動靜。
葉蓁擡起白皙的手,揉了揉酸脹的太陽穴,然後撩起眼皮,看着陸凜那張臉,眼眶又紅了。
“陸凜。”她嗓音軟軟的開口。
陸凜眸光深邃的看着她,過了好半晌,才溫柔淺淡的開口:“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去。”
葉蓁看着陸凜的眼睛,眼底的酸澀更重了,她指腹壓着眼角,嗓音發乾:“現在回去,是不是不合適?”
“沒關係。”陸凜搖頭輕笑。
在四面八方探究的眼神裏,陸凜又柔柔的開了口:“我跟殷爺爺打過招呼了,送你回去吧。”
男人眼眸深邃瀲灩,透着一點琥珀色,讓葉蓁忍不住沉溺。
她鬼使神差的點頭:“好。”
這時,坐在陸漾旁邊的江燼擡起頭來,男人薄脣微牽:“讓江一開車,你也喝了酒。”
“也好。”陸凜嗓音淡淡。
工具人江一派上了用場。
陸漾偏頭看了江燼一眼,嘴角微勾:“幹得漂亮。”
江燼眉梢微挑,眼尾撩起的笑意漫不經心:“家裏就剩一條單身狗了,陸沉得有點危機感了。”
陸漾看着陸沉那沒心沒肺的樣子,嘴角一扯:“他無所屌畏。”
沈寄歡若有所思的開口:“我想起來霍阿姨有個二堂哥,好像跟陸沉也挺像的,都不想結婚。”
“還別說,這真挺像的,我三舅跟我小舅都結婚了,就二舅寡王一個。”陸漾眼底氤氳着笑。
沈寄歡似笑非笑的:“寡王是會遺傳的。”
她支着臉,看向眉目清雋的陸凜,感慨了一聲:“這真是要命啊。”
都知道陸凜是什麼樣的性格,但完全沒料到,陸凜的攻勢竟然這麼快。
就陸野那個悶騷傢伙,都憋了這麼多年。
陸漾淺笑一聲:“可能是身邊的都墜入愛河了,他有點着急吧。”
舉着酒杯還要跟陸凜敬酒的一個戰友,眯眸看着陸凜:“三哥這是把嫂子藏了多久啊?”
說着,還看了眼醉醺醺的葉蓁,眼神意味深長。
“嗯?”葉蓁尾音挑高。
“嫂子看着有點面熟,是不是在哪見過?”那戰友笑了笑,眼神並沒什麼異樣,態度客氣。
他看着葉蓁的臉,一拍腦門:“我想起來了,那年……”
“我還有些私事,先走了。”陸凜淡漠的開了口。
對方便恰到好處的閉嘴了。
頓了頓,他又眯起眼眸,拍拍陸凜的肩膀,低笑道:“悠着點,還有點腰肌勞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