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救醫生點頭，人緊張得不行。
秦讓在觀察其他幾個患者的情況。
陸漾摘掉醫用手套，給陸野打電話：“你那邊什麼情況？”
陸野的聲音傳來：“我剛要跟你說，情況不太好，E國那些運動員出現呼吸困難的情況。”
“他們做了個CT，我黑進他們的醫療系統，找到了那幾個運動員的病例，發給你了。”
“歡歡看了一遍，說他們的器官，尤其是心肺那裏，出現大片白色病竈。”
話音落下，陸漾骨子裏的寒意差點衝出來。
“我現在斷定這個病毒，有百分之七十的可能性會傳染。”她一字一頓說着，語氣冷得徹骨。
電話那頭陷入了沉默之中。
兩秒後，陸野再開口的時候，嗓音浮現一抹寒意：“E國那邊醫院的診斷結果是感冒。”
陸漾不是特別清楚E國運動員的事情。
只是聽江燼提起過這件事。
聽說那些人出現發熱症狀後，直接被E國接回去了，之後，就沒再傳出消息。
陸野剛剛黑進E國的系統，發現診斷報告寫的是感冒，可如果真是感冒，華國完全能治療。
陸漾跟陸野都猜到事情不對勁了。
“這邊我來處理，你們小心點。”陸野叮囑了幾句，就掛斷電話。
陸漾很放心陸野的處理能力，她收好手機，眯眸看向秦讓：“去檢驗科。”
秦讓換了個新口罩，緩了一口氣，偏頭看着陸漾，語氣莫名複雜：“我心裏有個猜測。”
陸漾半張臉被口罩遮住，只能看到眼底的情緒，沒什麼起伏：“先等江燼那邊的結果。”
她知道秦讓在想什麼。
看到那一大片磨砂玻璃般的病竈，陸漾就想起十幾年前的傳染病，也會出現這種症狀。
可在結果沒出來之前，陸漾不願意把事情想得很惡劣，只希望是他們過分擔憂了。
兩人來到江燼那邊。
江燼臉色冰冷，指了指屏幕上的病毒形態，外側佈滿王冠一樣：“是典型的RNA病毒，會不斷變異。”
“我對比了SARS的病毒序列，發現病人體內的這種病毒，跟SARS有40%的相似，屬於同族病毒。”
江燼直接進行地毯式搜索，分析了上千個病毒基因組。
各方面進行評估，才找到兩株相似的基因組。
陸漾語氣凝重的問：“確定有傳染性？”
江燼眼底裹挾着寒意，沉重的點頭：“確定，但不確定傳染性有多強，事情麻煩了。”
嗡地一聲。
院長跟傳染科主任腦袋頓時一片空白，完全沒料到事情會變成這樣。
檢驗科裏的一羣醫護，都不約而同想到了十幾年前的事情，眼底可見的慌亂和不安。
院長畢竟是見過大場面的，很快就冷靜下來，態度尊敬的詢問：“陸院士，現在該怎麼辦？”
陸漾垂在身側的指尖蜷縮一下，偏頭看了眼屏幕上的病毒形態，嗓音冰冷：“你先上報。”
“是。”院長應了一聲，立刻去辦。
電話那頭沉默得令人心悸，好半晌，才聽到溫叔的聲音：“我會派專家組過去。”
陸漾眸底光影浮動，嗓音很輕：“傳染性是有的，但不確定有多強，人羣之間傳染……還不好說。”
“我知道了，你們一切小心，我會派專機把沈寄歡接回去。”溫叔嗓音清潤，但可見凝重。
陸漾跟江燼現在是沒法離開了。
幾人也沒打算離開。
但是沈寄歡不行，她留在這裏很危險，而且她並不精通醫術。
秦讓眯了眯眸：“想讓E國給個說法，恐怕不行。”
“沒有證據的事情，怎麼要說法！”陸漾冷笑一聲。
她想起開幕式那天，戴維斯提起布尼亞病毒的事情，他眼底一閃而過的深沉。
當時陸漾還不明白，現在她還有什麼不知道的！
陸漾查過這幾個患者的軌跡，他們沒去過運動會現場，可他們的兒子給運動會提供礦泉水。
這幾個老人之間，還有親戚關係，平常接觸很頻繁，一下子全都出事了。
陸漾就猜到這個病毒肯定具有傳染性。
秦讓已經通知下去，開始排查大數據，凡是來過運動會現場的，從現在開始得限制出現。
“派救護車將接觸過的人羣，都接到醫院來，別鬧得太大，容易引起恐慌。”陸漾跟副院長說。
副院長也急成了熱鍋上的螞蟻，聽到陸漾的聲音，心忽然就安穩了不少，連忙去辦事。
附屬醫院各部門啓動緊急響應。
接觸過那幾名患者的醫護，直接被隔離，做了個全身CT。
陸漾他們的CT結果都是正常的。
不確定傳染情況什麼樣，陸漾也不能直接讓醫院停診，而且現在這麼多患者，一旦停診，事情會鬧得很大，只能儘可能緩解。
“給他們發醫用防護口罩。”陸漾揉了揉痠痛的眉心，正在跟醫院領導通電話。
好在龍焱跟梟鷹那五百多名運動員，還沒有回基地，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電話剛掛，沈寄歡的電話就打了過來：“研究院那邊還在研究布尼亞病毒，我看了江燼發來的文件。”
“跟嚴重急性呼吸綜合徵只有40%的同源性，卻在布尼亞病毒提取出60%的相似性。”
說明這個新發現的病毒，可以用布尼亞病毒的治療方法來試試。
陸漾懂沈寄歡的想法。
她眼底斂着紅血絲，嗓音低啞：“目前並沒有針對布尼亞的特異性治療，你回研究院後，讓他們準備多個方案。”
畢竟布尼亞病毒是可以進化的，無法確保這次病毒是否變異。
“附屬醫院現在嚴格控制，可是那麼多人，消息壓不住的。”沈寄歡嘆了一聲氣。
陸漾他們現在都不知道傳染性怎麼樣，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人感染了病毒，根本沒法直接跟民衆說明情況。
“沒事，壓不住的話我會出面。”陸漾漆黑的眸底一片平靜。
她一字一頓：“寧可到時候被罵反應過度，也不能因爲不確定病毒情況，防護過簡，而導致他們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