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降落在清初 >第94章 罪與罰
    大殿裏有更多的宗室奉旨來到。

    碩託被帶到大殿上,看着豪格手中的證據,心中好不後悔,當初沒有聽從多爾袞的建議及時燒掉,結果釀成今日大禍。

    但天下沒有賣後悔藥的,已然到了這個時候,爲了他的家族也只能自己全部扛下來。

    碩託面對着必死的結果,沒有再攀咬任何人,他雖然做事不周全,但總算還是有點骨氣。

    他對着衆人說,自己對皇太極當年處罰不滿,所以就想鼓動睿親王多爾袞毒害皇帝,達成自己報仇的目標。雖然這份密摺是自己所寫,但是還沒有來得及給睿親王多爾袞看過,睿親王多爾袞對此事毫不知情。

    並且也拒不承認下毒者和自己有關,因爲他的密謀還在計劃中,並沒有開始施行,下毒的另有其它人。

    這個時候,另一位當事人也在殿下站着,不敢有一絲舉動,他就是代善的三子薩哈璘的長子,也就是代善的長孫阿達禮,密摺這件事就是阿達禮和碩託一起計劃的。

    所有人都知道碩託是在胡說八道,但是確實沒有任何證據能證明那個下毒的御廚和碩託有什麼關係。

    這個時候葉布舒也無法判定這個事情是不是多爾袞安排的,但有一點,從多爾袞看到密摺那一瞬間的表情變化,可以確定這個事,多爾袞至少是知道的。

    這個碩託不但想殺福臨母子,還想連自己的母親也一起殺了。葉布舒心中十分惱怒,對着碩託罵道:”你以爲做的乾淨,本王就不敢殺了你了嗎?“

    此言一出衆人皆是一驚,邊上的代善一家更是震驚。葉布舒當着所有人,抽出身邊大內護衛的刀,直接架在碩託的脖子上,刀鋒已經侵入皮膚,有鮮血滲出。

    原本在金鑾殿中,皇帝面前拔刀就是大罪,但這個時候多爾滾和齊爾哈朗卻都沒有出面阻攔,只是靜靜地看着事態發展。

    碩託擡起頭,嘿嘿一笑,不服氣的說道:”你有什麼不敢的,我的鑲紅旗被皇太極奪去給了你,今天再多送你幾個人頭,又有何妨?“

    ”如今不過是人爲刀俎,我爲魚肉,你想怎麼辦就怎麼辦?你要殺我可以,可我父是大清的禮親王,你有膽量就殺一個看看。”

    這時在邊上的禮親王代善,心如刀絞,他們一家雖然對皇太極不滿,但還真沒想到自己的兒子會做出這樣的事情。更沒想到做這種事情還如此的不小心,讓人拿的證據。代善雖然心痛,但遇事並不糊塗,兩害取其輕,事到如今也只能棄卒保帥了。“

    禮親王代善走出人羣,顫顫巍巍的跪倒在順治皇帝和兩位太后面前。一下子老淚縱橫,邊哭邊說:”家中逆子,做出如此背逆之事,只怪我管教不嚴,治家無能,請皇上奪去我的爵位,將我和碩託一起推出去斬首謝罪。“

    多爾袞見代善也出來表態了,就知道是沒有挽回的餘地了,也就跟着出了人羣。對着順治和兩位太后說道:”此事雖然本王不知,但想來本王平時在言語間有些霸道,讓碩託此類小人對本王有了非分的寄託,本王請辭攝政王一職。”此話一出,又是引的一陣衆人騷動。

    多鐸並不知此事的原委,還真以爲多爾袞要請辭,不由的恨起碩託來。走到碩託面前直接兩巴掌打在臉上,一邊一個,公平至極。邊打邊罵“讓你連累睿親王,看本王不親手宰了你。”

    睿親王多爾袞看到多鐸出來,就知道這個豬隊友又開始了幫倒忙了,急忙喝住多鐸:“國有國法,家有家規,金殿之上,聖駕面前不得不禮。”多鐸無奈,只能氣呼呼的退下去。

    濟爾哈朗聽到多爾袞說到”金殿之上,聖駕面前“時候,就知道該他出場了。

    ”睿親王攝政之職乃先皇所授,豈可輕易丟棄。再說此事也和睿親王無關,只是碩託一個人瘋想罷了,以後不要再提了。”

    多爾袞聽完,對着濟爾哈朗深施一禮,高聲說道:“多謝鄭親王還我清白,本王聽勸便是。”說完走到一邊,不在言語。

    下面的衆人,一個個面面相覷,今天是怎麼了?天天爭鬥的兩個人,怎麼親如一家了?

    濟爾哈朗對着葉布舒瞪了一眼,小聲的說道:“還不把刀放下,退到下面去。”葉布舒把刀還給護衛,退到人羣中。

    孝莊坐在順治旁邊看着發生的一切,當濟爾哈朗出場時,她算看明白了。事情只能是這樣了,不能再深究下去了。

    此時的孝莊站起身形,對着多爾袞說道:”清者自清,睿親王的清白自有公論,睿親王不必辯解,”話語中帶着譏諷。

    對此多爾袞並沒當回事,緩緩迴應道:”太后說的是,想來本王的清白太后是最明白的。”

    最終這件事由於沒有證據,並沒有影響到睿親王多爾袞。最終代善的親王爵位降爲郡王,他的兒子碩託被推出去斬首,成了大清入關以來被斬首的第一位宗室。碩託妻子兒女也被流放到關外海西一帶,剛剛入關幾個月的碩託家人,又可以原路返回了。

    回到王府裏的多爾袞,十分的生氣,他埋怨碩託做事不細,同時更加仇恨豪格。如果不是豪格暗中使壞,這件事情根本就不會發生,碩託這個自己的親信也就不會被殺,禮親王代善也就不會被削爵位。想到自己少了一個心腹和一個親王的助力,這樣的損失讓他心疼不已。

    ”豪格,你不是跟我多爾袞作對嗎?那咱們就來比試比試。”很快多爾袞的報復就來了。

    1644年的冬天到了,葉布舒原本要提前回到山西太原,但是母親要求,讓他過完年再回山西。葉布舒不好違背,就答應了母親的要求。

    這天,陰沉的天空,再一次飄起了雪花,坐在御書房裏上課的福臨,心思早就飛到了屋外,如今的他再也不能整天玩耍,再也不能和自己的四哥一起在宮裏打雪仗了。他和四哥都變了。

    教書的老師說,他現在是君,而他四哥只是一個親王,一個臣子。

    此時的葉布舒剛從鄭親王濟爾哈朗家裏出來,這次讓鄭親王一頓數落,說在金殿上動刀動槍,都是死罪。要不是多爾袞當時急於脫身下毒案,必定會抓住不放。

    葉布舒也覺的自己當時衝動了。

    一個時辰後,葉布舒出了鄭親王府,挨訓後,葉布舒一個人走在雪中思考着一些事情,身後跟着大福晉果西楚喀和側福晉那木伊爾哈,見到自家男人被爺爺訓了半天,一臉的不高興,都抱怨起來爺爺來。

    鄭親王府裏,葉布舒的兩位岳父,走到鄭親王面前:“父親,這未免太不給這孫女婿臉面了吧!這一頓給數落的。”

    鄭親王聽罷,兩眼一瞪:“你倆要是有出息,本王會指望一個孫女婿嗎?”

    “本王將來走了,你們這一大家子全得靠葉布舒這個親王撐着,我的話可能重了些,只是不希望他因爲一時衝動,讓人抓住把柄,毀了自己。”

    老頭鄭親王起身站在窗口,望着漫天大雪說了一句:”孫女們不會怪我吧!”

    “都怪爺爺,數落我家王爺個沒完,讓王爺如此的不高興。早知道就不讓王爺來了。”兩個女子一邊走一邊數落着自己爺爺,爲夫君打抱不平。

    濟爾哈朗如果聽到,一定會感嘆“女生外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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