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嬌嬌半點沒客氣,果斷張開殷紅的小嘴,一口咬在了封延的肩膀上,尖尖的小虎牙瞬間穿透皮膚,牙印透出點點血珠。
封延喫痛悶悶嗯了一聲,緊緊咬住後槽牙,倒是任由陳嬌嬌放肆用力咬,似乎是巴不得陳嬌嬌把腳上的痛楚全部傳到他身上。
怨氣源源不斷從口中傳到身體各個角落,似乎渾身都被洗滌了一般,她渴望更多的怨氣,她的牙齒更使勁咬住封延。
充沛的怨氣像是開閘的洪水朝陳嬌嬌奔涌而去,過多的怨氣讓陳嬌嬌過度充盈,整個人瞬間紅彤彤。
那張漂亮的小臉像是喝醉般紅撲撲,澎湃的怨氣在體內無法立刻消化,讓陳嬌嬌腦袋暈乎乎的,沒一會兒就在封延的懷裏半昏迷沉睡了過去。
鎮上醫院。
陳嬌嬌被刺眼的陽光照地下意識想用手去擋,但發現手臂出奇地沉,她艱難地睜開沉重的眼皮,睫毛微扇。
“姐姐,醒啦。”奶糯糯的聲音。
封小花紅了眼睛想要撲向正躺在病牀上的陳嬌嬌,被封小軍拎着後領子不讓她搗亂,封小軍也瞬間鼻子一酸,紅了眼眶,深深地垂着腦袋。
封延在一旁沉默,眼底出現頹靡的青色和新長出的胡茬,聲音冷硬沙啞,“你醒了。”
陳嬌嬌狐疑地看着他們,爲什麼要這樣看着她?
“我睡了多久?”
封小軍自責地說,“兩天。”
“都怪我,管不住自己非要招惹成小虎,我……”封小軍頓時繃不住大哭起來,“對不起,是我對不起你。”
陳嬌嬌擺了擺手,“哭什麼?我又沒死。”
她錘了錘睡得僵直的肩膀,身體反而有股充沛怨氣,舒爽輕盈的感覺。
封延不吭聲,出去讓鎮上醫生又給陳嬌嬌仔細檢查了一遍,醫生皺着眉頭說,“目前看來是沒什麼大礙的,不過爲什麼會昏睡這麼久,我暫時也給不出理由,不過多休息休息也是好事,畢竟傷筋動骨一百天。”
封延再三確認陳嬌嬌沒事了才同意她回家。
回到家後兩個小傢伙對她格外殷勤,端水的端水,捶背的捶背,陳嬌嬌好不愜意,也幸得是她,才能對着兩個小孩指揮來指揮去都沒半點不好意思。
封延在一旁沉默地劈柴,默默把這一切看在眼底,但沒說什麼,隨着她去了。
陳嬌嬌頓時想起什麼似的,嘟着小嘴,瞪着封延,“喂,你還要讓我走嗎?”
封延劈柴的動作頓了一下,沉默半響,開口,“你……”
“砰砰——”門才猛地敲響,整個木門都搖動起來,也打斷了封延的話。
“封家的狗東西給老子滾出來,敢打我兒子和我婆娘,真是活夠了。”門外一個滄桑的聲音怒罵,“給老子使勁敲,門敲壞了算老子的。”
封小軍和封小花的臉瞬間發白,特別是封小花躲在封延身後瑟瑟發抖,整個人不停哆嗦。
封延安慰拍了拍兩個小傢伙的腦袋,讓他們進了房間,然後看向還在院子裏躺在椅子上的陳嬌嬌。
封延太陽穴突突,差點氣笑,也沒再管她。隨即黑沉着臉盯着被敲地猛搖晃的木門,然後去放下門栓。
門剛一打開,幾個拿着上工工具的男人把封延團團圍住。
“媽的,封延,你這個地主狗崽子,誰給你的膽子敢打我兒子的!”成建國渾濁的眼睛死死盯着封延。
他是村長的二舅子,在村裏也是欺軟怕硬的,更別提教出來的兒子成小虎,自然也是繼承他的傳統,最愛欺負封家這種出身不好的人。
他沒想到有一天這種活該被人唾棄的狗東西竟然反撲,還打了他的婆娘和兒子,這讓他的面子往哪擱。
封延像只野狼般狠狠盯着成建國,“你想幹什麼。”
成建國突然哈哈大笑起來,“這件事兒也好說,我大人有大量不給你這種賤骨肉計較,不過嘛,你得給老子跪下,大喊三聲爸爸。”
封延緊咬着後槽牙,牙齒被咬得作響,拳頭狠狠握得發白,狹長漆黑的眸子死死瞪着成建國。
成建國看封延這副不認命不服輸的模樣恨地牙癢癢,看了一旁妖精般臉蛋的陳嬌嬌,隨即看着封延嘲諷起來。
“我就說嘛,你個沒用的東西怎麼敢反抗,原來是傍上大戶人家的知青了啊”成建國轉身,“陳知青吶,這我可就得說說你了,你眼光可不行吶,這種雜種是登不上臺面的,要不,你考慮考慮我……我大兒子。”
陳嬌嬌坐在椅子上翹着二郎腿,雙手環抱在胸前,饒有興趣地看着成建國。
成建國以爲這件事有戲,瞬間先放下要狠狠收拾封延一頓的想法,開始當說客,雖說陳嬌嬌當不了他媳婦了,不過當兒媳婦也不錯,隨時能看看這樣的美人兒可也是享受的,說不定,她洗澡的時候自己還能飽飽眼福呢。
“嘿嘿,陳知青,你覺得怎麼樣,我家可比這個破爛地兒好看多了,糧食保準你喫不完。”
陳嬌嬌撇了撇嘴,“我有的是錢,我可不缺糧食。”
成建國更是起勁兒,“如果說我有辦法能讓你回城呢,只要你嫁給我兒子,我保證立馬讓你回城。”
陳嬌嬌微眯美眸,“什麼辦法?”
成建國帶來的幾個人都豎起耳朵,有意無意地偷聽,眼神一直他們這邊瞟。
成建國的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神祕地說,“反正我有辦法,如果你想好了,就來找我。”說着給陳嬌嬌拋了一個曖昧的眼神兒。
陳嬌嬌,“……”這是給他兒子找媳婦還是給他自己找媳婦啊。
不過,確實噁心到她了。
陳嬌嬌對着被團團圍住的封延喊道,“封延,他調戲我,噁心死啦,你快揍死他。”
成建國愣了一下,隨即大笑起來,這女娃是不是半點看不清形勢啊,他可帶了好幾個力氣最大的人來,難不成這個封延還能打得過他們。
突然,成建國身後傳來此起彼伏的叫痛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