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延冷眼看着他們,“我要陳嬌嬌親口給我說。”
幾個小弟交換了一個眼神,“好,你跟我們走,如果忠哥罵我們辦事不利,這責任你可得擔了。”
封延面無表情,聲音清冷淡漠,“好。”
錢忠家。
小弟把封延攔在錢家門口,“你就在這,我先進去告訴忠哥。”
封延冷着臉,站在門外。
沒一會兒,陳嬌嬌昂着精緻漂亮的小臉出來,就像一隻披了虎皮的高傲小狐狸,狐假虎威。
錢忠沒跟着出來。
“陳嬌嬌,跟我回去。”封延皺着眉頭,狹長的眸子看着陳嬌嬌。
陳嬌嬌哼了一聲,撇過頭,“我纔不要。”
“陳嬌嬌!”封延厲聲說話,語氣帶着濃濃的怒火蘊藏。
陳嬌嬌看見封延黑沉的臉縮了縮脖子,但轉念一想她憑什麼怕他啊,封延只知道對她兇,對那個簡什麼東西的醜八怪就溫柔體貼!
“哼,我纔不要回去,你就知道欺負我,還有你的眼睛已經瞎掉啦,快去讓那個醜八怪住你家吧。”
醜八怪?
封延漆黑的眼眸閃過一絲疑惑,隨即想起什麼,緊擰着眉心說,“你今天來鎮上找我了?”
陳嬌嬌瞪圓桃花眼,嘴硬地說,“纔沒有,我纔沒去找你,你少往臉上貼金。”
封延嘆氣,解釋道,“我只是送簡媽去醫院,她暈倒了,我跟簡清什麼都……”
“我不要聽不要聽,你就是跟她狼狽爲奸,裏應外合,狗改不了喫屎!”陳嬌嬌捂着耳朵無理取鬧,說的成語都是亂七八糟,牛頭不對馬嘴的。
“嬌嬌,聽話!”封延知曉她的德行,懶得跟她講道理,說着就要上前去直接拉她走。
“誒,這可不行。”在不遠處時刻觀察的小弟們立馬上來攔着封延,把兩個人隔開,“封延,忠哥準你來見陳知青,可不沒準你帶她走。”
封延眸子閃過狠厲和危險,拳頭緊緊攥住,全身肌肉緊繃。
一時間,劍拔弩張。
“是封老弟來了呀。”錢家裏面傳來錢忠的聲音,他大腹便便,頂着個大肚子出來,“哎呀,你怎麼來了,快進來坐坐,我給你泡壺好茶。”
封延冷着臉看他,“不用了。”
錢忠挑眉,小眼睛裏滿是精明,“怎麼,這個面子都不給我?”
陳嬌嬌在一旁美眸微眯,如果現在封延想把她帶走而跟錢忠起了衝突,錢忠他們把封延打個半死不活的話。
算不算封延願意把命都給她了?
正當陳嬌嬌準備挑撥起戰火,讓雙方的氣焰燃得更勝以至於打起來的時候,封延沉默轉身,乾脆利落地走了。
陳嬌嬌愣住,“……”
氣運之子怎麼不按照常理出牌,難道他來不是來帶她回去的嗎?
錢忠的眼睛被臉上的肥肉擠得眯成一條縫,目光從兩條縫裏射出來,死死盯着封延的背影。
還沒有人敢這麼不把他放在眼裏。
這就是黑市。
警惕盯着每一個過往路人的侯平看見封延,微有些喫驚,等到封延走進,他低聲問,“延哥,你怎麼來了?”
封延壓低嗓子,“計劃提前,跟我走。”
侯平臉色也嚴肅起來,沒有再多問什麼,直接跟着封延走了。
兩人一前一後到了老馮當鋪。
“叩,叩,叩叩叩”封延有節奏的敲門,裏面立刻響起開門聲。
開門的不是馮鴻,而是他孫女馮淑柔,她微微低下頭,面帶紅潤地說,“少爺,你們來了。”少爺這個詞她以前最是排斥,因爲如今依然是新社會了,不再是以前被剝削的日子了。
但如今看來,喊封延爲少爺有種格外特殊的感覺。
封延皺眉,怎麼馮叔把孫女都教得這樣了,“不用在這麼叫我,我只是一個普通的農民。”
馮淑柔低頭,眼睛擡起看着封延,有些羞澀地說,“那我改叫你什麼。”
“隨你。”封延目光沒停留在她身上半分,直直往當鋪最裏屋去了,侯平對着馮淑柔聳了聳肩也跟着封延進去了。
馮淑柔感受到了封延的冷淡,心裏有些失落,心想一定是因爲他一直以來揹着地主成分生活,收緊冷眼和氣壓所有對不熟悉的人有戒備心理吧
她下定決心,她一定會好好對封延,讓自己的誠意和行動感動他。
馮鴻在裏屋着急等來等去,剛纔聽到敲門聲他就立馬想去開門,倒是孫女說她去開,他都活這麼大歲數了,頓時知曉孫女的意圖,心理也安心了許多。
他承認他不是個好爺爺,只是專斷地想把孫女許給少爺,但自古忠孝兩難,而如今孫女也是願意的,他也心安了,剩下的就由他們年輕人談吧。
封延進屋,馮鴻又習慣性地像請安,被封延攔住。
封延直接開門見山,“鴻叔,錢忠找你洗貨了嗎?”
馮鴻點了點頭,“他昨晚找過我,說要洗一批自行車和幾塊手錶,他讓我找一個會開拖拉機的幫他運貨。”
“而且你給我的手錶我已經以錢忠的名義流通出去了,公安那邊已經開始祕密排查了,沒多久就會查到我頭上。”
封延垂下漆黑的眸子,眼瞳一閃而過的狠厲,“好,你把賬做乾淨,運貨我幫他運。”
馮鴻花白的眉頭皺起,堅決地說,“不行,少爺太冒險了,萬一公安查到你頭上怎麼辦,我看還是隨便找個會開拖拉機的,這樣他什麼也不知道公安也查不到什麼。”
“再說了,爲什麼一定要在走私這條路上扳倒他,據我所知他還有一個養豬場,直接舉報他的養豬場不是更簡單嗎?”
封延野獸般的眸子露出強大的野心,就像一條沉睡許久的野獸,
“我要盤下他的養豬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