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糙的手掌緊攥着嬌嫩的手臂,像是要把她捏碎般。
陳嬌嬌驚呼疼,使勁想要從封延的手掌裏掙扎出來,“你個混蛋,弄疼我了!”但那手臂被捏得越來越緊,根本掙脫不出。
她氣得眼圈發紅,手腳並用,一直用力去踢封延,用手去抓封延的手臂,他的手臂上全是紅痕。
但封延不爲所動,拉着陳嬌嬌往拖拉機方向走。
拖拉機停的地方比較偏僻空曠,沒有人過來,陳嬌嬌還在打罵着封延,封延的手臂和腿上都一片通紅,但他跟感覺不到痛一樣陰沉着臉。
“你個混蛋,放開我,我討厭死你了。”陳嬌嬌生氣地怒罵道。
封延直覺怒火衝上心頭,燒斷了他所有的理智,一個用力把陳嬌嬌扯到身前把她緊緊扣在懷裏,聲音沙啞冷硬。
“那你不討厭誰?那個公安嗎?”封延蓬勃的氣息強勢地包裹着陳嬌嬌,無處發泄的怒氣讓他眼底猩紅地看着陳嬌嬌。
陳嬌嬌擡起精緻的小巴,惡狠狠地瞪着封延,“你去死吧。”
封延只覺頭暈目眩,無力感涌上心頭,他緊緊錮着陳嬌嬌的手臂,眼底泛紅地質問着陳嬌嬌,低聲吼道,“陳嬌嬌,你是不是沒有心,你到底有沒有心!”
陳嬌嬌仇視着封延,“我要弄死你!”
封延瞬間脫力,感覺腦子裏一片電音作響,震得他耳膜發疼。
半晌,他擡眸面無表情地看着陳嬌嬌,聲音冷靜如冰,“只要你還沒弄死我,你就是我的。”
陳嬌嬌再次炸毛,“你做夢。”擡手就要給封延一巴掌,被他攔住捏住手,嬌軟的手被封延捏得發白。
封延死死盯着陳嬌嬌,“誰不是做夢?他嗎?除了看電影你還想跟他做什麼?跟他上牀嗎?”
陳嬌嬌當初不就是這樣玩弄他的嗎?當初玩弄他,現在膩了,換個人玩弄?
陳嬌嬌挑釁地看着封延,“對啊,我就是要跟他……唔。”
她話音未落,下一秒冰冷柔軟的觸感強勢地堵住了她的話,奪取她稀少的空氣,與她的氣息纏繞糾纏。
封延想用這種方式死死堵住陳嬌嬌嘴裏馬上就要蹦出來的難聽的話。
好一會兒,封延在陳嬌嬌耳尖處喘着粗氣,聲音帶着微不可見的顫抖,“陳嬌嬌,我有時候真想掐死你。”
然後陪你一起死。
他承認他嫉妒了,嫉妒得發狂,李致錦陽光自信,不像他在陰森黑暗處待久了,辱罵和嘲諷讓他自卑得難堪。
陳嬌嬌嘴脣微微紅腫,她刻毒地看着封延,她一口使勁咬在了封延的肩膀上,前所未有的用力,似乎想要把他的肉咬下來。
瞬間,血腥的鐵鏽味充滿陳嬌嬌的口腔。
封延緊閉眼睛,牙關咬緊,硬生生受着陳嬌嬌下死手的咬,只是身體還是因爲劇烈的疼痛微微地顫動起來。
不,好像不是因爲疼痛。
一滴滾燙晶瑩的砸落在陳嬌嬌雪白的脖頸處。
陳嬌嬌感受到濡溼的感覺,她緩緩鬆口,擡眸看向封延,漂亮的眸字閃過迷茫。
“嬌嬌,你聽話一點好不好。”
陳嬌嬌直直地看着封延,氣呼呼地說,“那你還想掐死我。”
封延輕聲說,“我不會。”他捨不得。
陳嬌嬌嘴巴撅得老高,“那你求我。”
封延頓了好半晌,纔像是舉白旗投降般。
“我求你,嬌嬌。”
陳嬌嬌哼了一聲,“如果你再這樣,我就真的弄死你。”
“你不許再理那個公安。”封延看着陳嬌嬌的眼睛說。
陳嬌嬌有些猶豫,封延以爲她是不願意,“嗯?”音調擡高,神色越發難看。
陳嬌嬌嘟起玫瑰色的脣瓣,“那你帶我去看電影。”
“好。”
陳嬌嬌踩着封延的肩頭上了拖拉機後,封延才返回去拿陳嬌嬌的包裹,幸好沒人拿還靜靜地放在原地的,他把包裹甩進了車後邊,就麻利地上了拖拉機,發動機打動,拖拉機突突突地就走了。
封家。
陳嬌嬌一回到家就急急忙忙拆包裹,便宜爺爺果然不簡單,塞了好多在鄉下根本沒有的東西,還有好多件漂亮的布拉吉。
封小花從陳嬌嬌的門口探出一個小腦袋,黑白分明的眼睛在眼眶裏打轉。
陳嬌嬌喊她,“笨小孩,過來。”
被喊道的封小花咧開嘴巴露出小小的乳牙,就跑到陳嬌嬌面前想要抱住她,陳嬌嬌看着她那滿手的泥巴嫌棄地說,“停,就站那。”
封小花一下就剎住了車,直挺挺地站在陳嬌嬌手指的地方。
“張嘴。”
封小花聽話地把嘴巴長得老大,“啊——”
陳嬌嬌剝開糖紙,準確地把糖扔進了封小花的嘴巴里。
本來喜滋滋準備享受甜膩膩糖的美味的她突然小臉皺成一團,錯愕地看着陳嬌嬌,緊緊捂着嘴巴,生怕下一秒自己就把嬌嬌姐姐給的苦糖吐出來了。
好苦。
“哈哈哈。”陳嬌嬌看着封小花的模樣爆笑起來,捂着肚子在牀上笑得直打滾。
封小花終於把糖艱難地吞下去了,砸吧這嘴才發覺苦糖還是有一點點好喫的。
陳嬌嬌又扔給了她幾顆,“這是巧克力。”
封小花若有所思,拿着陳嬌嬌給的那幾顆糖屁顛屁顛跑出去,隨即封家傳來封小軍跳腳的聲音,“小妹,你哪裏來的糞球!好苦哇。”
陳嬌嬌聽見着聲音再一次笑倒在牀上。
晚上,喫完晚飯。
陳嬌嬌一點都坐不住,一直催促封延,“你快一點嘛。”
封延看了看日頭,太陽都還沒下山呢,“電影要天黑了纔有,現在去也是白等。”
封庭香拿出蠶豆給陳嬌嬌,“嬌嬌,這個拿去當零嘴啊。”
陳嬌嬌笑得甜甜地接過。
此時,外頭傳來一陣“叮鈴鈴——”的自行車鈴鐺聲,隨即是爽朗的男人的聲音。
“陳同志,我來接你去看電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