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呼過呼吸地胸腔生疼的幾人，他們似乎都已經感受不到腿的存在，腿在機械地動着，他們已經別無其它力氣。
他們互相攙扶着，咬緊牙根，酸地發軟的腳在地上跑着，身子搖搖欲墜，但都沒有倒下。
跑到最後他們只覺得天旋地轉，噁心地想吐，身上的負重揹包像是萬斤大石般壓得他們喘不過來氣。
“我……我有點不行了。”王彬志聲音嘶啞。
陸少強啞着嗓子怒喊，“還是不是軍人了，給我跑。”
王彬志只覺腳都不是自己的了，心裏兩種不同的聲音不斷碰撞掙扎，就在他準備停下步子的時候，抓着他手臂的手又緊了緊。
像是拖拽着他前進。
“一個人沒跑完整隊加五公里。”封延的聲音也是嘶啞得難聽。
他也覺得體力在慢慢消逝，身上最後的精力也快要耗盡。
他沒有陸少強那樣軍人的鋼鐵意志，他只憑着最後的一口氣，和腦子裏嬌妹兒的模樣在強撐着。
畢竟陳嬌嬌就是他的信仰。
封延拽着王彬志跑的動作，賀琛幾人全然收在眼底，他們心裏不由得佩服，一個從鄉下來的竟然如此厲害。
他們從小都是天之驕子，每個人都誇獎稱讚他們，也導致他們排外和傲氣，但所有人都是慕強的。
更別提身爲軍人子女的他們，從小在這種訓練競爭的環境中長大，更是對於強者從心底的尊敬。
就在幾人都快堅持不住時，終於看見不遠處揹着手挺直站立的謝厲。
謝厲鋒利的眉毛微挑。
今天巨大的運動量就連他都夠嗆，卻沒想到幾個毛小子竟然都堅持下來還出色完成了，他的目光停留在封延的身上。
沒想到那小子竟然是其中看起來最爲輕鬆的，還拽着一個。
是個好苗子。
他找個機會跟陳老說說，讓這小子留在軍區，如果他留下，一定會在軍區大放光彩。
幾個人喘着粗氣跑到謝厲面前，每個人的臉都被風吹得毫無知覺，每呼吸一次都能感受到胸腔劇烈的疼痛，腿腳也發軟地光站着都在打顫。
“集合歸隊！”謝厲嚴肅地說。
幾人強撐着身子聽從命令。
謝厲板着臉，“你看看你們像什麼樣子，短短的二十公里就跑得這麼要死要活的，想想我們的老祖宗長征，再想想槍林彈雨的戰鬥。”
“多的我也不多說了，今天的任務勉強算完成，解散。”
“是！”幾人最後的力氣迸發的一聲。
看着謝厲走遠的背影，幾人像是頓時泄了氣一樣大口地喘氣，封延拖着疲憊的身子準備走了。
陳鎮平就讓他今天跟着訓練了。
“喂，那小子。”陸少強強忍着胸腔的痛喊住了他。
封延轉身，看着他們。
“去哪啊？”陸少強問。
“回去。”
趙文賦拖着痠軟的腿上前摟住封延的肩膀，“你汗水都順着衣服往下滴水，就這樣回去？”
封延皺眉，沒吭聲，不清楚他們打的什麼主意。
“你內褲不可能沒溼吧，肯定跟泡水洗過一樣了，你褲子溼得都看得清內褲的邊兒了，就這樣回去走在大街上，指定被當流氓抓起來。”
馮虎嘿嘿一笑，“走，跟我們回宿舍洗澡。”
“不去。”
王彬志剛纔受了封延那麼大的幫助，也幫腔，“都是些大男人怕什麼，再說你你剛纔比我男人，我承認。”
男人之間謝謝兩字跟要殺了他們似的，只能換種方式表達。
一向冷冷的賀琛也說，“是男人就走，別磨磨唧唧的。”
封延沉默。
要說剛纔的事是單純想幫他們？他不是那麼好心的人。
只是考慮他們是嬌妹兒的鄰居大哥，要是他們在陳鎮平耳邊吹風的話，那他今天軍訓一天就白乾了。
他沉思了一會兒，“好。”
幾人剛跑了一下午，胃裏早就翻江倒海了，根本沒有任何的胃口，就直接去洗澡間了。
一路上，他們都嘰嘰喳喳問着封延，“你以前沒練過怎麼這麼能適應訓練？”
封延說，“農忙時比這累。”
更觸及到了幾位大少爺的盲區，“農忙的時候幹些什麼？”
“割水稻，收水稻，要搶在雨季前曬完。”
“水稻？”
“就你喫的大米。”
一路上說說笑笑，一下子幾人和封延的關係拉得很近，他們一向都是自來熟，封延這人也是喫軟不喫硬。
走到洗澡間的時候，幾人都巴不得跟封延稱兄道弟了。
不過封延卻是一點都不習慣，畢竟從小經受的全是白眼和嘲諷，一時之間竟這麼多人對他自來熟的熱絡，讓他有些侷促和不知所措。
只是他都掩藏地好好的，從容地回答他們所有的問題。
幾人沒想到，封延雖是鄉下人，但談吐卻半點不輸土生土長的城裏人，甚至舉手投足之間有讓他們都驚訝的矜貴氣質。
到了洗澡間。
封延看着敞亮沒有任何格擋的集體大澡堂下意識地皺眉，他獨來獨往慣了，沒想到竟然有一人跟一羣大老爺們坦誠相見。
他有些打退堂鼓。
幾人看着封延，“你先洗着，我們回宿舍拿洗漱用品。”說着就轉身走了。
封延拒絕想走的話卡在喉嚨裏到嘴邊了都沒說出來。
他們拿完洗漱用品回來，看着還沒脫衣服的封延，疑惑地問，“你怎麼還沒洗，不用等我們。”
陸少強三下兩除二，就脫得只剩內褲，“你愣着幹啥，脫啊，難不成還要我給你脫啊。”
其他幾個人也十分坦然地就脫衣服了，畢竟從小都在軍區長大，大澡堂集體洗澡是最基本的，他們還跟二三十個大男人一起洗過呢。
封延覺得彆扭，但心一橫，娘們兒唧唧的幹啥，洗個澡而已。
他也脫了個光，露出小麥色精瘦的腰身和堅實的肌肉。
男人的傳統。
幾人眼睛齊唰唰往封延的下三路走去，在看到封延的尺寸後，他們眼睛都直了。
心裏頓時無數個草泥馬奔過
齊聲震驚。
“我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