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他一時間激動的有點難以自持。
好長時間過後，葉臨淵才輕吐一口氣，緩緩從頭腦風暴中回過神。
嗯，想象的倒是天花爛墜，但關鍵是這道，應該怎麼悟出來？
悟道，可不是心裏夏吉爾亂想就行的。
而是要有切實可行的道路纔行。
走‘刀’道，劈砍挑刺，無數次的使用，明白用什麼角度砍最鋒利？用多大的力度？是揮砍的瞬間用力？還是要砍中目標前的一瞬間用力？
再觀山川大海，水勢連綿，便如刀法連連不絕。山勢厚重，便如劈砍一往無前……這都是可以找到一些規律的。
可葉臨淵這道怎麼走？
大雜燴一般的諸多天賦神通，到底要如何統一？此道又該叫什麼名字？
可看只是一個簡單的名字，似乎隨便叫什麼都行？
但實際上，名字是非常重要的，那代表的是一個目標，一個方向。
就比如，‘道’之名……真的叫‘道’麼？
聖人所著道德經中有言……吾不知其名，強名曰‘道’。
是‘強名’——強行叫這個。
看，‘道’都要先有一個‘名’，才能讓人更加容易理解。
因爲‘名’，就是目標，就是方向。
悟任何道，一定是先有一個名字。
劍道，刀道，因果大道，輪迴大道，命運大道，火之大道，水之大道，雷之大道，風之大道，空間大道，時間大道……
有了名字，纔有方向，然後，才談得上方法。
此刻，葉臨淵連自己的道叫什麼名字都還沒想好。
不過很快，葉臨淵就輕吐了一口氣。
不着急。
他已經有了一個大致的想法，慢慢來，今後慢慢的尋找方法就可以。
悟道，並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葉臨淵也有足夠的耐心。
……
……
好半晌，葉臨淵暫時收起思緒，也將身上的氣勢收斂。
而後低頭看了一眼下方被他幾乎全部吸收了的大妖屍體，這才擡頭看向鏡湖深處……
那青銅巨門依舊。
“奇怪，去了這麼久，怎麼還沒回來？不會出什麼事兒吧？”
琢磨了一下，葉臨淵打算去看看。
可剛剛行動，卻忽而神情一動，擡頭一看，不遠處，一道身影，破空而來。
正是雲大卿。
眨眼間，雲大卿已經到了葉臨淵的身前。
他的臉色看上去不是太好看。
“大卿，怎麼了？”
葉臨淵好奇的問道。
“是一個祕境。”
雲大卿聲音有些沉悶的道。
“祕境？”
葉臨淵頓時想起自己曾去過的五行宗祕境，而後詫異道：“那不是好事兒麼？大卿你這……”
雲大卿的臉色卻更加難看了：“好壞，得分情況。現在，這可未必是好事。”
葉臨淵疑惑，就聽雲大卿沉聲道：“這祕境存於虛空之中，具體情況不知。現在徒然洞開，我剛纔嘗試着進入，但卻被逼退，說明現在雖然能看到它，但是它還未徹底出世……而且從如今的情況來看，這個祕境，只怕非同尋常，力量非常強，恐怕只有神通祕境以上的存在，纔可以進入。”
神通境以上纔可進入的祕境？
葉臨淵錯愕。
“不知道里面有些什麼東西，但從之前的情況可以大致推斷……應該和落鳳淵的傳說有所關聯。”
雲大卿蹙眉道。
落鳳淵傳說？
“……鳳凰？”
葉臨淵眨巴了一下眼睛。
落鳳淵，傳聞就是無盡歲月之前一頭鳳凰墜地而形成的，而後那鳳凰在這裏涅槃，形成的恐怖鳳炎，灼出了這麼一個萬里之巨的落鳳淵。
“檮杌王腹中的金色火焰，之前就覺得古怪，現在看來，應該的確是鳳炎無疑了。”
“不知什麼原因，那鳳炎開啓了虛空中這座祕境。祕境還未完全出世，但動靜不小……恐怕瞞不了人。”
說道這裏，雲大卿咬牙：“大炎從此多事啊……”
從此多事？
是說宗門和世家的人都會趕來麼？
葉臨淵心中嘀咕。
不過也是，如此神祕的祕境出世，宗門和世家的人不可能不聞不問。
想盡辦法，也會從這祕境中分一杯羹。
葉臨淵對此倒是沒什麼想法……他是斬妖人，大部分的傳承跟他都無關。他也不需要什麼特別的資源……只要妖的數量夠多就行。
“那現在怎麼辦？”
葉臨淵問。
葉臨淵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
雲大卿這才輕吐一口氣，收回目光，看向葉臨淵：“這一次你收穫不小，接下來應該是悟道……請假什麼的就別提了。時不我待，現在需要你進京。”
他神情有些嚴肅的道。
“進京麼……”葉臨淵嘀咕了一聲。知道皇帝給自己封了爵，他就知道自己再回到斬妖司，恐怕就不會得閒了。
“聖上給我封這麼一個爵，不上不下的，到底是要做什麼啊？”
葉臨淵乾脆詢問雲大卿。
男爵……雖然是正兒八經的貴族，但卻是貴族中最低級的勳位。說重要……還真談不上有多重要。
所謂‘三十年來第一位寒門貴族’……也只是名頭聽上去唬人罷了。
“聖上這麼做，自然有原因的。接下來，有一些事情，需要靠你去辦……”
雲大卿似乎想到了什麼，神情有些複雜，變幻一陣之後，卻沒有多說什麼。
“邊走邊說吧。”
說完，雲大卿揮手間，一葉扁舟出現在高空。
他身形一動，落在了雲舟之上。
葉臨淵輕吐一口氣……
帝都麼？
也是他所願的。
畢竟，帝都，纔是一國氣運之彙集之地。
他想要凝聚氣運龍脈，那裏纔有機會。
“這一次，正好也修行到了天人境，算是勉強有一些資格，真正走上臺前了。”
葉臨淵心中想着。
他現在是天人境巔峯修爲，但仗着諸多天賦神通，面對初入神通境的存在，他也不會慫……打肯定打不過，但想走，還是有一定把握的。
這讓他的性命，算是有了一定的保障。
“還有蒼龍學院……一年多了，也是時候找他們算算賬了。”
葉臨淵眯着眼睛。
丹田被毀之仇，可不是說忘就能忘的。
之前他即便成就先天，可面對蒼龍學院，還是差的太多，根本沒機會去做什麼……做什麼都沒用，隨便來一個人就能鎮壓他。
可如今，他已經是天人境巔峯的修爲，即便面對神通境也有了一定的自保能力，已經有資格報復了。
“上來。”
雲大卿招呼他。
“來了。走吧老牛。”
葉臨淵招呼了一聲老牛，飛上雲舟。
“對了，我要先回一趟總司……好久沒見羨魚了。”
葉臨淵笑着說道。
“嗯。”
雲大卿應了一聲，在老牛和葉臨淵都登上雲舟之後，這一葉扁舟般的雲舟，便直接破空而走。
身背後，那巨大的青銅門戶，依舊聳立在哪裏。
顯得很是神祕……
……
……
“那祕境出現了。”
當葉臨淵和雲大卿等人登舟而走的時候。
旗雲郡內，一座巨大奢靡的宅邸當中，一名年邁老者，正懸浮在高空之上，望着落鳳淵方向。
在他身邊，一名氣勢駭人的中年男子垂手而立，也看向落鳳淵。
若是有明眼人，便能認出。這蒼老老者，正是李家的老祖宗，傳聞中已經活了三千多年的老怪物。大炎立國之前的存在。一身修爲，深不可測。
而中年男子，正是李家當代家主。
此刻他們王者落鳳淵方向，即便是距離這麼遠，卻依稀能夠看到，一座巨大無比的青銅門戶，坐落在哪裏。
“雲道真終究還是趕到了……檮杌王隕了。看樣子，應該未成法相。否則，這天外祕境，應該會直接打開……法相未成，少了一縷檮杌真靈，僅憑一身雜駁的檮杌血，不足以開啓這祕境。可惜老祖的那一縷鳳炎了。”
李家家主看了一陣之後，輕嘆一聲說道。
“你錯了，就算有檮杌真靈，也不會馬上打開……這可是傳說中的天外祕境，不受此處天道管轄，哪裏是那麼容易開啓的？那一縷鳳炎和檮杌血，也只是一把鑰匙而已。是因這天外祕境已經到了出世的時間，而不是因爲鳳炎和檮杌血打開了祕境。”李家老祖眼神渾濁緩緩道。
“……原來如此。”李家家主怔了一下，然後恍然。
“去準備吧。今日之後，大炎從此多事。”
“老祖，這祕境，大概多久才能徹底現世？”
“短則一兩年，長則十餘年吧。無妨，老夫勉強還能撐到那個時候。”
李家家主恭敬的行禮，而後轉身飛走。
蒼老身影則是聳立在高空中，遠眺青銅門戶的方向。
“天外祕境……可別讓老朽失望啊……”
他低聲呢喃，渾濁的眼睛望着那邊，久久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