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怕怕!
四小隻立刻低下頭假裝喝湯。
雲桑慢條斯理的從堂屋出來,出門就碰到舉着菜刀的唐柏松。
她面無表情的伸手,“拿來!”
唐柏松猶豫了下,還是把菜刀交出去,有刀她肯定能打贏。
“滾回去喫飯。”說完提着菜刀大步往院門走去。
賴頭桌的媳婦就是她的死對頭孔娘。
她不進門,就站在門口叫喚,一副不把全村人叫出來不罷休的架勢。
事實上,住得近的村民還真的讓她叫喚出來了。
“雲氏,有種就給老孃出來,勾引有婦之夫,你還要不要臉了,別敢做不敢當,躲在裏頭當縮頭烏龜,有本事一輩子不要出門。”孔娘見雲桑沒出聲越叫越囂張。
“啪!”菜刀和孔娘擦肩而過,穩穩的嵌入木門。
抽氣聲此起彼落。
孔娘嚇得得直接尿了褲子,這雲氏今天咋不按常理出牌吶……
“長得人模狗樣,張嘴就是下流低俗黃。你家賴頭桌那張飛來橫禍的臉,就算你願意倒貼錢給老孃,老孃還嫌他辣眼睛。也就你這樣的同類纔不嫌屎坑臭。大姐你行行好,看好你家男人,別讓他出來霍霍大家的眼睛,我在這裏替全村的叔伯嬸子們感謝您了。”
雲桑一口氣說完,村民忍不住哈哈大笑。
就是,就賴頭桌那副尊容,誰那麼想不開跟他鬼混。
“我男人都被你打成那樣了,大家都看着呢,你別想抵賴。”孔娘污衊不成,又換一計。
她剛纔看到雲氏提了兩隻水鴨回來了,今天不削她一層皮她就不姓孔。
雲桑可不慣她,“可不是,大家都看着他是被老孃用掃把打出去的,怎麼着,你沒問問他做了啥?”
孔娘哪能不知道丈夫的德性,但現在這麼多人看着,她是騎虎難下。
“他還能做什麼,他就是看到這天氣又是雷又是雨的,想多關心關心幾個孩子的安全怎麼了。”
雲桑脣角一勾。
頓時把剛纔那幫男人嚇蔫過去的心又笑活絡過來了。
“你是覺得他臉皮比我家牆壁還厚,能擋雨?還是能避雷?我家米缸倒是見了底,幾個孩子餓得嗷嗷叫,有這份心怎不見你們送點柴米來?”
雲桑單手拔出菜刀,憨態可掬的笑臉一收,整個人都散發出懾人的冷厲。
“老孃今天將醜話說在前頭,再有私自闖入我家的,不管他是誰,別怪我下手不留情!”
孔氏臉都綠了,鴨沒訛上,差點搭上糧,結結巴巴道:“你,你做夢……”
這雲氏被雷劈了一回,又病了幾天咋還變兇了,弄得她都有點怕。
“咋回事,這咋又吵上了呢?”姍姍來遲的村長見到提着菜刀的雲桑臉一個心跳到了嗓子眼,連聲音都帶着顫抖。
咋一刻都不讓消停呢。
“叔,您來得正好,我雖是個寡婦,但臉面還是要的。今天您做個見證,要是再有男人打着關心孩子的旗號隨便闖入我家,您說這事該怎麼辦?”
這種事有一就有二。
她把醜話說在前頭,再來她可就不客氣了。
唐山河知道雲氏難纏,問出來的話肯定是要有個確定的答案纔會罷休。
“再有這樣的情況就直接報官。”
雲桑把玩着磨得蹭亮的菜刀,“有您這句話我就放心了。我雖是個婦人,也知道報官是要講究證據的,再有這樣的事情,肯定得在對方身上留點證據。至於實況,請大家參考賴頭桌。”
雲桑這番話雖是笑着說出來,偏偏讓人聽出了一身的寒意。
那些本來還有些小心思的,也只好歇了火,轉而調侃起孔娘來:“孔大嫂,我桌哥現在怎麼樣了?”
“不怎樣!”孔娘今天完全被壓制,早就沒了剛來時的氣勢。
“雲氏,我看你能囂張到幾時,你給我等着,等我男人好了……”
“夠了!”唐山河厲聲道:“再鬧事的別怪我不講情面。”
雲氏剛消停,這孔氏又來了勁。
她男人是什麼貨色,全村人都知道。雲氏雖然壞,潔身自好這一點大家還是有目共睹的。
孔氏不服氣,“村長,做人要講道理……
“你要講道理是吧,來,咱掰扯掰扯你男人做的那些事。”
“算了,我家裏還有點事。”剛纔還一副大義凜然的孔氏,腳底抹油,溜得賊快。
“沒事都散了,散了。”唐山河揮着手趕人,一個個打爛個碗都要擠上去看一眼,一刻都不讓他安樂。
人一走,雲桑關門回到堂屋,四個小傢伙齊刷刷的扭頭,戰戰兢兢看着她。
雲桑故意視而不見,坐下繼續喝湯喫飯,喫完就走,中間連個眼都沒給幾個小傢伙。
唐柏鶴溜下桌悄悄的跟上,趴在門口目送後孃進了屋才鬆了口氣道:“她回屋了,大哥你說她生氣了嗎?”
唐柏松沒好氣道:“我怎麼知道。”二弟什麼心思他怎會不知道。
盤子裏原來有五條土豆卷,那女人吃了一條,照理說剩下的就是他們的。
但他總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這會不會是個陰謀?等他們吃了她就出來說他們偷喫,然後再把他們賣掉。
唐柏延幽幽道:“可是大哥……如果她鐵了心要賣我們,那我們不喫她就不會賣了嗎?”
唐柏松一愣。
對啊!他竟不如三弟想的通透,怕又有什麼用,就算他們不喫她想打想賣還需要理由嗎?
“三弟說的對。”唐柏松釋然一笑。兄弟四個高高興興的瓜分了盤子裏的土豆卷。
雲桑回房睡了個午覺,起來就開始炒茶。
起了火,給竈膛里加了幾根大柴。
等到鐵鍋上升到合適的溫度纔將嫩芽倒入鍋中徒手殺青。
家裏最大的那個山頭雖然賣了,但還有一些零散的田地,自家制茶的這門手藝到底沒有丟失。
“娘……”門口傳來一記奶聲奶氣的聲音,跟貓兒叫似的。
雲桑回頭,看到貼在廚房門口的半張小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