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理解。
人家有自己的茶園,不收來路不明的茶葉太正常了。她沒放在心上,反正夏縣還有兩家店。
她早就作好了多走幾家的打算。
剛轉過身,那小夥計又道:“娘子請留步,您若是不急可否稍作等候,小的去跟掌櫃的請示一下。”
雲桑愕然之後笑了笑,“有勞小哥了。”
難怪杜梓傑說茗品軒的口啤好。
就衝他們這個態度,哪怕最後他們不收她的茶葉,她也會記得他們的好。
小夥計入了內室。
出來的時候身後多了兩個男人。
一個約莫三四十歲,穿着灰色的長袍,長着一副忠厚老實的模樣,想必就是茗品軒的趙掌櫃了。
另一個二十出頭,濃密的絃樂眉,瑞鳳眼,高鼻樑,嘴脣微薄,棱角分明的鵝蛋臉,近乎完美的比例好看得令人妒忌。
雲桑覺得杜二少爺已經很好看了,但跟面前的男人相比,簡直是小巫見大巫。
兩人不知說了什麼,年輕男人跟趙掌櫃點了點頭後邁步離開。
趙掌櫃徑直向雲桑走來滿臉和氣道:“不知娘子手上有什麼茶葉?”
雲桑將手伸入揹簍,取出包好的茶葉雙手遞給趙掌櫃。
趙掌櫃纔打開了一個口子,炒茶的清香味兒立刻飄散出來。
再看手中的茶葉,顏色鮮嫩、芽肥體壯,條索緊細又不失圓潤、沒有半點碎末。
好茶!
先不說茶怎麼樣,這製茶的手藝就算得上上乘。
趙掌櫃暗驚,“這是娘子自制的茶?”
雲桑沒有否認,微笑着點了點頭。
“在下趙文德不知娘子怎麼稱呼?”
茗品軒的服務再好,也難免透着一股機械化,直到此刻雲桑才從對方身上感覺到一絲真正的情緒。
她不卑不亢道:“妾身雲氏,夫家姓唐。”
“不知雲娘子身上可還帶了樣品?”這茶的品相極好,但入口的東西最重要的還是口感。
“有的。”雲桑早有準備,將另外準備的小樣遞給趙掌櫃。
“雲娘子,這邊請。”趙文德做了個請的手勢,方向是一旁待客的茶桌。
小夥計暗暗心驚,這可是消費萬兩以上客戶纔有的待遇呀。
掌櫃的什麼時候這般見色起意了。
少爺剛走沒多久,現在追上去不知道來不來得及……
趙文德引導着雲桑坐下,纔在主位上坐了下來。
小夥計只好掐了胡思亂想的念頭,趕緊過來架爐煮水。
趙文德將小樣打開,剛要動手就聽到對面的姑娘說道:“趙掌櫃,這茶最好是用琉琉壺沖泡。水煮至九成開,先入水,再放茶葉,這樣泡出來的口感更好。”
趙文德眨了下眼。
這不是上面派來考察他的臥底吧。
不然咋知道店裏纔剛進了一套琉璃杯……
趙文德擼了下袖子,朝小夥計道:“程誠,取琉璃杯來。”
小夥計當場石化,那套琉璃杯可是剛從大理尋來的,掌櫃寶貝得很,一直都捨不得用。
這雲娘子果然厲害。
“愣着幹什麼,快去。”趙文德催促道。
趙文德將透明的琉璃杯從匣子裏取出,用水沖刷了一遍,才注入將沸未沸的水。
再將小樣輕輕的投入。
透明的琉璃杯能把茶葉的變化看得一清二楚;茶葉遇水,下沉的同時慢慢的舒展開來,還原成它最初青翠、鮮嫩的模樣。
芽葉根根勻稱,不帶一點雜質。
無色無味的清水亦開始變成了清澈透亮、油潤有光的茶湯。
趙文德將茶湯斟入琉璃杯中,端起一杯輕抿了一口,又一口,再一口……
連喝了三口才意猶未盡道:“好茶!這茶可有名字?”
都說最好的茶莫過於明前,這茶嘗着不像舊茶,口廚卻比明前還好,況且現在還是冬季!
太讓他震驚了。
這茶出自空間,又有靈泉滋潤,口感比原來的茶好了不止一個檔次,再說原來的名字少不得引出別的麻煩來。
雲桑思忖了下,依着茶的特徵自個兒扯了個名字,“這茶叫雲翠微霜,趙掌櫃打算收下這茶了嗎?”
她已經在這坐了二刻鐘,一會還有別的事,回程還得走上三個小時,沒時間在這裏耽擱下去。
“雲娘子打算賣什麼價格?”這茶好是好,卻沒什麼名氣,故價格也不好定,趙文德干脆問問本人的意見。
“都說茗品軒做生意最誠信,您說個價,能賣我就賣。”
她初來乍到,能記得米麪糧油的物價就不錯了,哪裏知道茶葉的物價。乾脆又把問題拋回給趙文德。
趙文德在心裏默默的問候她家親戚一聲,伸出一個手指道:“一百兩!”
一百兩!
超出她的預期了。
雲桑心花怒放,繃着臉點了點頭,“我信得過趙掌櫃。”
趙文德鬆了口氣朝小夥計喊道:“程誠,取一百兩銀票來。”
“等一下。”
趙文德剛鬆了的氣又吸了起來。
“可以直接給銀子嗎?”她有空間,直接要銀子用起來更方便。
“行。”哎呦喂,雲娘子這氣喘得,他還以爲她要幹啥呢。
不過自己在緊張什麼?明明是很公道的價格,不知道的還以爲他做賊心虛呢。
從茗品軒出來,雲桑心情極好。
想起被賣的小五,雲桑立刻去找當初買孩子的伢婆。
可惜伢婆不在家,問了下她的家人要過段時間纔回來。
雲桑只好給她留了話,說有事找她回來讓人給她捎個信。
路過布店,想起衣不遮體他幾個小蘿蔔頭,雲桑擡腳走了進去。
“大妹子是要買成衣還是買布料?”布店裏只有一個女掌櫃在,見到雲桑進來立刻笑臉相迎。
雲桑打量了下,發現成衣並不多,主要還是以布匹爲主。
女掌櫃立刻道:“咱們這買成衣的少,好多人家都是買回去自己做的,所以就掛了幾件樣版,妹子要是不想自己做也可以買布訂做喲。”
訂做?那豈不是還得來一趟?
算了吧,來一趟來回走六小時,能要她半條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