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雖然不信這個女人,可更加不喜歡總愛搶他家東西的二伯母。
“放屁,你個不知好歹的小崽子,這老祖宗傳下來的東西豈能說賣就賣。老祖宗要是怪罪下來,看你都不知道怎麼死。”
“二嫂沒必要這樣嚇唬孩子,人都快活不下去了,哪裏還顧得上鬼。明兒祭祖我自會跟老祖宗們說個明白,祖宗那麼心疼子孫定會諒解的。”
“一派胡言!”
“二嫂是說祖宗不心疼子孫?我覺得柏松說的也沒錯,二嫂要是真心疼鐲子,咱也不跟你借錢了,不如你把這鐲子買了去?”
“這不當喫,不當喝的,我買來幹嘛!”她是瘋了纔會花五百兩去買個本來就屬於她的東西。
“那就請你閉嘴。”雲桑說完轉向杜梓傑道:“有勞二少爺跑這一趟,煩你跟那富商說,等過了冬節再交易。”
王玉梅氣得七孔生煙,卻找不到反駁的話,氣呼呼的朝着張秀珍道:“給我肉。”
唐大勇道:“拿走了啊!”
聞言,王玉梅只覺得五雷轟頂,腦子嗡得厲害。
“放屁,我什麼時候拿走了?你把我的肉給別人了?”
唐大勇舉着明晃晃的殺豬刀道:“你跟我們急赤白眼什麼,你自己不拿,你兒子拿回家去了,這會都怕是喫上了。”
王玉梅這才發現兒子已經離開了,悻悻然的“哦”了聲,轉身就走。
只怕是走慢了兩步,她家寶貝兒子真的會把肉給煮了喫。
衆人看着她的背影搖了搖頭,都說雲氏兇悍,這王氏也不遑多讓。
杜梓傑收回目光,從腰間取了個荷包遞給了雲桑,“這是訂金,你先收着。”
雲桑一怔,“哎?訂金就不用了。”
明明是假的,根本就沒有所謂的富商,又何來訂金!
那袋子看着沉甸甸的。
這是果然要替她承包下所有的豬肉嗎?
雲桑沒接,杜梓傑直接將荷包塞到她手裏,“拿着吧,退回去人家還不放心。”
做戲做全套,雲桑也只好先收下來,改天再找個機會還給他。
看到雲桑過來,張秀珍心裏有些怵。
孔娘把剩下的五花肉都要走了。
連着幾個都是些波辣貨,殺頭豬,她這是招誰惹誰了。
雲桑有些想笑,張嬸那像是受到驚嚇般的表情也太逗了。
“明兒要跟祖宗好好的賠個罪,張嬸把豬頭給我吧?”
一般祭祖用的是雞或是五花肉,豬頭算是高規格的一種,要是遇到重修祠堂什麼的重要紀念日,村裏還會用豬羊祭。
衆人這才堅信,她是真的要賣鐲子。
“哦,豬頭嗎?行,給你。”張嬸鬆了口氣,不是鬧着要豬五花就好。
“另外再給我一條後腿。”老爺吃了那麼多的五花肉肯定覺得膩,偶爾也要換換口味的。
等張秀珍算完錢,雲桑從杜梓傑給的荷包裏拿了一小角銀子遞了過去。
張秀珍掂了掂銀角子驚訝道:“呦,這有多了吧?”
張秀珍立刻在心裏把雲桑踢出了潑皮行列,這雲氏可比那兩個懂事多了。
雲桑朝四小隻招了招手,四小隻立刻跑了過來,豬頭給了唐柏松,豬後腿給了唐柏鶴,自己抱着那盆豬下水浩浩蕩蕩的回家了。
還沒到門口,就聽到隔壁家傳來殺豬般的尖叫。
空着手的雙胞胎相視一笑,肯定是唐柏福偷喫肉,捱打了。
自從他們不捱打以後,隔壁捱打的頻率都變高了。
天色漸漸的明亮起來,一家人都沒有再睡覺的打算。
雲桑讓唐柏松用大炒鍋燒水,把豬頭和豬腿都放下去灼熟。
又用大湯鍋下米煲粥,放了兩根大柴後,就開始處理豬下水。
因爲知道第二天要宰,前一天都不會再餵豬,所以這些豬腸還算乾淨。
放在空間裏的肉不會變質,上次買的半扇豬肉除了曬臘肉的還剩了不少。
雲桑便把那些肉拿出來剁碎,取了部分豬大腸灌臘腸。
“娘,你在做什麼?”唐柏鶴好奇的問道。
雲桑邊往豬腸裏灌肉邊應道:“做臘腸,以後你們要是嘴饞就不用去縣城才能喫肉了。”
堂柏鶴面色古怪,“啊?這能喫嗎?”
他都看到了。
後孃剛從那腸子裏擠了好多便便出來,肯定是臭的。
雲桑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那你別吃了。”
“對啊,娘做的東西都好好喫的。”唐柏延捧場道。
“嗯。”唐柏年立刻跟着點頭,二哥不喫他喫。
唐柏松頓時不樂意了,大家都喫他怎麼能不喫。
“我又沒說不喫,我當然知道娘做的東西最好喫,就是屎也是香的。”
“我可沒那本事。”雲桑大笑着擡了擡下巴,“屎在那邊,你請便。”
“哈哈哈哈哈……”雙胞胎也跟着大笑起來。
坐在竈臺邊燒火的唐柏松也跟着抿了抿嘴。
唐柏鶴一臉便祕樣,他錯了。
馬屁拍在馬腿上了。
臘腸還沒灌好,那邊的肉熟了,雲桑怕唐柏松燙着,放下手中的活去幫忙把肉都撈起來。
又將切好的粉腸,豬肝和瘦肉放到快要煮好的粥裏攪拌了下,再撒了一把蔥花,一鍋豬雜粥就做好了。
一鍋粥端到桌上,唐柏鶴這個小喫貨立刻吸着鼻子道:“好香啊,這是什麼粥?”
“瘦肉豬肝粉腸粥。”
粉腸?=腸?=便便?
想到後孃讓他喫屎的情景,唐柏鶴的表情就跟吃了屎一樣。
雲桑打了碗粥放到他面前,“愛喫不喫,不喫拉倒。”
唐柏年立刻伸手去挪碗,“不喫給我。”
“誰說我不喫。”唐柏鶴立刻拍開他的手,護犢子般的將碗挪到自己面前。
拿勺子小小的試了一口。
嗯!真香。
雲桑笑道:“慢慢喫,不用急,鍋裏還有呢。”
做飯人的最大成就,莫過於看別人喫自己做的飯香。
“有人在家嗎?”門外突然有人拍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