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是剛好碰上給他們一個教訓,再說我缺這點骯髒錢嗎,遲些就把這筆錢全部捐給村裏修祠堂。”

    這要是蓄意的就等於是變相的仙人跳了。

    可別把人家根正苗紅的孩子給養歪咯。

    唐柏鶴肉疼道:“啊?全部捐出去嗎?”

    唐柏松也多看了她兩眼。

    雲桑好笑道:“怎麼,你心疼啊?那風雨飄搖的祠堂可還住着你爹孃和爺奶他們呢。”

    她要是真的拿着這筆錢去揮霍,他們搬走了沒事,只怕是前腳剛走,後腳就有人去把他們家祖先的牌位給扔咯。

    她死了都能重生,鬼神這事可以不信,但還是敬些爲好。

    唐柏鶴一臉肉疼的撫着白花花的銀子,“不,不心疼……”

    還沒捂熱呢,就要捐出去,他不心疼,但肉疼。

    他一副快哭了的表情,惹得衆人哈哈大笑。

    正說着話,院子外又傳來敲門的聲音。

    雲桑笑罵道:“有人來了,收回你那副小扒皮的樣子。”

    說完才轉向門口道:“進來吧。”

    “哦~”唐柏鶴癟嘴。

    院門打開,杜梓傑從門外走了進來。

    唐柏延高興道:“杜叔叔,娘,是杜叔叔來了。”

    唐柏松面無表情的看向雲桑。

    她剛纔說要離這家人遠些,杜叔叔現在就找上門來了,她又待怎樣?

    雲桑皮笑肉不笑道:“二少爺怎麼來了,該不會你也罵過我吧?”

    杜梓傑朝她作了個揖,“今天的事,我來給嫂子道個歉。”

    雲桑一改之前的玩笑樣,“這事二少爺之前知道嗎?”

    杜梓傑臉上閃過一絲意外。

    之後愧疚的搖了搖頭,他也是後來才知道自己喝的水裏被人下了藥。

    下藥的人還是自己的父親,這讓他彷彿吃了個蒼蠅,噁心,又無可奈何。

    可他還什麼都沒說,她卻好像什麼都知道了。

    “你不知道就算了,冤有頭債有主,我不跟你計較。天快黑了,我是怕了這些閒話,二少爺還是請回吧。”

    “那我爹……”

    “看在你多次幫忙的份上,這次就算了,但我這人睚眥必報,若再犯到我手上,我也不知道自已會做出什麼來。”

    杜梓傑紅着臉點了點頭。

    他從沒想過,有一天會因爲父親的事,在一個小姑娘面前紅了臉。

    “鐲子的事,你考慮得怎麼樣了?”

    雲桑揮揮手,讓唐柏松把幾個弟弟帶下去,等幾個孩子進了屋才低聲道:

    “什麼考慮得怎麼樣?不是假的麼?”

    杜梓傑認真道:“除了當鋪看到的那一段,其他的都是真的。”

    雲桑笑道:“杜少爺不會是爲了補償我才這樣說的吧?我都說了,這次的事不會跟杜家計較。”

    杜梓傑沉默了會點了點頭,“我確實有這個意思,這事是我們家做的不對,若非你警覺,讓柏松替你過去,這會只怕……”

    雲桑突然變臉,“別說了,你要買就買吧。不怕告訴你,鐲子是假的,真的傳家寶以後還要還給唐家,不可能真賣。”

    說不生氣,那都是假的。

    只是因爲事情沒有惡化,她不深想才能不計較。

    “我明白,你也是防着隔壁吧!就算是假的,也不該讓他們得償所願。”

    雲桑意外的看向杜梓傑,“這事跟隔壁有關?”

    “出事前,柳老婆子又去了一趟府上。”這事讓他噁心得連柳嬸都不願意叫了。

    雲桑氣得直冷笑。

    知道她們惡毒,卻沒想到她惡毒至此。

    她要是真的被人打上偷人的標籤,就算結果杜梓傑真的娶了她,幾個孩子一輩子也無法再板起腰桿做人。

    就算是以後出人頭地,她也會成爲他們的污點。

    “你考慮清楚,真想買,明早卯時帶着銀子到祠堂來。”

    雲桑知道,這多少也有讓她封口的意思,她既答應了,就不會反悔。

    既然對方上趕子要送銀子,她沒有往外推的道理。

    冬節喫湯圓,象徵着團團圓圓。

    天還沒亮雲桑就起來了,和了糯米粉捏湯圓。

    湯圓餡用的是炒香的花生碎和黑芝麻,放涼了再拌上砂糖。

    煮好後咬上一口,滿口流香。

    連心都是甜的。

    不過煮好了,得讓祖宗先嚐。

    祠堂設在村子的中心位置,平時大門緊閉,只有過時過節村長才會打開讓族人祭拜。

    雲桑帶着四小隻過來的時候,祠堂前已經來了不少人。

    祭祖雖然沒有女人不能來說法,但還是來的男人和小孩居多。

    因着昨天的那幕,村民們見到雲桑多少有些尷尬,打了個招呼就退到一邊去了。

    豬頭有些大,籃子放不下,雲桑只好用米篩盛着讓唐柏松端着過來。

    碩大的豬頭往那滿是五花肉的案臺一放,頗有些鶴立雞羣的感覺。

    祠堂門坪前突然引起一陣騷動,跟着有人驚訝的喊道:“杜二少爺怎麼來了?”

    杜家是外姓人,祖宗牌位自然不在唐家祠堂。

    雲桑和四小隻隨着衆人走了出去,只見杜梓傑手上提了個沉甸甸的布兜。

    “昨天那富商留下銀子就走了,因爲突然發生了那麼多事,一不小心就把這事給忘了。”

    他爹讓家丁用了富商的藉口騙雲桑過來,他直接挪用了。

    雲桑點了點頭,摘下手上的鐲子遞給了唐柏松,示意他送過去。

    “行!當着祖宗的面,這銀子到了我的手,往後可就要不回去了。”

    “銀貨兩訖,無拖無欠。”杜梓傑接過唐柏松的鐲子,又將布兜交到了他手上。

    村民們睜大着眼睛,眼金金的看着沉甸甸的布兜。

    心裏酸得直冒泡。

    五百兩啊!

    他們一輩子都沒見過五百兩。

    唐柏松又將布兜交到雲桑手上,雲桑接到布兜順手將其打開,數了二十五錠銀子放到自己的籃子。

    又從腰間取下一個小布兜打開,將一些細碎的銀子倒進大布兜一步一步往村長走去。

    村長嚥了口口水,目瞪口呆的看着她。

    她來了,她來了。

    她不會是想用銀子砸他吧?

    衆人跟着屏息靜氣,村長幹什麼缺德事了,雲氏要用銀子砸他。

    雲桑緩緩的擡起手,將布兜往他面前一遞。

    “村長收着吧!”

    村長一驚,不可置信的看着她,“給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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