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桑打了個噴嚏。

    下意識的摸着紅腫的脖頸。

    這個瘋狗,以後再不管他了。

    春節越來越近,新年少不得要裁新衣。

    交完沈橖的那五萬顆鹹鴨蛋雲桑決定帶四小隻去做新衣。

    街上一日比一日熱鬧。

    十里八鄉就這一個縣城,附近的村民都來這裏買年貨。

    除了原來的店鋪,還多了很多挑貨郎。

    四小隻上學都是在同一條街上,搬來縣城這麼久,實際上還沒正式逛過街。

    這一出門,立刻那些五花八門的貨物給吸引了。

    “哇,糖葫蘆,娘,給我們買串糖葫蘆唄。”唐柏鶴扮乖作巧的討好娘。

    “這纔剛出街,好喫的可不止糖葫蘆,一會看饞不死你。”

    “可我就愛喫糖葫蘆!不然娘給我們買一串,我們分着喫。”

    “分啥分,今天想喫就買!”雲桑說完掏出一串錢在唐柏鶴面前一晃而過遞到了唐柏鬆手裏。

    這幾天辛苦他們了,也該犒勞犒勞他們。

    唐柏鶴嘟着嘴撒嬌:“明明是我先說的,爲何把錢給大哥。”

    唐柏年天真道:“因爲二哥不懂數數,萬一給錯了怎麼辦。”

    “我不懂數數,你也不懂!”

    “可我沒有要拿錢。”

    “……”好氣哦!娘能不能把這個弟弟賣掉。

    雲桑:賣人是犯法。

    唐柏松發揮了他大哥的氣勢,“別吵了,還買不買糖葫蘆?”

    “買!”吵歸吵,說到喫的兄弟倆還是很默契的。

    唐柏鶴轉頭又去討好擁有錢政大權的那位,“大哥,你把糖葫蘆的錢給我唄,我去買。”

    “那我考考你們,接下來你們誰先算出來就誰去買?”

    “好!”三小隻齊齊點頭。

    “糖葫蘆三文錢一串,那買五串是多少錢?”

    三小隻立刻轉動腦子算起來。

    “是十五文!”唐柏鶴還在點着手指,唐柏延已經精準的把數報出來了。

    “正確!”唐柏松笑着數了十五文錢遞給三弟。

    看着弟弟拿着錢,威風凜凜的對小販說,給我來五串糖葫蘆!

    唐柏鶴氣得嗷嗷叫,大錢拿不到,如今連小錢也摸不着。

    好氣哦!

    雲桑同情的摸摸他的頭,“好好學習吧,少年。”

    很快唐柏延就捧着五串糖葫蘆回來,一一分給大家。

    母子五人咬着糖葫蘆,踩着六親不認的步伐繼續掃街。

    引得旁邊的孩子都饞哭了。

    做孃的撇了撇嘴,對着幾人的背影惡狠狠道:“呸,多大人了還這麼貪嘴。”

    四小隻停下腳步回過頭看她,那表情大有下一刻就要衝上去打架的架勢。

    “少年,冷靜!被狗咬了一口難道你還想咬狗一口不可?”

    “說誰是狗呢。”婦人叉着腰面目猙獰的瞪着他們。

    雲桑咬了口糖葫蘆,“誰在亂吠便是誰唄。”

    “娘,我也要喫糖葫蘆。”小姑娘扯着孃親的衣角道。

    婦人收斂了臉色哄道:“咱不喫,喫多了蛀牙。”

    “真的會蛀牙嗎?”唐柏年舔了舔自己剛掉的那顆門牙位置,很是不捨的看着糖葫蘆。

    蛀牙很難看的,萬一長大娶不上媳婦咋整?

    “不會,你又沒把糖葫蘆當飯喫,回去漱漱口,早晚好好刷牙,保證牙蟲也不敢找你。”

    小姑娘聽完雲桑的話頓時鬧了起來,“嗚嗚,娘騙人,我不管,就要喫糖葫蘆……”

    婦人無暇他顧,瞪了雲桑一眼又哄道:“糖葫蘆酸的,不好喫,回家娘蒸糕糕給你喫。”

    雲桑咧嘴笑道:“糖葫蘆酸嗎?”

    四小隻默契的搖頭:“不——酸!”

    小姑娘氣得在地上打起滾來,“啊啊啊!娘又騙人,我不要糕糕……嗚嗚……我要糖葫蘆……”

    “走吧!少年。”

    見雲桑要走,婦人突然大聲嚷道:“你別走,我認出你來了,我道是誰,原來是我們家對面新搬來的那一家。”

    “所以呢?”左右兩邊的她都不熟,就別說是隔了一條街道的對面了。

    婦人好像找到了什麼依仗,突然笑了起來,“大家都來看看這個女人,一個寡婦,天天就知道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勾引男人。”

    一聽到有瓜可喫,路上的行人個個都跟打了雞血似的圍攏過來。

    花枝招展?

    她這一身也就比尋常婦人要光鮮些,跟花枝招展有毛關係啊!

    “這位大姐我勸你慎言,毀謗可是犯法的。”

    婦人撇着嘴道:“你不用嚇唬我,我可沒說謊,你那宅子三頭兩天就有男人進出。你一個寡婦,那些男人去尋你還能作甚。”

    這話一出,喫瓜羣衆當場炸了。

    本來寡婦門前是非多,再加點朦朧的色彩,立刻就腦洞大開。

    “對啊!既然家裏沒男人,哪些男人去做甚?”

    “看她長得如花似玉,不會是那種……”

    婦人見自己佔了上風,立刻趾高氣揚起來,“對呀!不然就憑她一個寡婦,若非不要臉,如何住得起學府街。”

    唐柏延氣呼呼的衝出來猛的向婦人撞去,“你胡說,我娘纔不是這種人。”

    “你個小雜種!敢推我”婦人掄起巴掌就朝他扇去。

    雲桑剛邁了半步,離得最近的唐柏松已經把弟弟拖了回來。

    唐柏鶴叉着腰罵道:“你纔是雜種,你全家都是雜種!”

    唐柏年默默的補了一刀,“夫子說妒忌使人醜陋,大娘長得這麼醜是因爲一直在偷偷的妒忌我娘嗎?”

    “今天就讓我來好好的教訓教訓你們這羣有娘生無爹教的小雜種!”婦人大怒急赤白眼的朝孩子們撲來。

    雲桑立刻上前一步,擋在孩子面前的同時推了婦人一把。

    婦人踉蹌了一步又撲了回來,“你個不要臉的賤人竟敢推我!我跟你拼了。”

    雲桑扼住她的手冷笑道:“我今天還真不要臉了。”

    “放開我。”婦人吼了聲對着一幫喫瓜羣衆道:“你們聽,她自已也承認自已不要臉了。”

    衆人沒出聲,見識過母子五人的強悍,都選擇事不關已高高掛起。

    雲桑不慌不忙道:“對!我就是不要臉,送你了,因爲你沒有。”

    唐柏年突然從雲桑身後擡起頭來,“可萬一她給臉不要臉呢?”

    “噗……”喫瓜羣衆忍不住大笑起來。

    人羣中突然傳來一記低沉的聲音,“這位大娘說進出學府街的男人可是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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