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五晚上又鬧騰了一夜。
弄得唐慎和小胖兩人早上起來眼圈黑得能媲美大熊貓。
出去喫早飯，才發現廚房裏空竈冷鍋，沒有半點菸火氣。
“早飯呢？”小五問二叔。
“早飯呢？”唐慎看向小胖。
“早飯呢？”小胖想了半天才想起來青禾一家回鄉下了。
搖着頭道：“爺，青禾姑娘她們回鄉下了，所以沒有早飯……”
“那柏松他們幾個沒喫早飯就去書院了？”
“大概，也許，可能是吧……”他也剛起來，他也不知道哇。
“小五餓了。”小五眨着大眼睛，可憐巴巴的扯着唐慎他衣角。
唐慎氣哼哼道：“你來做。”
“我……”不會啊！
唐慎一瞪，小胖後面的話頓時又咽了回去。
他做就他做，做出來喫得下就行。
小胖剛拿了圍裙，就聽得大門被人拍得噼啪作響。
心中一喜，正要往外走就被唐慎攔了下來，“你做飯，我去開。”
“哦……”
小胖也不進去，就站在門口看，想着要是夫人回來了，那就不用他做飯了。
唐慎打開門，門口站着一個儒生打扮的中年男人。
“您是……”
“你是……”
兩人同時問道。
“哦，我是常青書院蒙館的葉夫子，今天唐柏松兄弟四個沒請假也沒去書院是怎麼回事？”
“沒去書院？”唐慎皺了皺眉，四個臭小子沒去書院能去哪？難道去找那個女人了？
葉夫子見他一臉懵，疑惑的問道：“你是？”
不是說唐家家裏只有一個寡母，怎麼會有年輕的男人？
“哦，我是他們二叔，有勞夫子了，我這就去問問是怎麼一回事。”
葉夫子拱手道：“行，我一會還有課，就先回書院了。這讀書猶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不是緊要的事莫要耽誤學習。”
“夫子說的是。”
送走葉夫子，唐慎的臉頓時黑了下來。
幾個臭小子膽肥了，竟敢逃課。
“爺，是不是要去找小公子們？”小胖賊兮兮的問。
“繼續做飯！”唐慎冷着臉道。
別以爲他不知道他起的什麼心思。
出去找人，就可以到外面買早點喫，這樣就不用他做了。
今天這頓飯他非做不可。哼！
就算是要找人也不是這般盲目亂找。
唐慎憋着一肚子的氣往後院去，想從中尋出點蛛絲馬跡。
推開四小隻的房門，卻發現四人還在呼呼大睡。
唐慎又好氣又好笑。
以爲他們離家出走，結果一個個睡得跟頭豬似的。
“起牀了，起牀了。夫子都找上門來了，你們居然還在睡。”
“二叔，什麼時辰了？”唐柏松迷糊糊的問。
“巳時了，什麼時辰！”
“啊？”唐柏鬆一下驚醒過來，急急忙忙的叫醒弟弟們。
“快起來，遲到啦……”
唐柏鶴拍掉大哥的手，嘟嚷道：“不要，好睏，再讓我睡一會。”
“唔……”唐柏年咂巴下嘴又沒了動靜。
唐柏延翻了個身，繼續睡。
“昨晚都做賊去了？都什麼時辰了，還醒不來。”
唐柏松打了個呵欠，“昨晚小五太吵了，吵得我們都睡不着。”
兩間房靠在一起，小五鬧得厲害，隔壁就會被吵到。
“叫他們起來吧，晚上不會再讓小五鬧着你們睡覺了。”
小孩子不睡覺不行，今天得讓小胖提前準備好羊奶纔行。
幾番折騰，終於把幾個小蘿蔔都叫了起來。
唐慎剛要出門就聽到唐柏年驚叫道：“大哥，我的褲子破了個洞。”
“將就穿吧，等娘回來再給你補。”
“不行，別人看到會笑話我的。”唐柏年不依，“現在就要補。”
唐慎無語道：“這條不行你就換一條。”
平時看着都好好的，怎麼這會看着這麼笨呢。
唐柏年癟着小嘴道“沒有褲子了……”
“你褲子呢？”
“都泡在盆裏呢，娘不在，沒人洗。”
唐慎看向唐柏松。
“這幾天衣裳都沒洗？”
“不知道吶，娘說自己的衣裳自己洗，我的都洗了。”
看到二叔轉向自己，唐柏鶴馬上說道：“我的也洗了。”
唐柏延一臉無辜道：“我們的衣服都是娘洗的，她說我們洗不乾淨，明年再讓我們自已洗。”
“……”他記得他的衣裳是孫笑洗的。
孫笑請假，所以他的衣裳也全泡在盆裏咯？
唐慎籲出一口濁氣伸出手道：“拿來。”
“什麼？”
“褲子拿來，二叔給你補。”補丁而已，難不住他。
“哦。”唐柏年立刻脫了褲子，交到二叔手裏，然後光着小屁屁鑽到被窩裏。
另外三小隻梳洗，收拾書包，忙得不亦樂乎。
唐慎剛把褲子給唐柏年穿上，唐柏鶴又大驚小怪的嚷了起來。
“啊！啊！啊！我的書包被老鼠咬了一個大洞。”
唐慎已經被折騰到沒脾氣了。
直接從他手裏奪過書包，上手補了起來。
“你們先去喫早飯，補好了我再拿過去，”
四小隻互視一眼，點點頭走了出去。
四小隻一走，唐慎頓時覺得世界都清靜下來。
不知道她在時是不是也這個樣子。
不對，她在時會把所有的東西都提前準備得井井有條，根本就不會出現這樣的問題。
也不對！他爲何會想這些……
“怦——”前院突然傳來一聲巨響，然後是震天的兒童交響樂。
唐慎拎着剛縫好的書包大步走出去。
“幹嘛了！這麼大的動靜，你把廚房炸了？”
小蘿蔔四臉震驚的點了點頭，“泰安哥把廚房炸了……”
小胖頂着一臉黑灰欲哭無淚道：“我就說我不會做飯嘛……”
唐慎這回是連話都不願說了。
從荷包裏掏出一串大錢連同書包一起塞到唐柏鶴手裏，“你們自已出去喫。”
唐柏鶴轉手把錢交給大哥。
唐柏松拎着錢轉身就走。
唐柏延想了想轉身道：“二叔，記得要洗衣裳，不然明天沒得穿了。”
唐慎不想說話，擺了擺手，示意明白。
唐柏年見狀也掉頭跑來，猶猶豫豫的說道：“二叔，我被子溼了，也要洗……”
“尿牀了？”
唐柏年羞澀的咧了咧嘴。
唐慎差點一口氣沒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