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桑挑了個吉日,將兩座宅子打通,在中間修了個月亮門。

    沈橖搬回來的時候用馬車拉回來好幾箱東西,除了各種各樣的錦衣華服,還有一匣子的金銀珠寶和房契地契。

    他告訴雲桑,狡兔三窟,金銀珠寶還不止這些……

    雲桑看得雙眼發亮。

    古人誠不欺我,想發財就去參軍。

    但也不是所有的兵都能發財的,首先還得遇上一個好上官。

    唐慎帶人剿流寇時繳納財寶無數。

    按照軍中那條不成文的規矩,南閩侯上交了一半給國庫。

    留下的一半,用來犒勞軍士和撫卹那些不幸犧牲的家屬。

    唐慎這個大功臣不貪功,南閩侯自是要補償他的。

    所以他才能這般無限揮霍。

    這要是換上個貪得無厭的上官,不但軍功要佔,戰利品也要全部收歸囊中。

    “嘖嘖嘖……”雲桑邊打開箱子邊酸。

    “瞧你這些衣裳,不給整個衣帽間都算委屈它們了。”

    好歹是個武將,弄得跟個小姑娘似的,一個月三十天,天天穿不同的衣裳是怎麼回事?

    “話說,這仗是誰打的?”雲桑很是好奇。

    她怎麼突然覺得唐慎和沈橖更像一對夫妻。

    唐慎就像個糙漢,辛辛苦苦在外面打拼,賺回來的錢財然後都被沈橖拿去揮霍了……

    一對奇奇怪怪的cp在她腦子裏出現,雲桑忍不住笑了起來。

    沈橖直覺她笑得不單純,可也沒打算問,問肯定是自取其辱。

    他還不瞭解她呀。

    沈橖搖着扇子,輕敲了下她的小腦瓜子,“收起你那些古古怪怪的想法,雖然出謀劃策的人是他,但這實打實的仗卻是我打的。”

    雲桑不信的表情溢言於表。

    這不可能吧?

    “他那個人矯情得很,明明傷的不是腿可就是不願站起來。還非要說自己臉上有疤,沒臉見人。就算後來所有的傷都治好了,他還是像條死魚一樣躺着,只能讓我代他出戰了。”

    所以他並不是單純的爲了騙她才裝瘸?

    這種情況,很有可能是重創後的遺症。

    雲桑猜測,他極有可能重生於一年前的那次重傷。

    如果那次傷的不是腿,那他的腿傷定是重生之前傷的。

    而且這個腿傷和毀容定然還給他帶來致命的傷害,以至於他重生後還走不出來,才衍生出第二人格。

    一個人缺什麼就會渴望什麼。

    所爲衍生出來的沈橖纔會超級臭美。

    “那你知道他之前發生了什麼事嗎?”

    她是想問他重生之前的事,但又不敢直接問,人性經不起考驗,哪怕面前站的是看起來人畜無害的沈橖。

    也就是看起來!

    一個在戰場上殺伐果斷的人,她纔不會真的認爲他人畜無害。

    沈橖攤了攤手,“大概是昏迷時做了什麼惡夢。我沒有之前的記憶。他不說,我也不甚清楚。”

    沈橖的話讓她更加確定了自己的猜測。

    雲桑蓋上裝了衣裳的箱子,:“這些你自已慢慢收拾吧,我先過去幹活了。”

    沈橖抱起裝了珠寶房契地契的匣子放到她的手上,“這些都給你。”

    “我不要!”雲桑將匣子遞迴給他,他不接,她便放回了原地。

    “我想要的,我會自己去掙。”

    喫人的嘴軟,拿人的手短,她有手有腳,實沒必要接受別人的饋贈。

    “不是給你的,我始終還要回到戰場上,帶着這些也沒用。你就當是替柏松們先保管着。”

    雲桑有片刻的失神。

    阿荀說他請了一年的假,所以再過七八個月他便要回到戰場上了。

    一將功成萬骨枯!

    上了戰場就是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隨時都有可能喪命。

    拿着這些錢財,確實沒什麼用。

    “好,我先替你保管着,至於你要怎麼處理我不管。”

    沈橖笑道:“那可不行,這裏有一半是莊子和良田。

    現在都有莊頭管着,我回軍營後他們每年年底都會來找你報帳並且上交當年的收成。

    收成換成銀票是最方便,如今我已經交待下去糧食不能換成銀票,到時他們要是再問你,也別換。”

    雲桑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那麼多莊子,若是把糧食全部囤下來,只怕幾年都喫不完。

    莫不是這兩年會鬧荒災?

    看來自己也得多囤點糧食纔行。

    *

    臨近四月的時候,書院放了半個月的農忙假。

    雲桑照樣將食材備好,然後一家子回唐家村耕種。

    宋氏也帶着一雙兒女回唐家村給公公婆婆們幫忙。

    沈橖本來要阿荀順便駕着馬車回去的,被雲桑阻止了。

    他的馬車太高調了。

    一旦給唐家村的人知道,只怕他們會更熱情。

    以後也會更加麻煩。

    再加上插秧前還得耙一回地,靠鋤頭太耗費時間了。

    雲桑便把空間裏的牛放出來,弄了輛牛車借給宋氏。

    等到了唐家村剛好用來耙地。

    唐平因着準備秋試,沒有回去,雲桑便讓小胖去幫他們趕牛車。

    回去是要幹活的,沈橖的錦衣就不合適穿了,雲桑讓他找了唐慎的舊衣來穿。

    他不自在的瞅瞅這裏,又扯扯那裏,不高興的抱怨道:“這衣裳也太不講究了,穿起來一點也不舒服。”

    這可真是比豌豆公主還要公主。

    雲桑沒好氣道:“咱們回去是要幹活的,你就將就着穿兩天吧,不然你別去了。”

    穿那一身錦衣華服回去也太高調了。

    不但不方便幹活,還糟踐衣裳。

    沈橖的態度立馬來了個三百六十度大轉彎,“去!當然要去了。這衣裳挺好的,貼身,很適合我。”

    五個小蘿蔔看得一臉囧樣。

    雲桑忍住笑,道:“今天你趕車。”

    “我趕車?”沈橖眨了眨眼,這一路風塵僕僕的,到唐家村他豈不成了泥人?

    “嗯,這裏就我和你兩個大人,你不趕車難道我來趕?”

    沈橖的手指劃過排排站的五個小蘿蔔頭,最後停在唐柏松身上。

    “就你了,長這麼大,趕車沒問題吧?”

    雲桑一把拍掉他的手,“小松纔多大,你的良心不會痛嗎?行了,你們都上車吧,我來趕!”

    雲桑發現,他不但注重外在,還有着嚴重的潔癖。

    嗐!讓他趕車確實是難爲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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